薄修景還以為宋嫿和這個堂妹關係不錯,隨口應了下來,“一會兒我讓福伯給你收拾出一間客房。”

“……”

宋嫿原以為薄修景會拒絕,見他一口答應,詫異地多看了他一眼。

結婚後,除卻重病的弟弟宋然,薄修景隻見過一次她的親人。

爺爺臨終前不放心她,宋嫿千求萬求,薄修景才願意和她一起去醫院看望爺爺。

他在爺爺麵前表現得很好,還對爺爺說會照顧她一輩子。

不過走出重症監護室,他立刻變了臉,又恢複了平時不苟言笑的模樣...

宋若若見薄修景這麽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臉頰一紅,小聲地道著謝,“謝謝姐夫,姐夫你真好。”

“謝你姐吧。”

薄修景淡淡地回了一句,眼神一直盯著宋嫿。

自從昨晚看到她掀開劉海的模樣,他愈發覺得宋嫿越看越好看。

明明前段時間,他還覺得她土氣...

宋若若又挨著宋嫿,甜甜地道了聲謝。

“......”

宋嫿和宋若若基本上沒什麽交集。

可她還是不可避免地因為李萍的關係,不怎麽待見宋若若。

“嫿嫿,我覺著若若開學後,也可以不住校,就住在你這裏,好不好?”李萍見薄修景這麽好說話,便開始得寸進尺。

“這不合適吧?”

對此,宋嫿倍感無語。

宋若若明明可以住校,為什麽非要賴在這裏?

再說了她和薄修景的感情時好時壞,連她自己也拿不準這段婚姻還能維持多久。

這個時候家裏要是再住個娘家人,難免不太方便。

“你們聊,我去公司。”

薄修景本想等宋嫿一起,見她被親戚絆住,便先行離去。

他前腳一走,李萍的臉色就暗了下來,她上下打量著宋嫿,嘴裏說的話也變得尖酸刻薄,“宋嫿,你這是飛上枝頭,連親戚都不認了?”

“什麽?”

宋嫿見李萍原形畢露,藏在內心深處的恨意又一次萌了芽。

李萍竊取了她媽媽那麽多首飾,她遲早是要討回來的。

“宋嫿,吃水不忘挖井人。你爸媽被你克死後,要不是有我的資助,你那病鬼弟弟怕是早死了。”

“現如今,我隻是讓你收留若若一段時間,你那麽大意見做什麽?”

“你倒好,住著大別墅,一大堆保姆伺候著你好吃好喝,憑什麽要我家若若去住宿舍?”

李萍潑辣慣了,她以為宋嫿還是之前逆來順受的性子,蹬鼻子上臉,說話也越來越難聽。

王媽見這情形,暗戳戳地走到宋嫿邊上,壓低了聲問:“夫人,需要我讓人把她們請出去?”

“不用,我自己能處理。”

宋嫿壓下了心頭竄起的怒火,鎮定自若地看向李萍,“伯母張口閉口都是我克死了我的爸媽,還咒我可憐的弟弟,又是什麽居心?”

“你忘恩負義!”

“當初我弟弟重病,爺爺出海未歸,我跪著求你送他去醫院,你照做了嗎?”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我哪有那閑錢給他看病?”李萍沒有半點心虛,依舊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宋嫿冷冷地看著她手腕上的翡翠鐲子,忽又開了口:“當時要不是你扣下了我媽的首飾,我大可以把首飾拿去當了,去換錢。伯母,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兒害死了我弟弟!”

“宋嫿,因為這麽點小事,你至於翻舊賬?”

李萍理虧,嗓門卻還是出奇的大。

宋若若眼見著李萍占了下風,立刻擠出了兩滴淚,哭哭啼啼地看向宋嫿:“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不喜歡你做什麽?無感而已。”

“我很乖的,可以幫忙拖地洗衣做飯,你大可以把我當個傭人使喚。隻要你願意收留我,讓我當牛做馬都可以。”

宋若若吸了吸鼻子,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繼續示弱,“姐姐,我在海城人生地不熟的,我又膽小,隻能求你庇護了。”

“想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

宋嫿這話一出,王媽連忙朝著她擠了擠眼睛,“夫人,不可!”

“放心,我心裏有數。”

安撫了王媽,宋嫿的視線又輕飄飄落在了李萍的手腕上,“這隻鐲子的成色真是不錯呢。伯母要是願意將鐲子歸還給我,我倒是可以答應照顧若若一段時間。”

“你!”

李萍瞪大了眼,連忙護住了鐲子。

這隻鐲子的市場價在十萬左右,這可抵得上她老伴一年的工資。

她才不舍得將鐲子歸還給宋嫿。

“媽,這鐲子本來就是姐姐。你替她保管了這麽些年,也該還了。”宋若若深怕宋嫿不肯收留她,著急地勸著李萍。

“...那好吧。”

李萍糾結了好一陣子,還是忍痛將鐲子給宋嫿遞了過去。

“有勞伯母代為保管了這麽多年。”

宋嫿接過鐲子,旋即又讓人給李萍買了返程的車票。

“若若,你好好跟著你姐。”李萍不放心地看了眼宋若若,在王媽的催促下,隻好跟著福伯一起出了別墅大廳。

“我知道的。”

宋若若點了點頭。

送走李萍,她就跟沒事兒人一樣,跟著傭人上樓挑房間。

王媽等人上了樓。

趕忙將宋嫿拉到了一邊,苦口婆心地勸:“夫人,我覺得這個小姑娘看先生的眼神不太對。你把人留下來,怕是要養虎為患。”

“我伯母在我爸媽車禍後,幾乎拿走了我媽所有的首飾。我想趁這個機會討要回來。”

“至於宋若若,也得等到她犯了錯,我才有趕人的道理。”

宋嫿並不擔心薄修景會看上宋若若,他就不是一個多情花心的男人。

他真想找女人,身邊絕對不缺。

再說了,除了關瑤,他對其他女人根本不感興趣。

“那我需要讓人看著她嗎?”王媽又問。

“別讓她進書房,修景的書房裏藏著很多公司機密。”宋嫿叮囑了一句,而後匆忙趕去上班。

薄修景記著宋嫿今晚還要陪江哲去參加晚宴的事。

上了半天班,下午兩點左右就回了家。

雖說江哲發給宋嫿的微信被他刪了,但也不能確保上班期間,江哲不會再次向她發出邀約。

在書房坐了片刻。

他終於還是耐不住性子,給宋嫿發去了一條微信:【幾點下班?我去接你。】

【五點半。我知道你很忙,不用來接我的,我可以打車回去。】

【晚上我們去外麵吃飯?】

【改天可以嗎?晚上我有點事,大概十點才能回家。】

【什麽事?】

薄修景煩躁地拿掉了架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手裏的手機也“砰”地一聲扔到了桌麵上。

扔了手機,他又開始反思自己為什麽總是會因為這種小事而生氣。

難道,他是在吃醋?

正在這時。

書房外傳來了兩聲極輕的敲門聲,“姐夫,我可以進來嗎?”

“進。”

薄修景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戴上了眼鏡,抬眸看向了怯生生站在門口的宋若若。

看到她身上的白色緞麵睡衣。

薄修景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厭惡,“誰讓你穿你姐衣服的?”

“我忘了帶睡衣,姐姐就把這件給了我。”

宋若若扯了個謊,她並不擔心謊言被揭穿。

如果她能在宋嫿回來之前爬上薄修景的床,那麽宋嫿就算再生氣,也拿她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