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桐被秦淮扯得手腕疼,並且被他扔進了車裏,又見他也坐進來,對司機說:“開車,回去舊公寓。”

“幹什麽去?”蘇桐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以前的廢話可沒現在這樣多。”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秦淮側目去看她,說:“現在有哥哥撐腰了,膽就肥了。”

“我們已經是陌生人,還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蘇桐揉搓著自己的手腕,又問,“我不想回去,讓我下車。”

秦淮不理她。

但心裏卻好像被刺了一下,是陌生人三個字刺了他。

他已經很久沒去那個地方,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帶她回去,反正就這麽想了。

蘇桐不想麵對自己的過去,她雖然不覺得是恥辱,卻也是她一道傷疤,那是完全放棄自我的三年,卑微得低到塵埃裏。

也許,正是因為她一廂情願的討好方式,反而讓人不珍惜。

秦淮把她拉下車,一直抓著她的手臂到家門口,按上指紋就開了門,把她丟進去,說:“你要走就走的幹淨一點,把你的東西都帶走。”

蘇桐茫然,往周圍打量一下,一切如舊,是她離開時候的樣子,發現家具上都蒙了一層灰,可見他並不住這裏。

她怔怔的說:“我都帶走了,留下的都是不屬於我的。”

秦淮拉她到客廳裏去,指著茶幾角上綁著的一個發圈,問:“這是你的東西吧。”

這是他在車上想了好半天的借口,不至於讓人覺得莫名其妙。

蘇桐蹙眉,她在考慮要不要解釋。

“把東西理一理,我不想看見。”

“你又不住這裏。”蘇桐反駁他。

“這是我的房子,不管住不住,都不想看見你的東西。”

蘇桐轉身就要走,卻聽到他不鹹不淡的說:“之前是誰說的算在自己頭上。”

她止步,看向他說:“那是茶幾玻璃碎了,我就用發圈綁在上麵把碎痕遮蓋住。”

“為什麽會碎?”他脫口而出。

“我忘了。”蘇桐懶得多說,那是她端茶具時摔了一跤,磕破了台麵,也痛得她在地上趴了十來分鍾,而他就在不遠處上下樓。

他從來不關心,也不會在意。

但今天來問,是個什麽鬼,也不覺得他是反省的樣子。

“去做飯吧,餓了。”秦淮開始下指令。

蘇桐一動不動,說:“我沒理由給你做飯。”

“這是在跟你算帳的一部分。”

“我說過了,以前做過的事情不會在做了。”

“那就上樓脫衣服。”秦淮微挑了一下眉。

蘇桐終於壓抑不住心裏的火,但口氣卻還是克製,說:“我哥哥馬上就會來接我。”

“哥哥長,哥哥短的,現在有了靠山就趾高氣揚。”秦準冷笑,一麵發現手機在震動,他得出去一趟,因此大步越過她。

蘇桐也要搶先離開,卻被他推了回去。

“你到底要幹什麽?”

“你就在這裏呆著收拾東西。”

“沒有我的東西,讓我走。”蘇桐拚了力氣把他撞開,無意間她的手臂揮到他的腦袋上,又讓他磕到了門框,“咚”一聲巨響。

蘇桐慌了,看到他抱頭悶哼了一聲,待他放下手,發現掌心上有星星點點的血跡,徹底不敢再動作,說:“去醫院吧,應該是撞到了舊傷。”

“哪都不去。”秦淮頭暈得很,把門關上後到沙發那裏坐下。

“要去醫院止血的。”蘇桐提醒他。

“你要走就走,不用你管。”

蘇桐看著秦淮的背影有些泛酸,她咬咬牙不去理他,暗嗤一聲隨便他是死是活,跟自己已經沒關係了,轉頭就大步出去。

秦淮抬頭,他側目往窗外看出去,看到那個熟悉纖瘦的背影挪出去就有種莫名的難受,想起她以前是怎樣的體貼關切。

他隻是燙了一下手指,就讓她心疼到不行,捏著他的手指又是衝冷水,又是對著吹氣。

但現在卻隻剩下絕情絕義,給其它男人剝蝦。

他把茶幾上的發圈拿開,發現上麵的確有個疤痕。

但他不知道,蘇桐還站在門口,她不能放心,卻又不願意表現出一點關切的樣子。

她終於看到桑妮下了車走過來,即刻按上了自己的指紋,發現門打開了。

門裏麵的秦淮也是一怔,他本能的站起來轉身去看,發現是桑妮走進來,又往窗戶外麵打量,看到蘇桐上了一輛陌生的車。

桑妮的臉色有些複雜,她剛想要說什麽,卻聽到秦淮說:“滾出去。”

“蘇桐已經被她男朋友接走了。”桑妮故意這樣說。

秦淮大步走出去,說:“離開這裏。”

桑妮跟著他一道出去,心裏嘀咕著蘇桐什麽手段,竟把他騙到這裏,這兩人發生了什麽,共處一室呆了這麽久,不會是做了什麽吧。

蘇桐拜托伯子青別把這件事告訴蘇衍,千萬要替自己保守這個秘密。

伯子青滿口答應,也不問她跟秦淮是什麽關係。

這讓她對他有了一些感激,培養出了一種共同革命的友誼情,在以後的工作中也有意與他為善,能夠幫忙的從不推辭。

這一天,伯子青又拿了些文件走進她的辦公室,說:“今天有一個大客戶,指名要找你。”

“是誰?”蘇桐問。

“他就在會議室,可以去見一下嘛。”

蘇桐自然是答應的,她放下手裏的工作就跟著他過去會客。

會議室裏的張世澤有些緊張,是一種初見網友般的激動,他聽見會議室的門打開時就連忙轉頭去看,發現這個女人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美麗。

她真是太低調了,藏著做家庭主婦多可惜。

蘇桐被張世澤的眼神看得尷尬,她清咳一聲,說:“你好,找我有事嘛?”

“我的網名叫澤少。”

蘇桐完全沒有印象,接不上話。

“你的網店,給我出過不少主意的。”張世澤提醒她。

伯子青示意大家就坐,一麵對蘇桐解釋:“他是我的朋友張世澤,一直托我找一位有名的律師打官司,反複強調曾受一位法律顧問的關照。”

“我說的人就是她。”張世澤到現在還有些悸動,他是見多識廣的人,卻還是滋生出了孩子般的激動。

蘇桐終於想起來他是誰,口氣淡漠的說:“我不負責打官司的。”

“隻要你肯幫我,什麽條件都願意。”張世澤迫切的表達自己的誠意。

伯子青已經看到了他眼裏炙熱的光芒,卻也被他下一句話驚住。

他又說:“隻要你願意幫我,我可以給你一半的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