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簡思隻是輕傷,腦部磁共振顯示,並沒有腦震**,要不了多久就能蘇醒,額頭上的傷隻是單純的磕傷,做好消毒,幾天就能完全恢複。

出了急症室後,她被送到觀察室。

陸佑霆和兩個警察都跟去了。

和她相比之下,紀弘的情況就要嚴重很多。

足足搶救了三個多小時,急症室的門才打開。

紀北寒和紀意雲一直守在門口。

見急症室的門打開,忙跑過去。

“醫生,我爺爺是什麽情況?他會不會有事?”

醫生取下口罩,表情凝重。

“對紀老爺下手之人非常狠毒,並且,根據我的推算,下毒手的人,要麽是專業殺手,要麽也是學醫的。那把水果刀正對著紀老爺的心髒,不偏不倚,找得非常精準。”

聞言,紀意雲和紀北寒臉色同時一白。

紀意雲到底是女人,承受能力要差一些,在聽了醫生的話後,眼前一黑,差點昏倒,幸而被紀北寒眼疾手快扶住。

“姐姐,你沒事吧?”

紀意雲用力甩甩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簡思是醫生!”

有氣無力的一句話,讓紀北寒心底發慌。

“姐姐,你……你懷疑是思思?”

隨即,馬上慌張的替簡思辯解:“不會的,我相信思思絕對不會這麽對爺爺!她為什麽呀?我們一家人對她那麽好。”

紀意雲心裏亂得不行,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隻是一個勁搖頭。

見她不再說話,紀北寒又問醫生:“那我爺爺現在情況怎麽樣了?有生命危險嗎?”

醫生歎了一口氣:“情況不樂觀!不過……不過下毒手的人可能沒有想到,紀老爺心髒不是長在左邊,而是右邊。如果這一刀刺進心髒,紀老爺當場就會死,等不到送來醫院。”

“什麽?爺爺心髒長右邊?”

紀北寒和紀意雲同時一愣。

他們怎麽從來沒有聽爺爺說過,他的心髒長在右邊?

短暫的震驚過後是無邊無際的喜悅。

紀北寒興奮問:“那是不是代表我爺爺可能會沒事?”

醫生搖搖頭:“不好說!雖然沒有刺中心髒,但是紀老爺畢竟年紀大了,並且……並且那一刀刺得很深,能不能度過危險期,還是得看紀老爺自己能不能挺過來。我們醫生隻能說盡自己最大的能力。”

看爺爺自己?

看爺爺自己?

紀北寒和紀意雲腦子裏回**的全部都是醫生的這句話。

等回過神時,醫生已經離開,紀弘被推到了重症監護室,而他們也已經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

紀堰北和紀北冥趕來時,就看見紀北寒和紀意雲神情呆滯的坐在ICU門口的長椅上。

兩人對視一眼,紀堰北率先開口問:“爺爺怎麽樣了?”

聽見他的聲音,紀意雲和紀北寒才緩緩抬起頭,失去焦距的視線慢慢對焦,因為害怕而失去的神誌一點點恢複。

紀意雲像拉滿弓的鉉,一下子斷了。

她緊緊的抱住紀堰北的腰,將臉埋入他的小腹中,細細的抽泣著。

“大哥,我好害怕!我好怕爺爺再也醒不過來,好怕爺爺出事……”

想起剛才站在書房門口看到的那血腥的一幕。

她就止不住的發抖。

父母離她而去。

奶奶在幾年前也去世了。

現在她隻剩下爺爺這一個長輩。

爺爺從小最疼她。

一直把她放在手心裏捧著,寵著。

如果爺爺也走了,她就真的失去了所有人嫡親長輩。

嗚嗚……

紀堰北理解她的心情,輕柔的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別怕,你還有大哥,二哥和三弟,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

不一樣。

真的不一樣。

哥哥和弟弟雖然也對她很好。

可是和爺爺給予的不一樣。

爺爺給予她的,是一個爺爺對孫女全心全意的疼愛。

可以無條件的寵著她,慣著她,讓她永遠像一個孩子一樣庇護在爺爺的羽翼下。

可是,她卻不能什麽。

什麽都不能說。

除了哭來發現心裏的不安和恐懼,什麽都不能做。

紀北寒畢竟是男人,心理素質要比紀意雲強很多,雖然他也很擔心,卻還是能完整的將醫生說的話複述一遍。

紀堰北眸光沉沉,臉上的表情崩得緊緊的。

別人也許不知道,可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這是發怒的前兆。

所有人都知道,紀堰北耐性極好,平時很少發火,但是一旦發火,便會一發不可收拾,很恐怖。

一般人都承受不了。

紀北寒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哥,雖然所有證據都指向思思,但是我相信她是清白的。我們平時對思思那麽好,她怎麽會殺爺爺呢?還是在今天這樣的日子。”

要殺。

買個殺手偷偷的殺不就行了麽?

為什麽要在大庭廣眾之下?

紀堰北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沒有回答他的話,表情不變。

“你先帶意雲回去!這裏交給我和北冥。”

紀北寒搖頭拒絕,態度堅決:“不要,我要和你們一起!我很擔心爺爺,就算現在回去,我也睡不著。”

紀堰北眉頭一擰:“意雲需要好好休息!明天你們再過來。”

他的表情太嚴肅,紀北寒不敢再違抗,隻好答應,帶紀意雲離開。

紀意雲起初不肯,但是最終還是跟紀北寒走了。

紀堰北和紀北冥坐在紀北寒和紀意雲剛才坐過的地方。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那樣沉默的坐著,各懷心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紀北冥接了一個電話,也不知對方說了什麽,他隻敷衍的回了三個字:“好!我知道了!”

結束通話後,紀北冥將手機放回褲子口袋,站起身:“剛才警察給我打電話,說簡思醒了!”

因為他是律師。

這件事全權交給他來處理。

所以警察就越過了紀堰北,直接和他聯係。

紀堰北也站起身。

“我和你一起去。”

紀北冥知道他擔心這件事,也覺得疑點重重,也沒有再說什麽,和護士交代了一聲後,一同前往觀察室。

簡思剛醒,額頭上貼著紗布,受傷的原因,臉色很蒼白,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

她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整個人都屬於迷糊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