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逸宸聽到自己的名字,仿若被一道電流擊中,身體微微一僵,下意識地轉過頭去。

目光在空中交錯的瞬間,正巧與沈憶秋的目光交匯。

刹那間,兩人的眼神中皆湧起了複雜難明的情緒漩渦,有愧疚的暗流在心底湧動,更有那深藏多年、被歲月塵封的思念與無奈,如洶湧的潮水般在眼底翻湧不息。

洛瑋站在一旁,目睹這飽含深情與糾葛的一幕,臉上卻扭曲出一抹殘忍而得意的笑意,旋即大聲吼道:“他可是你兒子呀,怎麽?你忘了嗎?”

那聲音如洪鍾般在空曠死寂的寺廟內回**,帶著一絲扭曲的快意,仿若惡魔在無情地揭開一道早已結痂卻依舊疼痛難忍、深入骨髓的傷疤,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銳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向沈憶秋的內心深處。

沈憶秋聽到這話,身體猛地如遭雷擊,劇烈的一震。

那些被她拚命深埋在心底、用無數個日夜的自我催眠封印起來的不堪回憶,瞬間如同洶湧澎湃、足以摧毀一切的海嘯,衝破了她心中那道脆弱的不堪一擊的防線,再次如潮水般鋪天蓋地地湧現。

她的雙眼瞬間布滿血絲,通紅一片,好似兩顆燃燒的血珠。

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開始劇烈顫抖起來,每一寸肌肉都在痛苦地抽搐,每一根神經都像是被無數根鋼針狠狠地刺入,刺痛感蔓延至全身。

那些痛苦、恥辱與絕望的感覺如影隨形,如同冰冷的鐵鏈,將她緊緊纏繞,勒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難怪,難怪之前洛瑋要打她的時候,他會拚了命地阻攔。

原來……

洛瑋見狀,仰頭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哈哈大笑,那笑聲在寂靜的寺廟裏顯得格外突兀和刺耳,好似惡魔在午夜的狂歡咆哮。

“都是兒子,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更偏向誰。”

他一邊說著,一邊邁著囂張而狂妄的大步,繞過那麵破損嚴重,仿佛隨時都會崩塌的牆,徑直朝著洛逸宸走去。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凶狠與得意交織的光芒,那光芒猶如餓狼眼中的綠芒,貪婪而又殘忍,仿佛一隻即將撲向獵物的惡狼,迫不及待地想要將洛逸宸撕成碎片。

林韻瑤看著洛瑋這一係列充滿惡意的舉動,心中焦急如焚,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

她瞪大了眼睛,聲嘶力竭地大聲喊道:“你要幹什麽!”

她的聲音充滿了憤怒與擔憂,音調因極度的焦急而變得尖銳,眼神中透露出對洛逸宸的關切與保護欲。

然而,洛瑋對她的呼喊置若罔聞,仿佛那隻是一陣無關緊要的微風,根本無法引起他的絲毫注意。

他站在洛逸宸麵前,抬起右手,手臂在空中高高舉起,肌肉緊繃,五指並攏,隨後如同一把鋒利的戰斧,狠狠地扇了洛逸宸一巴掌。

那清脆而響亮的巴掌聲在寺廟內久久回**,洛逸宸的頭被打得猛地歪向一邊,白皙的臉頰上瞬間浮現出一個清晰而紅腫的掌印,好似一朵盛開在寒冬臘月的紅梅,格外刺目。

沈憶秋看到這一幕,身體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僵住了。

她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洛逸宸身上,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

隻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鋒利無比、淬滿劇毒的匕首狠狠地刺了一下,然後開始滴血,每一滴血都飽含著無盡的痛苦與自責。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喉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洛逸宸則咬了咬後槽牙,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帶著一絲不屑的笑意。

那笑容像是對洛瑋的一種無聲的挑釁,仿佛在說:“你就隻有這些手段?”

洛瑋看到洛逸宸的表情,心中的怒火更盛。

他再次抬起手,這一次,他用盡全力,帶著呼呼的風聲,又扇了洛逸宸一巴掌。

這一巴掌的力量比上次更大,洛逸宸的身體被打得搖晃了幾下,像是風中的殘燭,搖搖欲墜。

嘴角也滲出了鮮血,那鮮血順著嘴角緩緩流淌。

林韻瑤不停地喊著“住手”,她的聲音已經因為焦急而變得沙啞,喉嚨像是被砂紙磨礪過一般疼痛。

她拚命地掙紮著,試圖掙脫身上那如蟒蛇般緊緊纏繞的繩索,去保護洛逸宸。

然而,繩索卻深深地嵌入她的肌膚,勒出一道道紅腫的痕跡,每一次掙紮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

洛逸宸微微抬起頭,看著林韻瑤,眼神中帶著一絲安慰。

他的眼神溫柔而堅定:“不要擔心,我沒事。”

盡管嘴角還在淌血,聲音也有些虛弱,但他的眼神卻依舊如星辰般明亮,透著一股不屈的力量。

他在心中默默感激著林韻瑤的關心,同時也為自己的無力而感到無奈,他渴望能夠掙脫束縛,保護身邊的人,可現實卻讓他被困在這小小的角落,動彈不得。

洛瑋嘖了一聲,然後冷笑著說:“你當初放走她,自己卻被關在地窖裏這麽多年。現在你有難了,她卻無動於衷,真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蠢。”

他的話語如同一把銳利的劍,直直地刺向洛逸宸的內心深處。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冰冷的子彈,擊中他心中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沈憶秋。

如果說在特殊情況下,她身不由己那還說得過去。但是剛剛她都能拚死護住範嘉澤,現在換了他,怎麽就……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與失望,不明白為什麽母親會如此對待自己。

他的內心在痛苦地掙紮,試圖從母親的眼神中找到答案,可沈憶秋那複雜而痛苦的眼神卻讓他更加迷茫。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如同看戲的王騰突然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玩味的意味,仿佛這一切都隻是他手中的一場遊戲。

“對自己老婆孩子都下得了手,你還真是了不得啊。”

他的話語中雖然看似在調侃洛瑋,但眼神中卻透著一絲冷漠與無情,仿佛在他眼中,眼前的這些人都隻是他達到目的的工具,毫無情感可言。

洛瑋聽到王騰的話,立刻像一隻聽話的哈巴狗,收起了臉上的凶狠表情,再次恢複那副獻殷勤的樣子。

他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條縫,陪著笑臉說道:“老婆死了,再換一個就是,孩子也能再有。但是這個臭婆娘生出的兩個崽子竟然都想殺我,讓他們死一萬次都不夠。”

他的眼神中依然充滿了仇恨與憤怒,說話時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仿佛恨不得將洛逸宸和範嘉澤生吞活剝,以解心頭之恨。

王騰微微眯起眼睛,臉上露出一絲感興趣的表情,仿佛在思考著一個有趣的謎題。

“現在人都給你抓來了,雖然鄉裏鄉親的幫個忙理所應當,但是大家大老遠的,也不能讓他們白來是不是?”

他的聲音不緊不慢,每一個字都拖得長長的,像是在謀劃著一場精心設計的陰謀。

洛瑋有些不解地看著他,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

問道:“您的意思是?”

王騰緩緩說道:“你要報仇,我們要賺錢。不如各退一步。兩個小子留一個,死一個。”

說著,他又看向一直抱著範嘉澤的沈憶秋:“由這位母親來為自己挑選以後的‘同事’,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