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短時間內注冊一家科研公司,也沒辦法憑空變出能夠擔當重任的科研人才!
掛斷電話後,沈煙愁眉不展,秦晏舟想讓她不用擔心,他這邊全權負責就好了。
但話到嘴邊,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種大男子主義在沈煙麵前根本不管用。
沈煙一向把工作和感情分得很清,她要強的性格不允許她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特別是兩人彼此表明心意後,她更不可能凡事靠他去解決。
思及至此,秦晏舟把寬慰的話吞回肚子裏,捏了捏她的手心,“別著急,一定會有辦法的。”
沈煙眉頭緊蹙,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半晌她才開口問,“你還記得那個宏光科研公司嗎?”
秦晏舟一臉茫然。
沈煙嘖了一聲,“就是一年前給東陽湖項目投過標的那家,主研醫療器械的家族企業!”
經她提醒,秦晏舟這才想起來,蹙眉道,“就是那個夫妻倆在競標會上打起來的那家?”
沈煙點了點頭,“這家公司的兩大股東就是汪碩和他妻子張麗,我不久前正好聽說,他們夫妻兩個鬧離婚已經將近一年了,隻不過因為公司股權和財產分配問題,一直僵持不下。”
秦晏舟很快猜到她想做什麽,“所以,你打算收購宏光?”
沈煙目光堅定,“沒錯。”
秦晏舟削薄的唇瓣緊抿著,一眨不眨的注視她良久,才緩緩勾起唇角,“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我不敢在沈總麵前說凡事有我兜底這種話,但我希望你能記得,你還有我。”
微微停頓,他傾身抱住沈煙,語氣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心疼,“不要什麽事都自己扛著,在我麵前,你不需要隨時做一個女戰士,這不是服軟,是依賴,我想讓你依賴我!”
沈煙被他摟在懷裏,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一顆心像是被焐熱了的冰塊兒,一寸一寸的融化。
她抬手輕撫他的背,聲音不自覺地軟糯下來,“我明白,謝謝你,晏舟。”
聽到沈煙第一次沒有連名帶姓的叫他,秦晏舟抑製不住的開心。
這段時間,沈煙的變化肉眼可見,他並不貪心,隻要沈煙每天都朝他邁出一小步,總有一天,她會全心全意的愛上他。
就像他數十年如一日的愛著她一樣。
沈煙是個十足的行動派,想要收購宏光科研公司的念頭一出,立馬改簽了飛往申城的航班。
秦晏舟想要跟她一起去,沈煙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還不知道雲城那邊具體是什麽情況,我怕顧淮安和弗雷德沒辦法搞定,你還是盡快回雲城主持大局吧!”
沈煙的擔心不無道理,在這種緊要關頭,規劃局突然出來橫插一杠,背後是不是有人授意還未可知。
秦晏舟猶豫了半晌,“好,那讓陸遠也跟著你去。”
駕駛席被點到名字的陸遠有點慌。
秦晏舟的命令,他不會不聽,但秦晏舟有多擔心沈煙,他就有多擔心他家少爺。
好在沈煙再次拒絕他的好意,“不用了,有江川和衛風跟著就夠了,我是去談生意,又不是去打架!倒是你,雲城還有個謝家虎視眈眈,陸遠還是跟在你身邊穩妥一些。”
雖然這世道人心險惡,她也中過招,但隻要出門在外的時候注意吃喝,不被迷藥迷倒,以她的身手,自保沒問題,基本上不會有什麽危險。
秦晏舟說不過她,隻能妥協,沉聲囑咐道,“你在申城萬一遇到任何麻煩,可以去找祁戰幫忙。”
沈煙神色一頓,“你說的是申城祁家那個祁戰?”
秦晏舟點頭,“嗯,戰哥是我外公結拜兄弟的孫子,比我年長七八歲,因為我外公從政的原因,外界很少知道祁家跟我外公交好,我跟他明麵上沒什麽交情,實則私底下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
沈煙聽完他的介紹,神色有些複雜,“沒想到你跟祁戰還有這層關係。”
秦晏舟打量她的神色,狐疑道,“你也跟他相熟?”
沈煙視線微垂,“算不上熟,隻能說有過一次各取所需的合作。”
秦晏舟聞言更加好奇了。
沈煙言簡意賅,“當年我就是在祁戰的說服下,配合他把我爸和我爺爺的罪證交給了上級機關,送他們進了監獄。可以說,沈家的覆滅,祁戰功不可沒。”
六年前沈家倒台的事,秦晏舟所了解的真相跟外界沒什麽兩樣。
因為當時的他也才十八九歲,正在國外忙著創業,他外公付正庭從不跟他提起官場的事,更不讓他參與。
所以他回國後,隻聽說是沈煙向上級部門實名舉證了自己的父親和爺爺,並不清楚這其中還有祁戰和付正庭的推波助瀾。
秦晏舟神色緊繃,有些慌亂的看向沈煙,“對不起,我不知道...”
他話沒說完就被沈煙好笑的打斷,“你對不起什麽?是覺得我那個貪贓枉法的爸爸,和草菅人命的爺爺罪不至此嗎?”
秦晏舟眸子微眯,“那倒不是...”
沈煙抱著胳膊悠閑的靠在椅背上,口吻隨意,“這不就得了,我實名舉報他倆,是為民除害。”
說起來,她還應該感謝祁戰。
當年如果不是祁戰和付正庭為了扳倒沈家,查到了她頭上,她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盜用她的身份信息進行經濟犯罪的事,或許現在坐牢的就是她自己了!
秦晏舟是第一次得知六年前沈煙跟祁戰、付正庭之間的淵源,不由的在心底感歎:難怪付正庭臨終前交代他,一定要對沈煙好。
沈煙對於當年的事,也隻是隨口一提,並不打算細說下去。
畢竟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她到底有沒有吃虧,是不是被祁戰和付正庭利用,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隻知道自己做的事問心無愧。
半個小時後,兩人抵達機場。
送秦晏舟秦晏登機後,沈煙帶著江川和衛風在候機室等飛往申城的航班。
包裏手機響,她拿出來一看,是程柏昌打來的。
簡單的聊了幾句後,程柏昌切入主題,“你這次去雲城幹脆把欣媛一起帶過去,讓她跟在你身邊練練手,否則我怕項目正式開工後,她什麽也不懂拖你後腿。”
沈煙一聽程柏昌壓著火的語氣,立馬就猜到了緣故,沉聲問,“她又在家跟您鬧了?”
程柏昌歎了口氣,“要不是我就她這麽一個女兒,早就把她轟出家門了!”
沈煙也有些無可奈何,她就算再怎麽不喜歡程欣媛,但就像程柏昌說的,畢竟是他唯一的女兒,將來最有資格接手程氏集團的人。
就算看在程柏昌的麵子上,她也必須放下成見,好好培養程欣媛。
短暫的沉默後,沈煙看了眼腕表,距離登機還有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舅舅,現在規劃局那邊對項目方案又提出了新要求,我需要去申城一趟,收購一家科研公司,你讓欣媛直接來機場吧,我正好帶她去曆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