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姐,你血型特殊,這次流產,可能以後很難懷孕了。”

文幼凝將手術單撕碎扔進垃圾桶裏,她緩緩閉上疲憊的雙眼,雙手無力地扶著冰冷的牆麵,緊緊咬著嘴唇。

嗬,她本想著今天告訴厲澤南自己懷孕了,沒到會在下樓梯的時候滑了一跤,這是天命嗎,注定她和厲澤南不會有孩子。

拖著剛做完流產手術的身體邁入雨中。

剛走進厲家大門,婆婆方淑便朝她扔過來一計白眼。

“還是我們雲雪好,知道一回國就來看我,不像某些人,除了會花我兒子的錢,屁用沒有。”

文幼凝看過去,沙發上坐著一個金色卷發,妝容妖豔的女人。

這人就是厲澤南的青梅竹馬,沈雲雪?

“這位就是文小姐吧,之前聽澤南哥哥提起過你,果然很漂亮,難怪澤南哥哥那麽喜歡你。”

“漂亮什麽漂亮,橫豎是個下不出蛋的母雞。”

方淑將一遝文件摔在了她麵前:“既然孩子也沒了,那就早點把這個簽了,給我們雲雪把位置挪出來!事先說好,我們厲家的東西你可一分都別想拿走!”

離婚協議書。

文幼凝卻出奇平靜:“厲澤南知道嗎?”

“當然!像你這種死皮賴臉貼上來的賤女人,哪個男人會喜歡!連狗都比你有用!”

“阿姨,不怪文小姐啦。”沈雲雪伸手扯了扯方淑的袖子。

“雖然我和澤南哥哥從小一起長大,差一點就結婚了,但現在文小姐才是澤南哥哥的妻子,想必澤南哥哥知道了也會心疼的。”

她繼續道:“就算是離婚,相信澤南哥哥也會給你補償的。”

補償?

文幼凝唇角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要如何補償,才能讓那個死在手術台上的小生命回來呢?

他還那麽小,連讓她看清麵容都做不到。

聽到“補償”二字,方淑立馬來了精神。

“不過是個連孩子都保不住的廢物,給她什麽補償!樓梯上一點水而已,就能摔成那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孩子不是我們家澤南的,故意演戲呢!”

“你怎麽知道我是因為水滑到的?”

方淑隻覺得後脊發涼:“沒錯,就是我灑的水怎麽了?誰叫你不有點眼色自己滾出去!那個小東西沒了也好,省的分我們家的……”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方淑的右臉上。她驚愕地大張著嘴,肥厚的嘴唇嗡動。

“你你你打我!”

沈雲雪連忙上去將人扶住,“文小姐,又不是阿姨推得你,你怎麽能打人呢!”

回應她的是另一個響亮的巴掌。

“方淑,我念你是厲澤南母親對你一忍再忍,如今你為了一個小三害死自己的親孫子!還有你,沈雲雪,就算我和厲澤南離婚,你也是個小三上位見不得人的臭婊子。”文幼凝深吸口氣,輕撫腹部,“我失去的定會讓你們百倍償還!”

說著,簽下一旁桌子上擺放著的兩份離婚協議,抬起手就將文件狠狠地擲在了兩人臉上。

咬著牙道,“從此,我和你們厲家隻有仇恨!”

當初,若不是深愛曆澤南,她何必陷入這紛雜的爭鬥中,將自己這一身的傲氣折損。

到底這五年的一廂情願,終究是落幕了。

方淑和沈雲雪從沒見過這樣的文幼凝都被嚇了一跳,但是怕文幼凝反悔簽協議,沈雲雪立刻著急忙慌把文件撿起來。

文幼凝嗤笑一聲,她竟然會敗在這種女人手上,這恥辱的一筆她會永遠記在厲家和厲澤南頭上。

走到門口,剛要開門出去,突然大門被打開。

一身冷冽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看到屋裏的氛圍,再看身邊麵色冷淡似要出門的小女人。

皺眉,一把將人拉住,“你又在鬧什麽?”

看著男人嫌煩的目光,溫幼凝唇角露出一抹自嘲。

“厲澤南。”

她單薄的雙唇輕啟,語氣像是在說明天的天氣:“離婚吧,如你所願。”

厲澤南握著文幼凝手腕的手微微一頓,被文幼凝推開,眼神變的陰冷,“你說什麽?”

文幼凝抬頭,素來溫柔如小白兔的女人,眼神竟是徹底的冰冷。

“厲大總裁,你聾了嗎,我說離婚。”

厲澤南剛想說話,突然身後一聲呻吟,方淑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厲澤南臉色一變,跑過去。

“媽!你怎麽了!”

“我胸口疼……她……她剛打了我和雲雪啊,這個惡毒的女人……”

方淑臉色蒼白,手指死死抓住厲澤南的衣領,怨毒的目光看向文幼凝。

厲澤南臉色鐵青:“文幼凝!她是你媽!”

文幼凝冷笑,“不好意思,我媽早就死了。麻煩厲先生趕快簽字好送你媽和小情人去醫院。”

沈雲雪立刻把協議遞過去,“澤南哥哥。”

厲澤南看到沈雲雪手裏文幼凝已經簽好字的文件,圓潤的字體,卻十分紮眼,一把推開沈雲雪,將離婚協議仍在一邊:“我會簽的,但如果我媽出事,我不會放過你。”

厲澤南離開,“澤南哥哥。”沈雲雪立刻跟上去。

溫幼凝冷笑一聲,這就是她愛的男人,從來就不曾信任過她。

她翻出手機裏的重要聯係人,撥通電話說了兩句話便掛了。

環視了一眼這個毫無回憶可以留戀的“家”,緩緩地轉過身看著她曾走過的每處角落。

心口像是被刀子割裂開一樣,她的嘴角噙著冷笑。

直到電話再次響起,推開門離開。

一輛賓利停在厲家門口,而車邊的男人身材高挑,容貌溫和俊美,他一看見文幼凝,臉上的笑猶如和煦春風,把人抱在懷裏:“傻丫頭,我想死你了,你總算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