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是她買的嗎?
薄棠自己也快忘記了,過了好半天才想起確實是五一勞動節期間她托蘇清月買的。
那會兒小月剛好在貴州旅遊,聽說那盛產茅台酒順手買了幾瓶送人。
“這瓶一看就是是30年份的好酒,酒香醇厚,入口綿長。”
白管家語帶羨慕的說道,無疑加重了秦爺爺心裏的驕傲,“你再去拿個酒杯倆,咱老哥倆碰一個。”
“這……”
不好吧,他隻是一個下人。
在秦爺爺心裏早就把白管家當成了自己的好兄弟,不為別的,單單說他跟隨了自己近五十年這份功勞就值得!
“別磨磨蹭蹭了,快去!棠棠不會介意的。”
薄棠笑著點點頭,附和著說出了爺爺的心聲:“白叔您別客氣,我和爺爺早就把你當做親人了。”
“這酒你們可以喝,但是隻能喝一杯,別忘記你們一個有高血壓,一個有痛風的老毛病。”
白管家感動得眼眶都紅了,差點在餐廳就老淚縱橫。
他為秦家工作了一輩子,無兒無女,雖然老太爺對他很好可在其他人眼裏他還是一個地位低下的傭人。
隻有少爺和少奶奶把他當一家人看待,平時不會對他呼來喝去,給與了他莫大的尊重。
“謝謝少奶奶,那趁著今天心情好我也喝一杯。”
秦硯初內疚的盯著爺爺和白叔看,他小時候是他們一手帶大的卻還不如薄棠關心他們。
秦母氣得吃不下飯,臉上明晃晃的掛著不高興的表情。
她是個大家閨秀,就算心裏不滿也不敢大膽掀桌,誰讓她現在是靠秦家養著的呢?
暗地裏吐槽老太爺真是越老越糊塗了,讓一個下人上桌吃飯,成何體統?
秦海彤就不一樣了,秦家就她一個女孩兒從小就被慣壞了,養成了一副年輕氣盛的性格。
“啪——”
有什麽東西重重的落在地上。
眾人循著聲音看去,原來是秦海彤黑著臉把碗摔在了桌上,湯湯水水撒得到處都是。
而且她是直接衝著薄棠來的,湯汁大部分都落在了薄棠裙子上,白色長裙瞬間染成油汙的黃色。
薄棠還沒有反應過來,以為是秦海彤不慎手滑弄的。
目睹整個過程的秦硯初頭一個起身拍桌,深邃的鳳眸寒光淩冽的看向秦海彤,毫不客氣的罵道:
“秦海彤你又發什麽癲?不想吃就滾出去!”
在他看來秦海彤可不就是在發癲!
先是撮合他和沈煙,後和爺爺打小報告,現在又故意把碗摔在薄棠身上。
秦海彤不服氣,用手指著薄棠大聲諷刺說:“那你得問問她了。”
“她裝什麽孝順呢?一天天淨往老宅跑,實際上不就是想討爺爺歡心,好給她更多的好處。”
說得好!
秦母坐正身體,忍不住想為秦海彤鼓掌。
腦子笨的人也有腦子笨的好處,比如——膽子大!
把她一直想說的話都說了!
薄棠坐不住了,她問心無愧的回答秦海彤說:“沒有討好爺爺,我做的一切都是出於本心。”
“你說我得了不少好處,那你倒是說說我得什麽了?”
她哪次來老宅不是帶著禮物上門?
不僅要照顧秦爺爺一個人,還得給秦奶奶按摩、幫秦海彤洗衣服,替秦母繡花……但凡是她能做的都做了,從沒有拿過一分錢!
“你少來了,上次那塊傳家玉佩本該是我的,爺爺卻給了你,這難道不是好處?”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說這句話不太合適,秦海彤聰明的把話題轉移到了秦母身上,順利將兩人綁在同一戰線。
“就算不給我,那也該給大伯母。她是你的長輩,也是爺爺的大兒媳婦,傳家玉佩難道不該先給長媳嗎?”
哪裏有跳過兒媳婦先給孫媳婦的道理?
薄棠下意識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秦母,後者果然用一雙陰鷙的目光盯著她,她沒有說話,委屈的表情已經說明了態度。
秦硯銘則是覺得無聊,為了一塊破玉佩有什麽好吵的?
“你們吃,我吃飽了。”
說完,他放下手裏的碗筷,懶洋洋的起身朝樓上房間走去。
秦母:“……”
大兒子和她離了心就算了,怎麽連小兒子也要選擇在這個時候離她而去?
薄棠還真沒想到自己接了爺爺的玉佩會讓這麽多人不滿,她從衣領裏將玉佩掏出來,當眾摘下。
“秦伯母,你也想要這塊玉佩嗎?”
秦母握緊拳頭,她當然想要。
這可是秦家主母身份的象征!
奈何老頭子不給她啊,她還能當眾和小輩搶不成?
礙於麵子,秦母隻能嘴硬的說自己不需要,她冷冷的開口回答說:“你想多了,我箱子裏的珠寶隨便找一塊都比這塊玉強。”
“既然爸爸把它傳給你,你就戴著吧。不過我也希望你別辜負他對你的期待,這可是秦家主母才配擁有的。”
薄棠震驚的看著手裏的玉佩,她以為這隻是一塊比較值錢的玉佩罷了。
她都和秦硯初離婚了,確實不該繼續帶著。
“爺爺,對不起,您還是把玉佩收回去吧。”
說話間薄棠準備將玉佩摘下來,這時從來不關心這些瑣事的秦硯初主動開口了。
“不用摘!”
他說。
秦爺爺表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欣慰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
“硯初說得沒錯,這塊玉佩就是給你的,不用摘。”
停頓了兩秒,他又轉頭看向秦母。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對後者說:“硯初才是秦家長子,棠棠是我的長孫媳婦,玉佩給她天經地義。”
“至於我為什麽不把玉佩給你,相信你內心很清楚。”
秦母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難道老爺子知道了她當年的所作所為?
不,不可能!
知道真相的人已經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老太爺不可能知道硯銘他不是……
驚慌過後秦母又讓自己快速冷靜了下來。
如果老太爺知道真相早就把她們母子倆趕出去了,不可能讓她在秦家白吃白住這麽多年。
所以她不用緊張。
“爸,你玉佩傳給薄棠我沒有意見。”
比起她心裏謀劃的大業,一塊小小的玉佩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