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蘇晚輕平靜的答應了,然後蹲下身,打開她準備好的箱子。

慢吞吞的一件件取出她準備好的珠寶。

每一件都堪稱精品,即便是外行人看了也知道價值不菲。

絲襪男的眼中冒出精光。

“他娘的,這次來對了!果然是有錢人!你給老子快點看,看完了老子要走人了。”

他再次催促道。

蘇晚輕卻沒有加快手裏的速度,待她展示完手裏的最後一件珠寶。

她的掌心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腋下全是汗水。

接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拿出了放在最下麵的小手槍。

將槍口對準了絲襪男。

她顫抖著手指,說道:“不想死的話,放開他。”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做這樣的事,這與她從前的生活大相徑庭。

可是她卻不得不學會了做這樣的事情。

“晚晚,別管我,你快跑!”傅夜琛在發現蘇晚輕手裏的槍根本就沒有上膛的時候,大聲喊道。

跟剛才的鎮定不一樣,這次涉及的是她的命。

蘇晚輕不明白傅夜琛為什麽讓她走,難道她手裏的槍不比絲襪男手裏的刀子快嗎?

“你快走!”

見蘇晚輕不動,傅夜琛再次催促道。

絲襪男詭譎一笑,一轉手就奪走了蘇晚輕手裏的手槍,在手心裏轉悠了一圈,順手推了她一下。

“走什麽?一個都別想走!小娘們,你會開槍嗎?都沒上膛,你開什麽玩意?”

蘇晚輕從沒摸過手槍,當然不知道上膛。

原來手槍是要上膛的啊。

她被重重推了一下,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她直接滾下了樓梯,她用雙手死死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絲襪男撿起地上的珠寶就往外麵跑。

而傅夜琛竟然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槍,追了上去。

樓梯很高。

有三十多個台階。

蘇晚輕一層層的滾下去,她根本無法阻止滾下去的力道。

很疼。

可是她的心裏更疼。

這樣摔下去,寶寶一定沒了。

她一邊往下掉,一邊流眼淚。

……

終於,在最後一層地麵上,她停住了。

渾身就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

她掙紮著起來,想要查看腹部的情況。

可是根本起不來,她就像是被坦克碾壓過似的,渾身疼痛難忍。

隨後,她聞到了空氣中飄來的一股子血腥味。

很濃,很重。

她努力抬起頭,看著台階上。

原來,每一層台階上,都留著一綹鮮血。

長長的蔓延到她的身體下麵。

就像是一條紅絲絨的帶子,可她知道不是的。

那是她的孩子。

已經有胎心的孩子。

她無聲的哭了,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的臉上胡亂的流下來。

這是她的第一個寶寶,就這麽沒了。

她捂住了自己的臉,不讓自己哭出聲。

孩子的靈魂也許還沒走,她不能讓寶寶看到自己懦弱的樣子。

她不能哭。

寶寶,你不在媽媽這裏出生,是你的幸運,媽媽什麽都給不了你。

可是,媽媽真的很想看到你,聽你叫媽媽,看你學走路。

想摸摸你白嫩嫩的小腳丫。

想看到你明亮的大眼睛。

……

她隱忍著眼眶中的淚水,不讓它落下,笑著對空氣說:“寶寶,希望你下次投胎的時候,擦亮眼睛,一定要找個好人家。”

那個笑,淒涼悲慘。

她根本感受不到身體裏的痛楚,因為心裏的疼痛遠超過身體的百倍。

淚水終於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幾欲暈倒。

“晚晚。”

傅夜琛從外麵回來了,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他應該打贏了那個絲襪男。

看到他平安回來了,蘇晚輕心裏浮起了一絲慰藉,她並不計較傅夜琛剛剛跑出去的行為,他應該是怕絲襪男殺個回馬槍,杜絕後患。

在絲襪男挾持住傅夜琛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居然並不想讓他死。

這是怎麽了?

他們之間可是有血海深仇的。

“晚晚!”看清蘇晚輕身下的血液,他驚呼出聲,隨後將她抱起。

“你回來了。”蘇晚輕伸出手,摸了摸傅夜琛的臉頰。

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這樣的動作了,三年來,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感情。

說完這句話,蘇晚輕陷入了暈厥。

傅夜琛立即將她送到了傅氏旗下的醫院。

在自家醫院,很多東西都好說。

他直接到了搶救室,點了最好的醫生為她看病。

醫生立即讓護士把她放在擔架上,推入搶救室。

被推出搶救室的時候,蘇晚輕還在昏迷狀態。

傅夜琛抓住了她的手,問醫生:“她怎麽樣?”

“傅總,太太大出血,已經止住了,還在輸血,隻是肚子裏的孩子沒保住,你們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節哀。”

傅夜琛鬆開了抓住蘇晚輕的手,他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還好,孩子沒了。

“需要注意什麽?”

“等病人醒來後,準備一些有營養的流質食物,比如說牛奶,魚粥,這些護工都會準備的,傅總您不用擔心。”醫生恭恭敬敬道。

“還有呢?”

“三個月內禁止同房,三個月後做好避孕措施。”

“嗯。”

護士推著蘇晚輕到VIP病房內。

病房內,已經有護工在準備晚餐了,飄出了濃濃的香味。

傅夜琛看著睡夢中的蘇晚輕,她秀氣的眉頭依然緊蹙著。

他伸出手,將她撫平。

不知道自己這一步走得究竟對不對,蘇晚輕知道真相以後,會恨他嗎?

程溯安收到阿城匯報的時候,他正在開一個股東大會。

下麵齊刷刷的坐著一片股東。

“程少,有蘇小姐消息了。”

“你們稍等我一下。”

程溯安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讓股東們停止會議。

股東們麵麵相覷,是程家發生什麽大事了嗎?

到了隔壁房間,阿城才說:“程少,我在傅氏醫院的眼線傳來消息,說蘇小姐的孩子沒了,您真是料事如神,怎麽知道蘇小姐近期會流產?”

程溯安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在蘇晚輕被傅夜琛帶走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她一定會流產。

以傅夜琛的性格,怎麽可能會允許蘇晚輕懷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

而他四處散播流言,說蘇晚輕是他的愛妻,則是為了推進這一結果的發生。

隻是沒想到,傅夜琛居然這麽按捺不住。

“你讓眼線弄到晚輕落掉的胎兒的DNA,做個跟傅夜琛的親子鑒定,並且把孩子的DNA保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