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沐兮又睡了過去,墨灝風把她輕輕放到了**,和醫生去了外麵。
“真沒有想到,太太會在先生你的安撫下,這麽平靜睡了過去。”房門外麵,醫生有些驚訝,對著墨灝風說道。
剛剛倪沐兮有多麽激動,大家都看到了,平時遇到這樣的情況,不借助藥物,是不能讓病患平靜下來的。
醫生的話並沒有讓墨灝風心情好起來,他語氣沉重,問了醫生:“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呢?”
自己能讓倪沐兮平靜下來固然是好事,可是看到倪沐兮的情緒總是這麽激動,動不動就歇斯底裏,還有自殘傾向,這是非常危險的。
醫生猶豫了一下,對著墨灝風試探說道:“墨先生,現在我倒是有一點思路,給太太治療,不過這算是一種釜底抽薪的辦法了。”
醫生沒有主意,想要征求墨灝風的意見。男人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你也看到了,現在太太的記憶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問題,記憶碎片化,交叉化,很多不屬於她的記憶,也充斥在記憶裏。”
“我覺得既然這樣,幹脆全部給它刪掉,不管是本來屬於她的記憶,還是別人強加給她的記憶,全部都刪掉。”
“……”
醫生的意思很明確,為了讓倪沐兮不要再被這些記憶折磨,全部忘掉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
“可是……”醫生欲言又止。
可是,如果那樣的話……就意味著倪沐兮連墨灝風都忘記了,再也想不起來。
“先生你可以在這之後,重新再和太太建立新的關係,再次擁有新的記憶。”
醫生說的這一切,聽上去似乎特別美好,但是墨灝風很清楚,這是醫生在安慰他,不會有這麽容易的事情的。
“副作用是什麽?”墨灝風直接問。
醫生頓了頓:“這樣做的副作用,就是太太的腦子可能受到極大的傷害,就算以後和你重新擁有了新的記憶,也有可能隨時忘記這些記憶。”
換句話說,就是倪沐兮以後可能會隨時失憶,想不起墨灝風來。
不管兩人有多美好的記憶,多麽幸福,都是說忘記就忘記的。
“你讓我……想想吧。”最後墨灝風沒有答應下來,隻說還要考慮一下。
現在的他,站在了選擇的十字路口,不管做出什麽選擇,都會有所失去。
現在對他最難的考驗,就是這一切要怎麽取舍。
和醫生聊完之後,墨灝風又回了病房,守在倪沐兮的病床邊。
倪沐兮在剛剛激動哭喊之後,這一次睡著了,但是睡著的她並沒有很安穩,整個人看上去還很難受。
“火……不要……不要過來……”她嘴裏喃喃念著,整個身子都緊繃起來,呈現防禦的狀態。
墨灝風看著他這樣,格外心疼,但是卻什麽都不能為她做。
後來墨灝風躺在了**,讓倪沐兮睡在他的懷裏。
中途,女人有個短暫的清醒,他睜開眼睛看著墨灝風,輕輕喚了一聲:“灝風……”
墨灝風能感覺到,倪沐兮此時好像真的想起了他,想起了自己是倪沐兮。
不過,就隻是這短短的一瞬間,倪沐兮後來又閉上了眼睛,昏睡了過去。
“你能記得我,這感覺真好……”男人低聲說了一句。
等天亮醫生進來查看情況的時候,墨灝風這時候,心裏已經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