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鬱離開後,謝淮景愣愣的看著空空的手掌,旋即一根一根收緊。

這女人從來都沒有拒絕過他,這次是頭一次。

謝淮景煩躁的走到陽台上,再次點燃一根香煙。他吐著煙圈,模樣有些失神。

不知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什麽,自從蘇鬱離開後,這個家空了不少,也少了一些生氣。

事後才得知兩人離婚的消息,林婉氣的兩眼一黑昏過去。

林婉明確跟謝淮景聲名,她這輩子就喜歡蘇鬱這一個兒媳婦,如果謝淮景執意要讓江芷柔進門,那就別認她這個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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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鬱拖著行李箱在馬路上走。

這附近都是富貴人家居住著,一般出行都有專車接送,再加上地段偏僻,這附近很難打到車。直到走了大概十來分鍾才看見一輛路過的的士。

等她到孟時清的家中時,孟時清正在電腦前麵劈裏啪啦的敲鍵盤。

孟時清是全職小說作家,不用上班,平常都是宅在家裏寫作。雖是全職,但收入也很可觀,寫小說的稿費足夠養得活她自己。

蘇鬱和孟時清是高中時期的好朋友,兩個人是同班同學兼室友。

雖然兩人都學醫,但孟時清最後還是為了自己的夢想毅然決絕的辭去了醫生的工作回到家當全職小說作家。

見蘇鬱行李箱都拉過來了,孟時清有些發懵:“我的小魚魚,你這陣仗,和你家謝大總裁吵架了?”

“沒有。”蘇鬱搖搖頭,低頭收拾自己的行李,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我離婚了。”

“哈?”孟時清驚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駭然失色,“沒開玩笑吧?”

“嗯。”

見蘇鬱一臉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表情,孟時清這才信了。

她連文都不更了,從廚房冰箱拿出兩瓶果汁坐到蘇鬱身邊,慣性的把果汁瓶蓋開了遞給蘇鬱,輕輕撞了撞她的肩膀。

“讓姐來猜猜哈。”孟時清抿了一口果汁:“你一心撲在謝淮景身上,不可能是你提的離婚。那麽,問題就出在於謝淮景身上。”

蘇鬱點點頭。

孟時清手杵著腦袋,若有所思:“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動物,我猜,他是外麵有女人了,就拋棄了糟糠之妻,準備迎娶小三進門,對不對?”

孟時清經常聽蘇鬱提起他們二人的婚姻形同陌生人一般,所以她能這樣想也是沒毛病。

蘇鬱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猜對了一半。”

“那就是小說套路裏常出現的,總裁心中有個白月光,然後白月光回歸,總裁義無反顧的要和原配離婚,迎娶白月光。”

說完,孟時清眨巴著星星眼望著蘇鬱,等著她的答複。

蘇鬱無奈摸摸她的頭,點點頭:“是江芷柔回來了,他要跟我離婚。”

孟時清聞言,眉頭一皺,登時一股怒火油然而生:“有病啊,搞什麽白月光這一出戲。既然他心中還有江芷柔,那就等啊跟你結幹什麽,拿你當感情過渡是吧?”

蘇鬱解釋道:“其實當初是因為我媽去世了,謝家肯收留我。而謝阿姨很喜歡我,想讓我做她兒媳婦,我沒辦法隻能答應。但謝淮景不喜歡我,他娶我相當於是被逼迫的。”

蘇鬱家裏的情況孟時清是知道的,她歎了口氣:“那他跟你結婚這兩年,有...碰你嗎?”

蘇鬱晃了晃神:“…碰了。”

聽到這裏,孟時清“蹭”的一下站起身,頓時更惱火。恨不得現在就衝去謝家把那個渣男碎屍萬段!

“服了,他簡直是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既然不喜歡你,他碰什麽碰啊?”

“你就相當於替身一樣,江芷柔離開的時候他就跟你在一起,她一回來就要跟你離婚。”

蘇鬱伸手拉她的手安撫道:“阿清,別氣。”

孟時清重新坐下,但怒氣依舊不減。

“不過,跟這種人你離了也好,就應該遠離這種腳踏兩隻船,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男人!”

聽到這裏,蘇鬱神色一怔,稍有些恍惚。

謝淮景突然說要離婚,還讓她有些無法接受。不知從何開始,她慢慢喜歡上了謝淮景。

她已經習慣了有謝淮景的存在。

突然之間要將一個已經習慣了的人從她的內心深處拔除,就像是有把鋒利刀在切割她的心髒一般,讓她五髒六腑都在發著劇烈的疼痛。

想到這裏,她的內心仿佛崩塌一般,眼淚如一串串斷了線的珍珠一直不停往外冒。

孟時清見蘇鬱哭的這般慘,直接慌了,連忙抽了幾張紙巾幫蘇鬱擦眼淚安慰她。

“小魚魚,你振作點!”孟時清抓著蘇鬱的肩膀,讓蘇鬱強行和她對視:“分離是常態,你就當他是你生命中一個匆匆的過客,稍微驚豔你了一時,慢慢淡忘他就好。”

蘇鬱哽咽:“可是,我懷孕了。”

聽到蘇鬱的話,孟時清又是一個震驚,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什麽,她的閨蜜居然懷了渣男的孩子?

不行,她不同意,打掉,必須打掉。這個孩子堅決不能留!

理了理情緒後,孟時清緩緩坐到蘇鬱身邊,開口詢問:“這個孩子你打算怎麽辦?”

由於剛才發泄過情緒,蘇鬱已經止住了眼淚,但眼眶卻還是紅的。

蘇鬱歎息:“我不打算生下這個孩子,打算下午請個假,去醫院把這個孩子打掉。”

孟時清起身:“我陪你去。”

蘇鬱錯愕看著她,忽然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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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收拾了一番,很快到了京城醫院的婦科門診。

抽了血,做完一係列檢查,蘇鬱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休息,孟時清去幫蘇鬱取報告。

“蘇醫生?”

一道富有磁性的男聲在蘇鬱耳邊響起。

蘇鬱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秀俊逸的麵龐。

待看清來人,蘇鬱驚訝:“是祈醫生啊,你怎麽會在婦科門診。”

祈年和蘇鬱是大學同學,隻不過交集並不是很多。

說來也巧,大學選擇實習單位的時候祈年就和她在一個實習點。

沒想到,兩人大學畢業後居然也在同一個工作單位,而且還在同一個科室,兩個人都是外科醫生。

祈年身著白大褂,一手插兜,另一手指了指婦科門診旁邊的檢驗科,笑著開口:“一位病人家裏人都沒來,腿腳也不方便,我來幫他取報告。”

說完,他順勢在蘇鬱身旁坐下:“蘇醫生這是懷孕了,來做產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