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棠一直都知道秦硯初不喜歡自己。

哪怕是現在他們水乳交融,最為親密的時刻,他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明,冰冷到不容世間萬物。

於他而言,自己就像是一個發泄多餘精力的玩意兒,並不是攜手餘生的妻子。

“專心點!”

察覺到身下的人走神了,男人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粗糲的大手緊緊扣住女人的細腰。

虎口收緊。

他是那麽的用力,仿佛要將她融入身體裏一般。

薄棠吃痛的回過神,還沒看清楚男人臉上的表情就被一記強勢的熱吻迷得丟了方向。

就這樣吧,她想。

不管秦硯初心裏的那個人到底是誰,至少她才是他明媚正娶的秦太太!

然而現實很快就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我先去洗澡,你記得把藥吃了。”

男人絲毫不眷戀地從她身上離開,**著修長的身體走向浴室,任由女人如同破碎的布娃娃一樣躺在**發呆。

剛經曆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情事,薄棠渾身無力地用雙肘撐在**緩慢爬起來,拉開床頭櫃上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隻白色藥瓶子。

打開,倒出一片藥劑在掌心。

秦硯初不喜歡孩子,每次恩愛過後都會讓她吃避孕藥。

薄棠一直很聽話,乖乖吃藥。

這次她卻猶豫了。

她和秦硯初結婚快三年了。

這三年裏,秦家人無時無刻不在催她生孩子。

秦母更是在背地裏稱呼她是隻“不下蛋的母雞”,有意重新為丈夫選一個妻子。

可生孩子這種事哪裏是她一個人能決定的?

深吸一口氣,薄棠將掌心的藥片丟到垃圾桶裏,心裏想道:“就賭這一次!”

如果她懷孕了,她不信秦硯初能狠下心不要,這樣她對秦母也算有個交代。

如果沒有……她也認命!

就在這時,丈夫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微藍的燈光在暗夜裏顯得有些刺目。

“滴滴——”

微信特別提示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裏格外響亮。

薄棠愣住了一秒,機械似地轉頭看向床頭。

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仿佛麵前的不是手機而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嘩啦啦的水聲從裏麵傳來,丈夫還在洗澡。

薄棠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隻手機查看。

是他養在外麵的情人發來的一張美照!

照片上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約莫二十歲出頭的模樣。

長相文靜卻穿著與她氣質風格不搭的紅色絲絨吊帶裙,低胸的領口露出一大片春花,她故意用手指蓋住一半,眼神勾人的看著鏡頭。

【秦先生,多謝你送的裙子,我很喜歡。】

薄棠盯照片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眼睛泛酸,流出生理性的眼淚。

這條裙子她非常眼熟,正是她上回想買但秦硯初卻嫌棄太暴露的那條。

沒想到他竟買了送給別的女人。

其實……新婚當天薄棠就知道秦硯初不愛自己,他在外麵有別的女人。

他把那人藏得很好,從沒讓薄棠發現過。

直到今天那個女人主動發來照片,似在挑釁她這個“秦太太”

薄棠心酸之餘也有些驚訝。

她一直以為秦硯初喜歡成熟明豔的性感女人,原來他真正喜歡的類型是清純小白花。

不過……他養的這朵小白花看上去並不是那麽單純。

哢嚓——

背後突然傳來浴室門拉開的聲音,空氣中的水汽都重了幾分。

秦硯初**上半身,隻在腰間係了條白色浴巾就走出來。

身姿挺拔宛如山中青柏,微分碎發被水打濕桀驁不馴地貼在臉頰兩側,再往下是性感的鎖骨和壁壘分明的八塊腹肌,一雙逆天長腿禁欲修長。

他的身材堪比世界男模,擁有足夠讓女人為之瘋狂的資本。

美色當頭,薄棠短暫地忘記了他出軌的事,滿腦子都是他的腹肌壓在她小腹上時帶來的火熱。

“你在偷看我的手機?”

秦硯初皺起劍眉,大步走來,一把抽掉薄棠手裏的東西。

霸氣的睨了她一眼,剛才還用來熱情親吻她的嘴唇,此刻卻毫不留情的說著警告的話。

“薄棠,做好你秦太太的本分就好,別的事情你不用過問。”

男人神情冷漠,並沒有一絲出軌後被妻子抓包的窘迫。

下一秒他將手機放回抽屜裏,鎖上,防止她再偷看。

這個動作生生刺痛了薄棠的雙眼。

他們同床共枕三年,更在無數個夜裏抵死纏綿,秦硯初竟對她防備至此。

他真的有把她當做他的妻子嗎?

薄棠內心十分清楚——沒有!

自己隻不過是秦硯初從眾多女人裏隨手選的一個罷了,即便她曾是驚豔絕倫的漫畫家!

而現在的她表麵上是秦硯初的太太,實際上隻是被他包養在家的金絲雀罷了。

秦硯初想要了就回來折磨她,直到天亮;

想不起時十天半個月不回來都是有可能的,她和外麵那些女人並沒有什麽兩樣!

丈夫語氣惡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薄棠沒有和他計較,更是自欺欺人的選擇忘記照片的事。

隻要最後一層窗戶紙沒有戳破,她就可以繼續欺騙自己,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依舊是秦太太。

秦硯初見她低頭不語,估計是不會再鬧了,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

隨後他走到衣櫃前,拿出一套薄棠昨天晚上就熨燙整齊的衣服穿上。

都這麽晚了他還要出門?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薄棠就在內心嘲笑自己沒出息。

她這位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丈夫還能去哪?

當然是去看望他的小情人,畢竟人家都主動發來邀請了。

薄棠想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看向他,開口說道:“老公,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男人穿上了那身象征著他霸總身份的手工高定西服。

黑色,如同他本人給薄棠的感覺一樣充滿了壓迫感。

臨走前,他轉頭看了一眼跪坐在**的女人。

薄棠無疑是美的,不然他也不會在那麽多相親對象的照片中一眼就定下了她。

冷白的皮膚,海藻般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肩頭,不足他巴掌大的瓜子臉精致得仿佛洋娃娃一樣漂亮。

柳眉星眸,鼻子秀挺,微紅性感的唇仿佛雨中的薔薇花般帶著他留下的痕跡。

秦硯初的眼神深邃,正在係皮帶的手停下,想起了方才濃情蜜意的一幕,薄棠逆來順受的柔美。

不禁勾起唇角,聲音邪魅的笑了一聲。

很輕,語氣裏滿是玩味。

“怎麽,難道我剛才還沒喂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