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爺爺要請家法,薄棠不僅不幫他求情就算了,現在爺爺不打了,她還失望上了……
這還是那個愛他愛到骨子裏的薄棠嗎?
以前爺爺隻是說他一句不好,薄棠都會站在他這邊。
怒氣消失,秦爺爺現在的心情還不錯,整個人也平靜下來,他左手拉著秦硯初,右手拉著薄棠,語重心長的開口說道:
“你們要相信人和人之間是靠緣分的,要是有緣無份,即便再深愛對方也不會有結果。”
“同樣,有緣分的兩人即便隔著人山人海,千山萬水也終究會相遇。”
他老人家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了誰,眼底不見半分淩厲,悄悄濕潤了一些。
顯然這句話他是說給自己聽的。
秦硯初倒是聽說過一些。
爺爺年輕的時候在國外留學,結識了一名和他誌趣相投的女同學。
可惜當時的太爺爺反對,嫌棄女方身家不夠清白,堅決不同意爺爺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擅作主張幫他訂了一門親事。
這門親事就是秦奶奶,她出身於一個經商世家,和秦家算是世交,門當戶對。
爺爺也反抗過,他想永遠留在國外和自己心愛的人私守一生。
可惜太爺爺就他這麽一個兒子,自然是不會讓他為所欲為,以自己病重為理由騙爺爺回了國。
當時的社會背景沒有現在這樣自由方便,爺爺海歸的身份為他增添了不少麻煩,幾乎是九死一生。
隔絕的海岸線也讓他和自己心愛的女人不能見麵,甚至連通信都是奢望。
就這樣,他們錯過了。
爺爺三十五歲的時候終究沒有熬過太爺爺的臨終懇求,成親,娶了他不愛的人。
至於那個姑娘後來怎麽樣了,沒人知道。
秦硯初猜測她不可能在亂世中一直等待爺爺回去,八成也早就結婚生子了。
所以他才不理解,爺爺自己都是經曆過真愛在眼前卻不能擁有的人,為什麽要用同樣的態度來對他?
秦爺爺知道秦硯初心裏還在怨他當年棒打鴛鴦,不允許他和那個姓喬的女人在一起。
“硯初,我一切的安排都是為了你好。”
“棠棠是個好姑娘,我不希望你將來在錯過她之後感到後悔,好好珍惜自己現在所擁有的緣分。”
說完,他將薄棠的手放在秦硯初掌心裏,希望他們倆能攜手共度一生。
他完全是一片好心,可天生叛逆的秦硯初根本聽不進去,他一把甩開了薄棠的手,聲音冷酷的說:
“我不需要你自以為是的對我好,我也不喜歡你硬塞給我的薄棠!”
“什麽緣分不緣分的?我秦硯初隻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薄棠的心髒猛的收緊,仿佛被人挖了一個口子一樣,鮮紅的血正從窟窿中流出來。
疼麽?
好像早就麻木了。
她瓷白絕美的臉上還掛著恬靜、溫柔的笑容,在秦硯初麵前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秦硯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隻是說出了自己的心底話,並沒有別的意思。
至於薄棠……相處到現在,他其實已經習慣了她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裏,無關情愛。
他也知道自己這樣說會讓薄棠很受傷,本能地想用錢安撫她。
“回頭我會讓高磊往你卡上打50萬,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吧,奢侈品也好,包包、裙子都行。”
隻要她別生氣就行。
“另外,別墅裏的那些東西我也告訴過朱叔,你可以隨意使用。”
“孟秘書也已經被我教訓過了,下個月開始她會被調往別的部門。”
秦硯初討好她的方式永遠都是給錢,從不用心,可他討好別的女人的時候卻知道布置浪漫的花海,還有一夜放到亮的煙花。
誠如他所說:【因為不愛所以從未放在心上。】
在他眼裏,自己連一個小小的秘書都比不上!
孟秘書不尊重她這個秦太太,故意給她使絆子,秦硯初也隻是敷衍的懲罰了一下對方。
薄棠深吸一口氣,勸說自己不要再為了任何人、任何事傷心,反正她都要離婚了。
“你不用和我說這些,那是你的事。”
“另外……這50萬你也拿回去吧,我已經不需要了。”
她一句【我不需要了】比和他大吵大鬧更讓秦硯初感到煩心,他更寧願薄棠像以前那樣粘著他問東問西,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她都會氣得眼睛紅。
他們剛結婚那會因為孟秘書的事,他們也吵過好幾次。
薄棠認為男女有別,他不該讓孟星留在他身邊工作。
秦硯初並不這樣想,他們就是清清白白的上下級關係,是薄棠自己在胡思亂想。
“我不可能辭退孟星,她不僅是985高材生又在英國華爾街留學過兩年,不管哪方麵都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女性。”
其次就是在生意場上避免不了要參加一些商業性質的酒會,被邀請者都是各個集團的CEO或者實權負責人。
大家約定俗成的都會帶上自己的女伴,秦硯初身為S市首富,秦氏集團CEO,身邊沒有女伴像話嗎?
孟星的作用就體現在這裏,幫助秦硯初拉攏合作商,具體如何“拉攏”全靠手段。
三年,他從未帶薄棠參加過任何公開的、私人的聚會,也從未承認過自己已婚的身份。
從前他做不到的事情,哪怕現在做到了……意義也不一樣了,薄棠並沒有為此感到開心。
秦爺爺為了表明自己是站在薄棠這邊的,當眾拿出了今天早上的八卦報紙砸到秦硯初身上。
“你自己說,這到底怎麽回事?要是解釋不清楚我要你好看!”
“解釋什麽?”
報紙砸到了他帥得驚人的臉上,秦硯初伸手拿下來。
定睛一看,表情凝肅,過了好半晌他才輕啟薄唇吐出一句:“這件事我會處理。”
他的性格薄棠很清楚,如果報道是假的話,他早就解釋了。
但他並沒有,而是沉默了好一會,這說明……報道所寫,並非空穴來風。
秦硯初襯衫上的口紅和香水味早已經說明一切,是以薄棠現在一點也不驚訝。
她隻是恨自己沒出息,沒能拒絕掉秦硯初的求歡。
這狗男人真是太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