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暮初再一次覺得男性尊嚴被挑釁了。

“夏曦末,如果你打算對我玩什麽欲擒故縱的把戲,那麽我勸你不要自以為是,你是個什麽心思,我一眼就看破了!”

曦末怒目圓睜:“敢問顧總,我什麽心思?”

顧暮初拍了拍床墊,說:“你離開A市三年,這張百萬床墊因為沒人使用自動進入了休眠,如果你不激活它的紀錄功能,我是收不到記錄的。

所以,你為什麽要激活?你刻意激活記錄功能並且在**和歐陽浩風流快活,不就是為了刺激我嗎?”

“……”

她總算知道,為什麽古代會有那麽多被冤死的無辜者了!她甚至都不知道這張破床墊有這種猥瑣功能,怎麽去激活?

“我——”

等等,近距離碰過這張床的,除了她,還有她的兒子,卷卷。

難道是——

看到曦末臉色變了,顧暮初就知道自己說中了:“夏曦末,你還敢說自己不是愛著我?”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麽能問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他都要娶江笑涵了,卻問她,還愛不愛他?難不成他覺得她應該永遠沉淪在對他的愛意裏,不可自拔嗎?

曦末的心,瞬間冷得像是十二月的雪:“顧暮初,你就不怕江小姐知道我們睡了一夜後,不肯和你結婚嗎?”

得意的笑容頓時從顧暮初的臉上消失:“你對笑涵說了什麽?”

“……”

嗬。

這就是她傾心愛過的男人!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她一定不要在那個夏天,遇到他,如果她非要遇到他,那麽她就自插雙目,免得自己有眼無珠!

“顧暮初,既然你這麽寶貝江小姐,那就不該出現在我麵前。”說著,她食指戳臥室門,“滾——”

顧暮初的臉,黑了。

該死的女人居然叫他滾?!

他抽掉圍在身上的,又一次壓了下來:“看來,你還不夠累。”

“混蛋,嗚嗚——”

曦末拚命掙紮。

這時,臥室的房門外突然響起一聲“咚”。

“誰?”

顧暮初一邊迅速直起後背,拉過薄被,整個蓋住了曦末,一邊光著半身摟住了她。

這個點,搞不好是歐陽浩來了。

但,站在房門外的人,不是歐陽浩,而是神情冰冷的蔣多情,還有眼眶微紅卻強撐著笑意的江笑涵。

“笑涵,你怎麽來了?”

她怎麽來了?

她一個正牌未婚妻,難道還不能來了?!

但她不能鬧。

於是,江笑涵淒苦地搖搖頭,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滑過她的眼角。

蔣多情見不得笑涵哭,她立刻質問:“顧總,你以為笑涵想來嗎?我說你和夏曦末在一起,但她怎麽都不肯相信,還說你絕對不可能背叛她。

所以我非要拉她來看看,看看網上的傳聞,到底是空穴來風,還是有的放矢!”

顧暮初鬆開夏曦末,然後一邊披上襯衣,一邊耐著性子對江笑涵解釋:

“笑涵,昨天的事不是你以為的樣子。”

“嗬。”蔣多情一聲冷笑,卻對曦末說,“夏女士,這就是你想要笑涵看見的一幕?我告訴你,就算笑涵沒有和顧總在一起,顧總也不會愛上你!”

說完,蔣多情拉著江笑涵的手,轉身走了。

穿好衣服的顧暮初沒有立刻去追江笑涵,他轉頭看曦末。

“你算計我?”

她算計他?

“顧暮初,我沒有算計你,是有人在算計我!”

蔣多情走前的那句話,擺明是在暗示,她故意引江笑涵來捉奸,為得就是想要拆散顧暮初和江笑涵。

“夏曦末,本來看在你是我前妻的份上,哪怕你對我下藥,我也願意揣著明白裝糊塗,陪你春風一度。但——”

下藥?

“顧暮初,我沒有!”

“夏曦末,如果不是中了藥,你以為我會碰你?”顧暮初冷冷一笑,“樓下的熏香盒還在,你不用否認,也沒辦法否認。”

曦末呆住了。

“通知笑涵來抓奸,是個攪黃我和她婚事的好主意,但是,我來找你,是為了可能是我親兒子的卷卷,而不是為了你這個我不愛的前妻!”

曦末笑了,她何必要和他掰扯?

“說得對,我見顧總也是為了卷卷,而不是為了一個我不再愛的男人。”

“……”

要走的顧暮初腳步一頓,他很不喜歡聽夏曦末一再強調她不愛,因為這句話等於在說,他不如歐陽浩。

“我的前妻,昨夜我們**的時候,你可是求我不要走的。”

“滾。”

淚水,再也壓抑不住,從眼角滑落,但曦末急急捂住半張臉,她不想讓顧暮初看見她的狼狽。

但顧暮初還是看見了,他憤怒的心底閃過一絲輕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不忍。

他猶豫了片刻,問:“夏曦末,笑涵會來,是不是因為你?”

曦末拿被子蒙住了頭。

於是,顧暮初把她的沉默當成了默認。

“我說過,徹底得罪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但顯然你沒有把話記在心上。你敢算計我,那麽,我就會讓你知道,不乖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曦末撇開頭,拿手遮住了眼睛。

顧暮初轉過身,揚長而去。

隨著一聲巨大的關門聲,溫姨手足無措地走到床邊。

“夫人,江夫人說,是你請她來家裏做客,所以我才會給她和江小姐開了門,我不知道她們一進門就往樓上衝,我想攔她們的,但——”

“溫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夫人,我覺得你應該和顧總把話說明白,不——”

“溫姨,你出去吧。”

“……是。”

去和顧暮初說明白?

她怎麽說明白?

一個根本不相信她的人,哪怕她把鐵證呼他臉上,也沒用。

曦末躺了一會兒,等她有些力氣了,就下床洗了個澡,然後坐到客廳,靜靜地等兒子回家。

直到太陽高高掛,小魚才牽著卷卷,悄悄地摸進別墅,結果一抬頭,她就撞進曦末冰冷的目光裏。

小魚嚇得立刻舉手發誓:“事先申明,不是我要讓你兒子夜不歸宿,是他胡攪蠻纏,搞得我沒辦法。”

“我知道。”

卷卷是她肚子裏掉下來的肉,他肚子裏揣著多少壞主意,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事實上,如果不是卷卷強烈要求回來,她根本不會回A市。

而卷卷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鬧著非要回來的呢?

好像是在他弄清楚親生父親是顧暮初後的一個月?

“小魚,你累了一個晚上,先回去休息吧。”

“好。”

小魚伸了一個懶腰,飛快地跑走了。

等小魚一走,她的臉色**到了穀底。

“夏卷卷,你給我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