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吧。”

三個月不見的男人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直接將藍錦的一顆真心踩在腳底。

她做了滿滿一桌子菜,看到傅承鄴進來時,端起最後一道熬了四個小時的四色丸子湯。

此刻,端湯的手微微顫抖,她迅速放到桌子上後抬頭看他,“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眼前的男人俊美絕倫,劍眉之下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平日裏看人是總是溫柔多情,但此刻,眼中全是冷漠,冷漠的表情冷漠的話語,如同傅承鄴這個名字,沒有半點人情味。

“萱萱回來了,我答應給她傅太太位置。”

幾個字,像一把無形利劍,戳中藍錦胸口。

五年前傅承鄴墜落山崖,撞醒了同樣墜崖斷腿的藍錦,是藍錦拖著斷腿將他送到醫院。雖然最後命保住了,但他的腿沒了知覺,同時他又得知林萱萱生死不明的消息,一度有了求死的心。

是傅奶奶用命逼他娶了藍錦,感謝她救命之恩的同時,也想讓他轉移注意力。

但……

不愛就是不愛。

無論藍錦做的再多,無論她再模仿林萱萱,他依舊不愛。

淚水不成串的滴落,藍錦聲音嘶啞,“奶奶不會任由你胡來。”

她雙目含淚倔強看向傅承鄴,傅承鄴心頭微動。

藍錦長得非常漂亮,特別是一雙微挑的貓眼,狡黠靈動。

她喜歡穿白色衣服,留黑色長發,不僅性格溫順,手藝還好,是多數人眼中百分百的完美傅太太。

可在傅承鄴眼中,她就是個劣質的仿製品,一個模仿林萱萱畫虎不成反類犬的假貨。

“藍錦,適可而止,沒有人能拿著恩情要挾一輩子,五千萬是我給你的最大補償。”

他拿出一張支票,藍錦淚眼涔涔倔強不收。

“別讓我討厭你。”

手指一鬆,任由支票飄在地上。如同藍錦的一顆真心,被摔的稀巴爛。

結束了。

他那顆捂不熱的心隻為林萱萱化凍,絕不會可能為藍錦綻放奇跡。

結束了。

十年的喜歡、五年的婚姻,最終在一張五千萬的支票中結束。

好疼。

胸口仿佛被什麽東西一寸寸撕裂,她難過的快要窒息。

哐啷啷。

剛燉好的熱湯摔在地上,藍錦沒注意摔在了上麵。

滾燙的湯水和瓷片硬生生紮入皮膚,卻遠不及心疼。

腳步聲傳來,傅承鄴快步闖入,藍錦希冀的看過去。

“章管家,趕緊備車,我送萱萱去醫院。”

隻擦破點皮的林萱萱被傅承鄴公主抱去了醫院。

燙傷割傷痛不欲生的藍錦,甚至連多看一眼都是嫌棄。

那一刻,藍錦徹底心死。

既然他想離婚,那就離。

從此天各一方,再無瓜葛。

藍錦無視紅腫的皮膚和手上的鮮血,拿起筆一筆一劃寫上藍錦兩個字。

啪嗒。

淚水暈染了帶血的印刷字,顯的那般狼狽。

啪嗒。

從此之後,她們不會被寫進同一張紙,從此之後,她們不會再有瓜葛。

最後一筆落下,離婚協議書被卓管家迅速抽走,確認無誤後,諷刺的看向躺在地上的女人。

“藍姑娘,少爺讓你半天內搬出去,走的時候記得把你所有的東西都搬走,萱萱小姐不喜歡。”

五年時間,別墅的各個角落早就滲滿了藍錦的東西,半天根本搬不完。

管家是在故意折辱她!

他吩咐所有女仆誰也不準幫藍錦,還拿出相機準備將她狼狽搬運的樣子拍攝下來給萱萱小姐看。

“噢對了,你肯定不會要五千萬支票的對不對?但凡有點骨氣的姑娘都不會要。”

藍錦眼中凝出一絲精光,舊主還沒走,他就趕不及巴結新主。

以前她是傅家少奶奶,她不會計較,現在不是了,也不用忍了。

她撥通號碼,“我離婚了。”

五分鍾後,跑車的轟鳴聲響徹豪宅。

還以為是客人的管家趕緊過去迎接,卻看到一輛跑車後跟著五輛搬運車。

數十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走過來,無視管家站在藍錦麵前齊聲喊,“六小姐!”

洗漱過後的藍錦戴著墨鏡走向跑車。

管家傻了。

藍錦不是無父無母的村姑嗎?怎麽突然牌麵這麽大?

穿著白色衛衣的俊秀男子拉高墨鏡吹了個大泡泡,“我們小六是遨遊在海裏的鯨,小小傅家肯定藏不住,小六,恭喜重獲自由!”

藍錦偏頭看向車外,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場,“五哥,把他的嘴封起來。”

俊秀男子看向管家,徐徐勾起嘴角。

管家害怕的顫抖,不一會兒沒了聲音。

半個小時後,宛若毛坯房的別墅沒有了藍錦的半點痕跡,徒留女仆們瑟瑟發抖。

晚上,傅承鄴看到被扒的幹幹淨淨的屋子,目光微沉。

弄了好幾個小時才把膠帶撕幹淨的管家腫著嘴哭訴道,“少爺,幸虧你沒跟她在一起,她那種人睚眥必報,一點都沒有萱萱小姐善良。”

傅承鄴心中想的卻是別的。

能隨意出入高檔別墅,拆卸所有東西卻不損傷牆麵,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而且這五年中,藍錦從沒花過他的錢。

他以為是奶奶另外給她生活費,此刻不那麽認為。

“你說那些人喊她什麽?”

管家抖如篩糠,“六小姐。”

“對了!那個跑車男長的有點眼熟。好像,好像是陸氏珠寶的幺子路深。”

眾所周知,陸氏珠寶隻有三個兒子,藍錦,絕不可能是他們家。

“少爺,她還留下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