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說愛我
張東旭的雙眼有些微微的紅,那種紅色的血絲在白色的眼球上慢慢的攀爬,以前總覺得看見張東旭的眼睛紅了,心會疼,會不住的擔心,可現在卻沒有了。
“就幾天,幾天我就過去。”張東旭到最後還是放開了我,我低頭看了一眼被張東旭放開的手臂,轉身毫不猶豫的走去了安檢。
安檢的時候我麵朝著張東旭,張東旭看著我,無聲的對著我勾起唇淺淺的笑了。
去登機口的時候張東旭又跟了我幾步,在身後叫我打電話,還說不打電話他就打過來。
我沒有理會,隻是走去了登機口,上了飛機我開始安靜的注視著機窗外的那些渾濁的雲團,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獨,孤獨的周圍的人都離著我那樣的遙遠,遙遠的自己站在了無人的荒野上。
飛機在一個多小時之後降落了,可我卻沒有離開機場,而是直接買了回程的機票。
阿蠻和阿嬌做不了主,在機場裏不肯給我身份證件,我直接打了電話給沈曼雲,告訴沈曼雲我要回去看白浩凡,電話裏沈曼雲沉默了,沉默之後叫我把電話給了阿蠻,接了電話之後阿蠻給我買了回程的機票。
我在機場裏等了一會,坐在機場裏的那段時間腦海裏不斷出現白浩凡的那張臉,那張絕豔不凡的俊逸輪廓。
上了飛機我安靜的閉上眼睛睡了一會,阿蠻擔心我不吃不喝會影響到身體,給我打了一針營養劑。
阿嬌卷起了我的袖子,我沒有表情的注視著白色的東西從我的血管推了進去,我沒想到阿蠻和阿嬌的身上還帶著這種東西。
下了飛機阿蠻打了電話出去,很快機場的外麵就停靠了兩輛黑色的奔馳車,車上快速的下來了兩個年輕的男人,見到了阿蠻和阿嬌馬上很恭敬的點了頭。
“這是小姐。”阿蠻先做了介紹,兩個年輕的男人馬上恭敬的朝著我叫了小姐,我隨後坐到了車上,阿蠻陪著我坐在後麵,阿嬌坐在前麵。
我不覺得這世界陌生了,隻是有些還不習慣。
在車上我一直很安靜的坐著,注視著經過的每一條街,每一處絢爛的霓虹。
車子開的不快,可路終有結束的時候,當車子停在了南山墓地的時候我的心像是被什麽硬物用力的敲了一下,突然的就疼了。
阿嬌先下了車,在周圍看了一會才拉開了我這邊的車門,我沒有馬上的就下車,是因為雙腳已經不聽使喚,已經軟的沒有了力氣。
阿蠻下了車,下車之後繞到了我這邊叫了我一聲,我抬頭注視著阿蠻答應了一聲,握住了車上的扶手邁開腿下了車。
阿嬌在前麵走著,我遲疑了一下跟在了阿嬌的身後,阿蠻跟著我的身後,開車跟來的人沒有跟著一起。
白老太爺的墓地我來過不是一次,所以我清楚的記得白家的墓地在那裏,走了一半的時候我開口叫住了阿嬌阿蠻。
“不用了,你們在這裏等我。”我想一個人去看白浩凡。
聽到我的聲音,阿嬌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了我,我沒有任何表情的邁開步走去了白家墓地的方向。
左轉我走了過去,目光落在了遠處的一處豪華墓地上。果然是在哪裏,白老太爺的身邊多了一塊墓碑。
我的腳步沒有停下,卻慢了許多,走去的一路我一直都注視著那塊比白老太爺墓碑矮了一點的墓碑。
“你一定在怪我,沒有帶著你回去。”走近了白浩凡的墓碑我蹲下看著麵帶著笑容的白浩凡。
“你還是老樣子,笑起來都叫人心裏頭擔心你又在算計我。”我伸手輕輕的撫摸著白浩凡墓碑上的臉頰。
“來的匆忙,連花都沒有給你帶過來,下次我來一定帶著。”我坐在了白浩凡的墓碑前,一雙眼睛氤氳了。
“我還有點事情沒有做,等做完了就帶著你回去,這裏畢竟是你們白家的墓地,有你的家人和你最親的媽媽,你先陪陪他們,過段時間我就帶你回去。”
風揚起了我已經很長的發絲,我看著白浩凡坐下了,一坐就是一個早晨。
天色漸漸光亮的時候我親了白浩凡一下,起身離開了白浩凡的墓地,離開之前我停下了轉身的腳步,轉過身看向了白浩凡,似乎是聽見了白浩凡說小心點。
“嗯。”我答應著,轉身的時候眼角的淚水突然的滾落了一滴,我快速的抬起手擦掉了臉上滑落的淚水,腳步平緩穩健的去了爸媽的墓前。
爸媽的墓地在另一個地方,離著白浩凡的墓地有一點距離,記得每次過來我都會去看一眼爸媽,這一次依舊不例外。
站在爸媽的麵前,許久我都沒有說一句話,想起現在的我,想起現在的小弟,我無言以對,更無法麵對。
轉身之前我給爸媽鞠了三個躬,離開再沒有任何的眷戀。
到了南山墓地的下麵,我抬頭看了一會墓地上,這裏有我最親的人,和我的愛人!
上了車我就睡著了沒車子直接去了機場,一路上我沒有因為車子的速度醒過來,夢裏又回了那個白浩凡眷戀今生的地方。
車子停下我睜開了雙眼,不等別人把車門給我推開我便自己推開了車門直接下了車,隨手甩上了車門便走進了機場。
我在早上十點鍾的時候離開了華南市,在十一點四十分的時候到了灃海,下了飛機機場外麵早已有人等在那裏了。
不同以往,這一次等在機場外的人不是何家勁而是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看上去比阿靖還要冷了男人。
麵無表情,黝黑的皮膚,是個長相優秀的男人,刀削斧鑿的輪廓,深邃立體的五官,冷漠的眼睛,剛毅的嘴唇,眼前的人是我見過最沒有表情的人了。
“啞,這是小姐。”走到了近前阿蠻給我和男人做了介紹,男人隻是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就算是跟我打過了招呼,我並沒有多少的在意,打算去車上,阿蠻卻告訴我:“啞不會說話。”
不會說話?我因此看了一眼站在我麵前的男人,目光落在了他的喉結上,他不會說話,所以叫啞。
沒有多餘的表情,我隻是看了一眼啞便彎腰坐進了車裏,阿蠻和阿嬌意外的去了後麵的一輛車子,而我坐的這輛車上,除了上了車的啞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啞開了車,車子很快去了何家的別墅,別墅外走已經有人等著我過來了,是何耀輝和何耀文。
“大伯二伯。”我下了車走過去叫了人,何耀輝和何耀文都沒有太多的表情,聽見叫他們都隻是答應了一聲。
何耀輝和何耀文都看了一眼我身後的阿蠻和阿嬌,收回了視線何耀輝才叫我進去。
“進去吧。”何耀輝先轉身去了別墅的裏麵,何耀文隨後跟了過去,之後才是我,身後一同跟著的就是阿蠻阿嬌,還有那個叫啞的男人。
別墅裏一如上一次我來的時候,不同的是樹上的葉子已經凋零了。
我突然的停下了雙腳,轉身注視著別墅裏遠處的一顆大樹,樹上沒有了葉子,突然的很想要知道沒有了葉子的守候,樹會不會也覺得冷了。
這一年我失去了兩個深深愛著我的男人,而我深愛著的人呢?
轉身我跟著何耀輝何耀文去了別墅的裏麵,走近了別墅的門口,目及的是幾個陌生的男人,和沈曼雲何家勁祖孫兩個人。
沈曼雲還是很健朗的樣子,一雙精明的眼睛炯炯有神,身邊的何家勁還是很輕很淡的樣子。
客廳裏還有四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四個男人在我走進了客廳之後就都站了起來。
“丫頭,這是你幾位伯伯,叫人。”我剛剛的停下了腳步,還來不及叫一聲沈曼雲,沈曼雲就傳來了不可反駁的聲音,我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沈曼雲,沈曼雲隻是看了我一眼便轉開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四個男人。
“伯伯。”我轉開臉麵朝著四個看上去頗有身份的男人,淡漠的叫了一聲。
“小姐客氣了。”四個男人恭敬的朝著我點了下頭,我沒有回應隻是注視著四個年過半百的男人。
“人給你們見過了,太多的話我不想說,我沈曼雲做事情你們應該知道,何老大在世的時候他都不敢幹涉我想要做什麽,我不想為難你們,畢竟你們是何老大一手帶出來的人,我為難你們和為難何老大是一回事。
可這話說回來,姚景天也是何老大親手帶出來的人,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姚景天怎麽說是何老大的半個兒子,當年你們又親如手足,兄弟的情分我也都明白。
當年你們出生入死過,姚景天也用命救過你們,換成是我我也會保著姚景天的女兒,你們護著姚靜雅是你們的事情,是你們兄弟三十幾年來的兄弟情義,你們兄弟出生入死,槍林彈雨中都經曆過有道義,不管是情義還是道義,你們都該如此。
可醜話我說在前頭,姚靜雅能逃出升天是她的本事,是你們這些叔叔伯伯的本事,可有一樣你們給我記住了,丫頭是何老大的孫女,是我沈曼雲的孫女,不管她是王瀟然還是何家怡,她都是我沈曼雲和何老大的孫女。
你們怎麽的護著姚靜雅我不想理會,姚靜雅她能把丫頭給我弄死那也是丫頭她沒用,可這裏要是有人從中插手了,哪怕是給我沾了一點邊,就是隻濕了一個褲腳,你們也別怪我翻臉無情。
我當然是想要和和氣氣,這麽多年你們也盡了不少的孝心,何老大在世的時候你們就帶著老婆孩子過來看望,何老大過世了你們也都不忘當年何老大送你們出去,給你們身份。
逢年過節你們也沒少了孝敬我,不管你們在外麵做什麽,畢竟你們還沒有忘本,還知道誰給了你們今日的風光。
姚家這些年也給了你們不少的好處,也讓你們腰包裏滿了不少,我們何家這些年和外界的紛擾也脫離了關係,不如當年了,可你們也別忘了黑就是黑,即便是白了也不純,更有一點我想你們誰都明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月亮還有月滿月缺,何況是這氣焰。”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到沈曼雲如此冷漠如冰的樣子,卻是我見到最駭人的一次。
“大嫂說的是。”沈曼雲的話音剛落,年過半百中的一個麵向老成的男人便馬上的說。
沈曼雲淡漠的眸子睨了一眼說話的人,說話的人並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低頭淡淡的笑了笑。
或許是因為男人有一張很老成的臉的關係,看上去男人並沒有什麽擔憂的樣子,亦或是懼怕的表情。
沈曼雲嗬嗬的笑了笑,手裏的拐杖轉動了兩下,轉麵向了何家勁,何家勁淡然的斂動了一下眼睛轉麵向了茶幾的上麵。
此時的我才留意到何家勁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個黑色的筆記本電腦。
何家勁伸手打開了電腦,一旁的何耀輝和何耀文都坐到了其他的地方,阿蠻和阿嬌去了樓上,似乎是有事情要做的樣子,隻有我還站在原地,或許說隻有我和啞站在原地。
我站在客廳裏沒有動過,啞就站在我的身後毅然的像是一塊冰冷的石頭,也沒有動過。
何家勁操作了一會電腦,之後才開口說道:“顧樂兒十六歲,現居美國舊金山。魏玲雙十九歲,現居英國倫敦。尹冰二十四歲,現居美國洛杉磯。羅翔二十六歲,現居中國台灣。”
何家勁抬起頭看向了臉色都蒼白了,頭上都滲出了細汗的四個年過半百的男人。
“餘下的還有各位的幾位離異後太太的資料,還有現任太太的資料,這四個人是各位伯伯最偏疼的四位弟弟妹妹,還有十二個人我沒有去留心。”也就是說何家一個都沒有漏過,連離異的太太都能夠找到,還找不到沒有斷過聯係的人麽?
這是我第一次經曆了一生中最有威脅性的一次,剛剛說過話的男人看向了坐在沙發上麵色紅潤的沈曼雲,許久才說出了一句話:“我們和姚靜雅有生意上的來往,姚靜雅做了賬,我們也不想趟這渾水,可我們沒有其他的選擇。”
“是麽?那你們是打算和我宣戰了?”沈曼雲不疾不徐的看了一眼說話的男人,轉開了不屑的臉。
“大嫂這是那的話,我們再不懂事也知道自己能有今天全賴老大的栽培,隻是我們都老了,沒有幾年的風光了,我們隻想過上像您一樣安穩的日子。
子孫們都沒有當年我們的氣魄,吃不了一點的苦,叫我們實在是沒辦法,才鋌而走險,想要借助姚靜雅,也隻是想要給子孫們一個安穩。”另一個麵色清瘦的男人抬起頭朝著沈曼雲說,聽到男人的話沈曼雲轉過頭看向了說話的男人,譏諷的笑了笑。
“毒蛇你養它再久她還是會咬你,不會因為你真心的帶它它就會放棄了咬你,農夫與蛇的故事不需要我講給你聽,這是連幾歲小孩子都能明白的道理,你有什麽不明白?”沈曼雲輕蔑的眨了想精明的雙眼,看向了我。
我突然的愣了那麽一下,才明白沈曼雲這句話不單單是說給眼前的幾個男人聽,同樣是在說給我聽。
看著沈曼雲我眨動了一下眼睛,緩緩的垂下了看著沈曼雲的眸子。
回想起從前的過往,或許是我的懦弱才助長了姚靜雅步步為營的囂張氣焰,同樣是我的得過且過讓姚靜雅有了可乘之機,給了姚靜雅一次次傷害我的理由。
轉身我走去了樓上回了自己的房間,推開門的事後我聽見沈曼雲問那四個中年的男人想好了沒有,其他的話在我關門的時候都隔絕在了外麵。
我回了房間躺在**給自己蓋上了被子,閉上眼睛腦海裏一幕幕都是有關於白浩凡的畫麵,白浩凡回頭朝著我笑的張揚一樣子,憤怒時候朝著我怒急的一張冷寒的輪廓……
傍晚的時候我才從睡夢中醒過來,睜開眼睛像是經曆了幾個春秋一樣的漫長,可是我卻覺得這些還遠遠的不夠。
舍不得白浩凡就這麽的遠走了,舍不得白浩凡用他的離開懲罰了我的不肯給予,我低著頭久久不願意抬起來。
是阿蠻叫我下去吃飯我才轉過頭看向房間的門口,才起身去門口拉開了房間的門。
“老太太叫小姐下去吃晚飯。”見到我推開了門,門口的阿蠻馬上朝著我說道。
“知道,麻煩你了。”我說著離開了房間,隨手帶上門去了樓下。
去了樓下我直接洗手去了餐桌的地方,餐桌上除了沈曼雲和何家勁並沒有看到其他的人坐在那裏。
今天的何家似乎和冷清,連阿諾和兩個孩子都不在,中午的時候還看到何耀輝和何耀文在何家,這麽一個下午我睡了一覺,人就都走了。
“睡醒了?”看到我坐下沈曼雲便看了我一眼問。
“嗯。”我答應了一聲,伸手拿了筷子,其實我一點都吃不下,可我還有事情要做,我也不是鐵打的就是在吃不下也要吃,不吃怎麽有力氣。
“捧著碗我吃了一些米飯,還吃了一些平日裏一口都不吃的肉。”何家勁一直給我夾菜,沈曼雲看著我卻一句話在沒有說。
“出來背著我走走。”吃過了飯沈曼雲起身把手給了我,我起身扶著沈曼雲去了別墅的外麵。
“知道自己錯在那裏了麽?”剛剛的走出了別墅,沈曼雲便看了我一眼問我。我斂下眼想了想沒有說話,抬起頭的時候沈曼雲轉開臉望向了掛滿星星的天空。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錯在濫用你的善良和仁慈。”沈曼雲一邊望著星空一邊停下了雙腳,低下頭看向我的時候朝著我笑了笑。
“你祖父雖然是個南方的男人,可他身上卻有著一股北方人的粗獷,他從不恃強淩弱,欺淩幼小,他可以劫富濟貧卻從不對豺狼心慈手軟。
你身上流著的是你父親的血,是你祖父的血,你知道你祖父的外號是什麽麽?”沈曼雲看著我問,我搖了搖頭。
沈曼雲笑了笑,轉開臉看向了寂靜的別墅周圍:“是蒼鷹。”
蒼鷹?我沉默的注視著燈光映射下的沈曼雲,發現沈曼雲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的一抹紅潤,眼神也變得溫柔了,似乎是想起了什麽。
“鷹是世界上最凶猛的一種猛禽,是在天空中獨霸天下的一種動物,鷹更有一種精神,堅忍不拔,不屈不撓。
你祖父很小的時候就被繼母趕出了家門,獨自一人在外流浪,十幾歲的時候還被人當成是人畜送到國外和一隻不算大的獅子養在一起。
從開始那隻凶猛的獅子要吃掉你祖父,到後來一見到你祖父就趴在地上不敢動彈你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囂張?”沈曼雲看向我,潤澤的嘴唇勾出一抹自傲的笑容,轉開了臉才繼續說:“你之所以會軟弱無能是因為你出生在你母親的懷裏,是因為你出生在你養父的麵前,如果你出生在我們何家,出生在我的麵前,今天的你絕不是這樣的軟弱。
耀斐有一件事情說的很對,你媽媽是個善良的女人,如果不是這樣,不會有你的存在。
你媽媽留下了你我感謝她,但我卻從來沒有認為過你媽媽適合做我何家的媳婦。
你媽媽沒有教會你如何的保護自己,沒有教會你善良不是對著任何人,隻是這一點她就遠遠的不夠成為我們何家的媳婦。
當然,你媽媽對我們何家同樣是不屑的,這也是我最欣賞你媽媽的地方,有著她與生俱來的傲慢。
值得我高興的是,你媽媽的這種傲慢也同樣的遺傳給了你,雖然你表現的很含蓄,可你身上確實具備著這種目空一切的傲慢。
加上你祖父留給你的冷傲,我覺的沒有什麽比這些更值得我高興的了。”傲慢與冷傲?
是麽?我身上有麽?
我低頭不覺的勾起唇笑了笑,怎麽覺得媽媽和祖父留給我的都不該存在呢?
“知道鷹是什麽的天敵麽?”看著我笑,沈曼雲沉默了一會,才問我。
我抬頭看著沈曼雲蒼老的容顏,搖了搖頭。
“是蛇,特別是毒蛇。”沈曼雲說著勾起唇角又笑了,我突然覺得沈曼雲笑的有些怕人了。
“知道鷹怎麽殺死蛇麽?”沈曼雲又問我,我搖了搖頭,不太清楚。
“鷹有一雙銳利的眼睛,可以在很高的高空中看到草叢中的隱匿的蛇,也能夠一個俯衝抓到蛇,一旦鷹看到了蛇就不會在放蛇逃生的機會,一旦抓到了蛇蛇就必死無疑。
鷹會把蛇帶到有堅硬石頭的上空,放開爪子把蛇扔下去,狠狠的摔死蛇,飛下去看著蛇掙紮的在眼前死去,之後才一口一口的吃掉蛇肉。”很殘忍!
我看著沈曼雲默不作聲,心裏卻明白沈曼雲的意思,想要抓蛇就要有鷹的本事,不然就永遠都沒辦法抓到蛇,更不要說是吃掉蛇的肉。
“想好了麽?”沈曼雲看了我一會問我,精明的眸子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我。
“想好了。”我沒有半點的猶豫便答應了,我知道這一步我會走的很艱難,可我寧願選擇艱難的走下去,也不會再懦弱的逃避。
為了白浩凡我也不能再逃避了,我躲了這麽久也該是時候出來了,我也不能讓白浩凡等著我太久。
“這段時間家勁會教你點東西,不用都學會知道就行了,啞是我在外麵撿來的孩子,四歲的時候來的何家,這些年一直在國外沒回來過,何家在國外的許多生意都是啞在照顧,啞的功夫不錯就帶帶你。”沈曼雲這就算是交代了所有的事情,而我也就這麽的欣然接受了。
入夜的風有些大了,我想著帶沈曼雲回別墅裏去,畢竟是年紀大了,在外麵吹了太久的冷風怕著涼。
“風大了,先回去。”拉著沈曼雲轉身回了別墅,回了別墅沈曼雲便去了自己的房間裏。
轉身的時候看見了樓上走下了的啞,啞看了我一眼便走去了沙發的地方,打開了電視機隨意的依靠在了沙發上,泰然的樣子就像是這裏的主人。
啞看上去能有三十歲左右,可啞身上的那種沉穩氣息卻遠遠的超出了他的年齡。
我回了樓上的房間,但很快樓下的傭人又來敲門了。
“有事麽?”開了門我看著眼前的傭人問。
“有小姐的電話。”傭人朝著我歉然的樣子,我微蹙了一下眉,誰能這時候打電話過來?
“問了是誰麽?”其實心裏猜想是張東旭,但還是問了一下傭人打電話過來的是誰。
“說是小姐接了電話就知道了。”果然是張東旭,這種話除了張東旭想不出還有誰能說的出來了。
“告訴打電話來的人,以後不要打電話過來了。”說完我關上了房門,轉身我走去了窗口的地方。
此時的星空一片的璀璨奪目,連月亮的光輝都無時不是皎潔,可我卻隻感到了眼前一片黯淡。
從前不覺得,當到了失去的時候才明白,原來失去了你才是我今生最大的悲哀!
深夜的時候我才去**躺下,一躺下腦海裏湧現的就會是白浩凡的一個個表情,一個個眼神。
早起的時候我顯得有些不那麽的精神,可還是坐到了餐桌上陪著沈曼雲吃了早飯,吃過了早飯沈曼雲說累了,就先回了房間。
餐桌上剩下的就隻有何家勁,啞和我了。
“一會我帶你去看點東西。”何家勁夾了一點菜給我,邊說邊朝著我淡笑了一下。
我沒說話隻是吃著東西,吃過了飯就起身跟著何家勁去了別墅的外麵,一同的還有身後跟著的啞。
“我們在國內的生意多數以影視和酒店為主營線,在國外的生意種類比較繁雜,這個要到以後啞教給你了。
我們有自己的影視公司,也有自己規模比較國際化的酒店,運營的方式不同,管理的人才也都大不相同,這些我會用郵件的方式傳給你,我先帶你實地走一下,以後你真的運營起來還要靠手底下的人,你以前在白家做過一段時間的企業領導,這些應該難不倒你,隻要懂得知人善用,活力企業就可以了……”聽到何家勁提起白家,腦海裏就又浮現出了白浩凡那時候的樣子,至今我都記得白浩凡是怎麽把白家的股票一天隻能推到了一個新高,新得巔峰。
不覺的我轉開頭看向了車子的外麵,白浩凡你成了我此生最大的虧欠,最大的遺憾!
以你的才華你的明天將會成就的是什麽,是我不敢想象的,可你卻連霎那的芳華都沒有綻放就已經落敗了。
不曾綻放就已枯萎,你成就的是怎樣的一種悲哀?
車子在經過了幾條繁華的街道之後停在了一家奢華的酒店門前。
酒店有著恢弘的氣勢,有著奢華的裝潢,與我見過的酒店相比雖然說不上是最奢華的,可在其中也算的上是別具一格,別有一番氣奢華了。
啞先下了車,拉開了我這邊的車門,何家勁同時也下了車,酒店的門口並沒有什麽人等著迎接我們,看上去何家勁沒有告訴酒店的經理我們來了這裏。
何家勁現行進了酒店,我和啞跟著進去了酒店裏,酒店的大堂很寬敞明亮來來去去的人很多,服務人員正在做自己分內的事情。
何家勁的到來很快就被人留意到了,還沒有去前台的接待那裏,酒店的經理就來了前台接待,身後還跟著年輕的兩個男人。
“少東。”何家勁才剛剛的停下了腳步,身後就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何家勁我們是不約而同的轉身看向了說話的男人。
“黃經理好久不見了。”何家勁伸出了手給了被叫黃經理的男人,男人馬上把手伸了出來,很尊敬的樣子。
“沒想到您會過來,沒有遠迎您……”黃經理看上去是個精明的男人,四十幾歲上下,戴著一副金屬邊的眼睛,一張刀條臉很幹淨。
“沒事,我過來走走,順便交代幾句話給你。”不等黃經理的話說完,何家勁便笑著打斷了黃經理的話。
“我們去樓上說,我叫人準備一下。”黃經理聽到何家勁的話馬上要側身請我們去樓上,何家勁看了我一眼走當仁不讓的走在了前麵。
我和啞在身後跟過去,黃經理才一邊吩咐一邊吩咐跟在身後的兩個人準備午飯。
走進了電梯何家勁便閑聊家常的和黃經理說起了話,黃經理似乎也是何家的老人了,還問候了沈曼雲的身體可好。
何家勁在電梯裏和黃經理一直了得很好,離開了電梯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在聊著家常,我和啞跟在兩個人的後麵到是顯得有些多餘。
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樣喜歡說話的何家勁,與平時的何家勁截然的不同,就像是兩個人一樣,所以我把目光全部的放在了何家勁的身上。
突然間覺得,或者何家不隻是一個沈曼雲叫人吃驚,叫人吃驚的還有很多的人。
推開了經理辦公室的門經曆請何家勁先進了門,之後才很客氣的請我和啞進門,隨後吩咐人準備茶進門。
進了門黃經理馬上請我們坐下,各自都坐下了之後黃經理才坐到了何家勁的對麵,何家勁勾起唇角笑了笑,才看向了黃經理。
“黃經理今天來是有件事情要告訴你,過段時間我會去國外,我在國內的一切職務將交給我妹妹何家怡,這是我妹妹何家怡,我想前段時間你去看我祖母,我祖母應該和你提起過她。”何家勁說著目光又看向了我,黃經理也馬上把目光移向了我。
“這是新少東?”黃經理有些吃驚的樣子,看著我仔細的打量。
“我來是帶著家怡走走,沒有其他的意思,你們該怎麽運營你們自己可以自己做主,我隻是告訴你以後何家的生意將交給家怡。”聽上去我是個逼走了自己哥哥的女人,謀權篡位的人。
我沒有說什麽,隻是安靜坐著。
黃經理並沒有多少的吃驚,隻是和何家勁又說了一會話,離開的時候是十點鍾左右。
之後何家勁又帶著我去了一家酒店,和兩家影視公司,一如黃經理的那裏,我們隻是走了走過程。
臨近傍晚的時候何家勁才帶著我回去何家,進門沈曼雲就看到了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沈曼雲,沈曼雲的身邊陪著阿蠻和阿嬌,像個老太君一樣的走了出來。
“回來了?”沈曼雲隻是淡漠的看了我一眼便走去了洗手間的方向,洗了手便去了餐桌的地方。
我和何家勁啞也都洗了手走了過去,坐下了沈曼雲才看了我一眼問我:“有什麽感想?”
“沒想過。”聽到沈曼雲問我,我抬頭看著沈曼雲淡漠的回答,沈曼雲開著我點了點頭。
“明天去外地看看,以後免不了會來回的奔波。”沈曼雲低下頭開始吃飯,之後就沒有其他的話在說了,一頓飯吃的很安靜,吃過飯我就回了樓上自己的房間。
洗了澡回到**蓋上了被子就睡覺了,雖然睡不著,可不睡明天就不會有精神,不睡怎麽行?
可能是一夜睡的不怎麽踏實的關係,早起就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我還是跟著何家勁啞去了外地。
飛機上何家勁說我發燒了,叫飛機上的工作人員給我找了退燒的藥,下了飛機馬上就要帶著我去醫院,但燒退了就沒有去。
“身體要緊,一天耽誤了也不算什麽?”上了車何家勁還勸我去醫院。
“不礙事,已經不難受了,一會就沒事了。”我說著轉開臉看向了車子的外麵。
何家的產業確實很大,而且龐大的有些驚人,想不到這個城市裏還有三家酒店,一家影視公司,這裏可是中國最富有的城市。
輾轉又是一天的時間,回去的時候我睡在了飛機上,下飛機的時候何家勁叫醒了我。
回到了何家我就覺得頭重腳輕,但我已經躺在**了,也就沒有再起來,結果第二天我就起不來了。
高燒一直都在39°不減,何家勁叫醫生過來給我打了針,又吃了藥,但我還是不斷的咳嗦,而且咳起來沒完。
何家勁擔心我的病情回惡化,擔心是肺炎,帶著我去了醫院,經過檢查確診是肺炎。
住院期間我一直都咳嗦不斷,醫生對我的反應也感到了吃驚,除了我不斷的在發燒,身體並沒有其他異常的地方,肺炎在第三天的時候就已經控製住了,可我還是在不斷的咳嗦。
何家勁一直都留在醫院裏照顧我,沈曼雲的年紀大了看過我兩次之後我就不要沈曼雲來了,何家勁也不願意讓沈曼雲一次次的操勞,來醫院裏看我,沈曼雲聽了勸說,才回去了別墅裏再沒有來過。
是第四天的時候病房的外麵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停下了的時候我看向了病房門口,不斷咳嗦的我還沒有止住咳嗦就聽見了病房外張東旭極冷的聲音。
“讓開。”張東旭是在對著啞說話,啞一直都在病房外守著我。
何家勁也看向了病房的門口,就在走過去的時候我聽見了門被撞擊的聲音,像是很重的身體撞向了門板。
走去了門口的何家勁回頭看了一眼還在不斷咳嗦的我,皺了皺眉轉身拉開了病房的門。
門口的兩個男人已經打了起來,但打起來的兩個人不是張東旭和啞,而是阿靖和啞,張東旭正想要進來,啞一邊和阿靖動起了手,一邊的想要攔住想要進門的張東旭。
看上去門口有些混亂,甚至是亂做了一團,一邊兩個男人正在拳腳相向,這邊張東旭又硬要闖,啞一個人竟然能夠招呼張東旭和阿靖兩個人,我突然的明白了沈曼雲的意欲何為了。
何家勁開了門張東旭的目光突然而至,望向了病房裏的我,四目相視張東旭刀刻的眉深鎖了,而我隻是淡然的看了一眼張東旭,便忍不住咳嗦的轉開了頭。
感覺到了嘴裏有些異樣的味道,手心裏有些粘稠的感覺,我微微的愣了一下,慢慢的拿開了我的手一點,手心裏鮮紅的一口血液讓我用力的鎖緊了雙眉。
握緊了手擦了擦嘴角,便下床去了洗手間裏,關上了門我才低頭放開了握在手裏的一口血,忍不住的又咳嗦了一陣,才算是安靜了一會。
門外很快就傳來了東西碰撞的東西,似乎是張東旭強行的進了門,快速的洗掉了手上的血,漱了漱口,站在鏡子的麵前看了自己一會才轉身推開了洗手間的門離開了洗手間。
“手裏是什麽?”啞沒有攔得住張東旭,我剛出門張東旭就到了麵前,身後的何家勁立刻就跟了上來拉了張東旭的手臂一把,張東旭用力的甩開了,關切的便握住了我的雙臂,一雙擔憂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我雙眼。
我看著張東旭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一會便看向了張東旭身後的何家勁,何家勁沉了一口氣轉身看向了還在動手的阿靖和啞。
“別打了。”何家勁的一句話,啞馬上的收住了拳腳退後了一步,阿靖的一拳險些落在啞的臉上,卻在千鈞一發之際停下了,收回了手阿靖看了一眼房間裏的我們去了外麵。
我收回視線看了一眼張東旭,抬起手想要滑落張東旭握在手臂上的手,但卻沒什麽用。
“我問你手裏是什麽?”張東旭的雙手用力握緊了我,瞪著一雙眼睛朝著我吼了一聲。
我沒說話隻是看向了何家勁,何家勁馬上說:“她是肺炎,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我問你了麽?”張東旭突然的來了脾氣,而且是對何家勁,何家勁的臉色並沒有因此難看,隻是淡漠的看了我一眼,蹙了蹙堅毅的眉毛。
我轉回了臉淡漠的注視著張東旭冷著也蒼白的臉,張東旭突然的放開了我,兩步就去了洗手間裏。
我沒有什麽反應的走去了病床的邊上,掀開了被子躺倒了**,蓋上被子的時候何家勁看向了我,似乎在等著我告訴他什麽,可我卻終究是什麽也沒有說,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洗手間裏的張東旭很快就走了出來,走出來便坐到了我的身邊,雖然什麽都沒有說,空氣裏卻凝結了一層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