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蹙著眉冷笑,“程欣媛這次還算有點腦子。”
秦晏舟黑著臉,一臉醋意大發的樣子,“你就不解釋解釋?”
沈煙不以為意,“這有什麽好解釋的,又不是我叫他去程家的。”
秦晏舟臉更沉了,“汪碩自作主張去程家找你?”
“嗯。”
秦晏舟眼底閃過一抹冷意,“年紀不大,膽子不小。”
一般他用這種表情說這種話的時候,就證明對方沒好果子吃了。
沈煙當即眼皮一掀,出聲製止,“你別找他麻煩!”
秦晏舟眼眸微眯,說不上是生氣還是委屈,“你還護著他!”
沈煙白了他一眼,“我還指望他幫我研發新型仿真機器人呢,你動他是想斷我財路?”
秦晏舟不情不願的熄了火,悶聲說,“他這樣糾纏你,你討厭他嗎?”
沈煙想了想,如實回答,“算不上討厭吧。”
雖然她的確不喜歡汪碩,但汪碩跟他父親之間的矛盾確實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當初勸汪碩汪鵬對著幹,他也不至於大過年的無家可歸。
沈煙對汪碩,隻專業上的欣賞,以及利益上的維護,再有就是幾分內疚,別的感情一概沒有。
所以她不討厭汪碩,頂多對他的示好和接近有些不耐煩。
秦晏舟瞬間**臉,口吻半是低落半是酸,“你不討厭他,之前卻討厭我。”
沈煙喉嚨一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我之前為什麽討厭你,你還不清楚嗎?”
秦晏舟眼皮有些耷拉,活像一隻憋屈的狼犬,“雖然我之前的行為確實挺迷惑的,但是...”
沈煙出聲打斷他的但是,“聽說過因愛生恨嗎?”
秦晏舟神色一怔,沈煙接著說,“如果當時我不喜歡你,離婚後我壓根不會搭理你,討厭你,是因為我真的生氣了!”
這些道理也是她最近才想明白的。
之前她誤會秦晏舟是在玩弄自己的感情,跟他離婚後,明明恨不得活剝了他,但是聽到蘇莎推測秦晏舟會有血光之災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的擔心。
原來她一直都沒放下,那些狠話和冷漠,都隻是她自欺欺人,保護自己的方法。
秦晏舟怔怔的看著她,眸光越發深邃,夾雜著幾分歡喜,同時心底又對兩人之間因誤會蹉跎的時光感到惋惜,千頭萬緒糅合成複雜的情緒。
他向前邁步,緊緊把沈煙抱進懷裏,緩緩歎了口氣,“要是你早點長嘴該多好。”
要是沈煙早些給他回應,他們也許就不會走到離婚這一步。
沈煙下巴抵在他肩膀處,右手不輕不重的在他後脖頸拍了一下,不甘示弱道,“你要是早點長嘴,也許十年前你在畫展上認出我的時候,我們之間的緣分就開始了。”
秦晏舟失笑,有遺憾也有慶幸。
遺憾的是,他們相遇的時機不對,十年前的沈煙對紀北辰一往情深。
慶幸的是,兜兜轉轉,他們還是走在了一起。
紀北辰不懂得珍惜,他一定會視若珍寶!
兩人互訴心意後,一開始隻是靜靜的擁抱著,享受著這份寧靜與平淡。
不知道是誰牽的頭,熱吻再次展開,比剛才還要激烈。
臥室這種地方,簡直是天然的催情場所,幹柴烈火,一觸即發,很快戰火就轉移到了**。
衣物散落一地,沈煙海藻般的長發鋪灑在枕邊,迷離的雙眼充滿魅惑和引誘。
關鍵時刻,秦晏舟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眉心微蹙,並不打算理會,沈煙推了推他,“你先接吧,萬一有急事呢?”
秦晏舟此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他煩躁地瞥了眼手機屏幕,沒有備注,是一串陌生號碼。
不情不願的拿過手機接通,秦晏舟冷著臉咬牙切齒,“你最好有天大的事!”
對麵的人愣了兩秒,才戰戰兢兢的回道,“晏舟哥哥,我回國了。”
一道柔弱怯懦的聲音鑽進耳朵,秦晏舟整個人隨之一愣。
沈煙聽不見電話裏的人說了什麽,但她眼睜睜看著剛剛還不情不願接電話的人,突然利落的翻身下床,拿著手機快步進了臥室裏的衛生間。
秦晏舟關上衛生間的房門,才出聲道,“許念念?”
“是我,我換了國內的號碼。”
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秦晏舟心裏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許念念見他不說話了,語氣慌張道,“晏舟哥哥,我打擾到你了嗎?對不起...”
這種時候被打斷,秦晏舟當然一肚子的火,但卻不能朝著電話裏的人發。
他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盡量口吻平和,“你怎麽會突然回國,詹姆斯醫生知道嗎?”
“詹姆斯說我的病情已經穩定了,可以回國療養,所以我就自作主張的回來了。”微微停頓,她試探著問,“我沒有提前跟你說,你生氣了嗎?”
秦晏舟緊抿著唇瓣,在洗手間踱步。
生氣倒說不上,但許念念突然回來,確實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他還沒想好這件往事該怎麽跟沈煙說。
短暫的沉默後,秦晏舟開口問,“你現在在哪兒,我讓陸遠給你安排住的地方。”
許念念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我在藍波灣別墅門口,我想見見你可以嗎?今天是大年三十,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秦晏舟眉頭緊蹙,拒絕的話噎在嘴邊,怎麽也說不出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不說話,許念念也沉默著,隻剩下小聲的啜泣。
半晌後,秦晏舟歎了口氣,“別墅密碼是0610,你先進去等我。”
掛斷電話後,他看著鏡子裏欲念未消的自己,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開門出去。
沈煙裹著被子,靠在床頭看手機。
她打量著秦晏舟一言難盡的神色,“出什麽事了?”
秦晏舟盡量口吻如常,“一個朋友出了點事,我得過去一趟。”
沈煙不疑有他,“那你快過去看看吧!”
秦晏舟心虛又愧疚,視線微垂,“對不起,我...”
沈煙打斷他,“少墨跡,別耽誤了正事!”
秦晏舟心情十分複雜,這一晚上兵荒馬亂的折騰了一溜十三招,結果他衣服怎麽脫掉的,就又怎麽穿上了。
幸好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長款大衣,否則下身的倔強還真沒法遮掩。
他從臥室出去時,蘇莎跟顧淮安正一人一邊的坐在沙發上看喜劇電影。
兩人笑點一致,正呲著牙嘎嘎樂,聽到身後的動靜,齊刷刷的轉頭看過去。
蘇莎微微一愣,臉上一半嫌棄一半無語的看著他。
顧淮安眼睛一瞪,脫口而出,“不是吧小舅?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