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對她的笑裏藏刀視若無睹，目光冰冷的瞥了她一眼就挪開視線，完全把她當成空氣。
謝舒婉心裏的得意無處釋放，憋得臉色通紅。
主持人接著宣布，“下麵有請乘風集團主設計師弗雷德先生。”
弗雷德深吸了幾口氣，又狠狠地瞪了謝舒婉一眼，這才步伐沉重的上台。
弗雷德講解的方案是他最初設計的，雖然也很優秀，但跟他最終敲定的版本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他整個講解過程盡量做到了神色如常，專業度很高，像是絲毫不受影響。
但沈煙知道弗雷德心裏一定不好受！
畢竟是將近兩個月嘔心瀝血做出來的方案，連展示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剽竊了。
他沒當場暴走都是給她這個老板麵子。
沈煙麵上不動聲色，實則心裏已經氣的直冒火，恨不得手撕了謝舒婉和秦晏舟！
外行人可能看不出門道，但顧淮安是設計師，弗雷德也是他很尊敬的前輩。
他明顯可以感覺到這份方案不是弗雷德應該有的水平，更像是設計初稿。
他側過頭，把自己的想法小聲的跟秦晏舟念叨了一遍。
秦晏舟擰了擰眉，看向一旁麵無表情的沈煙，心底的狐疑更盛。
顧淮安的方案是最後一個，不得不說確實很精彩，難怪蘇莎說跟弗雷德的設計不相上下。
所有公司介紹完畢後，就到了投票環節。
目前來看，最有希望的就是謝舒婉的方案和顧淮安的方案。
沈煙目光陰沉，靜等投票結果。
直到此刻，她還對秦晏舟抱有一絲幻想，萬一是謝舒婉為了拿到項目，才竊取了弗雷德的設計方案呢？
這樣一來，謝舒婉就是為自己作戰，有謝坤在，她幾乎是百分之百勝出的。
因為她抄襲的這份方案足夠優秀，就算謝坤從中作梗幫她拉攏投票，也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但如果謝舒婉是在幫秦晏舟鋪路，那麽票數最多的應該是秦晏舟！
二十多分鍾的等待過程，沈煙度秒如年。
他既想讓秦晏舟贏，又不想讓他贏。
如果他競標失敗，證明抄襲的事跟他無關，如果他成功了...
“下麵我宣布本次競標結果。”一把手吳濤站起身，中氣十足的宣讀道，“經過十位評委的認真討論，行舟集團的方案獲得了全部評委的投票，拔得頭籌，恭喜秦總和沈總中標！請移步去隔壁簽署正式合同。”
伴隨會場裏的回音，沈煙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一股怒火從心底直衝天靈蓋。
她目光定定的望著LED屏幕上行舟集團和乘風集團的logo，一時間不知自己應該擺出什麽表情來應對這一結果。
心底的恨意像是燎原的火，迅速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秦晏舟又一次騙了她！
跟她合作是假，想要在項目中占比更多才是真的！
對於這個結果，秦晏舟也有些意外，他本以為謝坤會公然偏袒謝舒婉，還早早的想好了應對方法。
沒想到就這麽輕輕鬆鬆的獲得了全部投票。
要說心裏沒有狐疑是假的，但眼下完成合同簽署才是正事。
沈煙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即便再怎麽怒氣橫生，她也咬緊牙關硬忍著，神色如常的跟秦晏舟一起去簽了合同。
弗雷德心情不佳，跟沈煙打了聲招呼就提前離場了。
所有流程結束後，沈煙繃著臉，忍著一腔怒火，跟秦晏舟、顧淮安一同離開。
沒想到在走廊裏碰到了謝舒婉。
沈煙神色驟然冷下，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謝舒婉眼裏隻有秦晏舟，眉目含情的跟他打招呼，“學長。”
秦晏舟早就察覺到沈煙不開心，以為她是因為弗雷德的方案輸給顧淮安才生氣，正在心裏盤算著待會兒怎麽哄她。
因此麵對突然攔住路的謝舒婉，他有些不耐煩，“有事？”
謝舒婉像是聽不出他話語中的不耐煩，笑著說，“恭喜學長中標，我的努力也算沒有白費！”
她扔下這句話，皮笑肉不笑的瞥了沈煙一眼，轉身就走。
沈煙聽明白了，謝舒婉這是來跟秦晏舟邀功了！
秦晏舟一頭霧水的看向身旁的沈煙，卻猝不及防的對上她滿是恨意的目光。
他神色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隻是方案輸給他而已，又不是沒拿到項目，至於上升到恨嗎？
頓了頓，他試探地問，“你怎麽了？”
沈煙用力閉了下眼睛，兩秒後才重新睜開，神色如常的看著他，“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
秦晏舟看著瞬息萬變的神色，顯然是不信的。
不等他再次開口，沈煙出聲打斷，“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秦晏舟望著她明顯戾氣滿滿的背影，長長的歎了口氣。
沈煙加快步伐走到電梯口時，謝舒婉一隻腳剛邁進去。
沈煙跟著進去，反手按下關門鍵。
謝舒婉步伐一頓，轉頭就看到了目光狠厲的沈煙。
隨著緩緩閉合的電梯門，謝舒婉心底的慌亂逐漸加重，麵上卻努力做到不動聲色，她就不信沈煙敢在雲城對她動手！
謝舒婉佯裝鎮定，“沈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沈煙臉冷聲更冷，“這兒就咱們兩個，你也不用跟我藏著掖著，剛才競標會上你的那份方案是怎麽來的，你心知肚明！”
謝舒婉臉色一僵，很快又神色如常，“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沈煙皮笑肉不笑，目光鋒利，“你現在是打定主意，死不承認自己抄襲的事對嗎？”
謝舒婉繃著臉嘴硬道，“說話要講證據，你少在這兒血口噴人！我抄誰了？”
沈煙沉著臉，“敢做不敢認？我都站在你麵前了，你還能舔著臉狡辯，你的臉是豬皮做的嗎，這麽厚！”
謝舒婉怒目圓睜，理直氣壯道，“在設計中撞靈感是很正常的事，不能因為英雄所見略同就說我抄襲吧！”
沈煙輕嗤一聲，“你的方案跟弗雷德的方案有百分之七十的相似度，你敢說不是抄襲他？非要照搬全抄才叫抄襲嗎？”
謝舒婉下巴微揚，“說這麽多有什麽用，你要是有證據的話早就在競標會上當場對峙了，怎麽會等到秋後才找我算賬？”
沈煙差點兒氣笑了，“難怪你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抄襲，就是料定我會顧全大局，不會當眾拆穿你！”
謝舒婉咬著唇瓣，一言不發的默認了。
沈煙往前挪了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謝舒婉，眼中像是結了一層冰霜，透著殺氣騰騰的狠厲。
她懶得再跟她廢話，直接問，“是不是秦晏舟把弗雷德的方案透露給你的？”
謝舒婉明顯一愣，盯著沈煙足足五秒都沒出聲。
她腦子裏過了幾道彎，緩緩勾起唇角，神情輕蔑的挑了挑眉，“是又怎麽樣？你有證據嗎？況且現在項目主導權在學長手裏，你敢去找他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