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一齊看去。
隻見祁明澈穿越人群,款款而來。
藏藍色修身西裝襯得他更為挺拔,在一眾圍觀者之中尤為風采卓然,熠熠閃光。
孟向南不知祁明澈何時出現在圍觀群眾裏。
“談先生,還原事情真相想必不能僅聽一家之言吧。”
“你是?”談錦承自詡過目不忘,印象中沒有見過眼前這個男人。
可他為何認得他,他和孟向南又是何種關係?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未看過全貌的前提下,貿然讓這位女士道歉,我看不太妥吧?”
令孟向南吃驚的是,明明平日溫柔陽光的祁明澈,在寒氣冷然的談錦承麵前,竟毫不輸他半分氣勢。兩人沒有直接的話語衝突,現場的氣氛卻一度陷入劍拔弩張之中。
“錦承,真的是她推我的。”顧楚瑤見狀,唯恐談錦承起疑心,拽了拽他的衣角,甚至擠出了幾滴眼淚。
談錦承蹙眉,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這樣吧,這兒也不是餐廳死角,三位何不隨我去找經理查一下監控,查明真相呢?”祁明澈分明從顧楚瑤的眼裏看出了慌張,悠悠開口,“怎能冤枉兩位漂亮女士呢?”
不!決不能看監控!
顧楚瑤像是抓救命稻草般抓住了談錦承的胳膊,順勢捂住了額頭向牆邊倒去,“錦承,我頭有點暈,我們回家吧。”
“瑤瑤——”男人的勝負欲正燃燒,談錦承怎會善罷甘休。
“算了。”顧楚瑤嬌柔地搖了搖頭,喃喃道,“算了錦承。”
談錦承寒氣逼人的目光掃過孟向南,狠狠盯了她一眼。孟向南自然是無所謂的態度,眉毛甚至動都沒動。
他終是沒再追究下去,彎身將顧楚瑤打橫抱起。她的卷發順著他的手臂垂泄下來,純白的裙角隨風揚起,**起陣陣漣漪。
與孟向南交錯的瞬間,她竟看到顧楚瑤如小鹿受驚般空洞的眼神,遠不是上次那般勝利者的姿態。
圍觀群眾見沒熱鬧可看,紛紛散去。
現場隻剩下孟向南和祁明澈。
他望向她,又恢複到平日溫文儒雅的狀態。
孟向南卻有些糾結,她不知怎麽解釋自己和談錦承的關係,更難以表達剛才發生了什麽。
“走吧,馬總一行人還在等我們。”祁明澈走上前,並未過問她所擔心的事情,仿佛剛才的一切沒發生過一樣。
以祁明澈對孟向南的了解,她並不是遮遮掩掩的人。上次生日那天在餐廳遇見談錦承,她亦是不願提及的態度。既然如此,定是有她的道理,他不想勉強。
祁明澈堅信,他會等到孟向南願意開口的那天。
“好。”孟向南見他沒有問的意思,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
飯局結束後,孟向南送祁明澈回家。
他一直在替她擋酒,喝得有點多。
車上放著輕柔的交響樂,薄荷清香混雜著酒精的味道氤氳開來,曖昧可人的氣息正悄然包裹這一襲空間。
兩人都沒有說話。
等紅燈的間隙,她看向祁明澈。他閉著眼,微微蹙起眉頭,慵懶的睫毛隨意搭在眼瞼處。
孟向南以為他醉酒難受,放慢了車速。車平穩開在深夜人漸稀少的市區,最終停在了小區門外。
她見他睡得正熟,便沒有喊醒他,暗自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
孟向南倚靠在座位上,望向窗外深無可邃的夜,眼裏看不出絲毫情緒。她不得不承認,盡管已經遠離談錦承的生活三年,他的每次出現,仍會讓她有異樣的感覺。
她無法描述這種感覺。於她自己而言,清醒獨立的生活已不需要談錦承的參與。但於內心深處,她難以完全剔除他的位置。矛盾交織間,她猛地發現,今年碰見談錦承的次數尤為多了起來。
為何偏偏是今年呢?
孟向南陷入沉思。一切究竟是如何開始的?
一旁的祁明澈並未睡著。他酒量極好,近乎千杯不醉的程度。但他並不想打破當下的氛圍,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讓他沉迷。酒精微醺的刺激下,她的氣息一點點撩撥起了他的心弦。
梔梔,她的筆名。一開始祁明澈並不懂這個與她的名字毫不相關的筆名有何含義,直到他發現她的辦公桌上總放著一支純白的梔子花,而她身上也是清新淡雅的梔子花香。
淡淡的,如人名,如人。
“梔梔。”祁明澈終是開口,
“嗯?”孟向南從思緒中抽離出來,“你醒了?怎麽樣,難受嗎?”
“沒事。”
“家裏有蜂蜜水嗎,或者解酒茶?”她有些擔心。
“我沒事的。”
“梔梔。”他的眸底閃爍,似是低喃,直直看著她。
“怎麽?”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哈哈。”祁明澈兀自笑了,“沒什麽。”
“你今晚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