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菀菀被架出去了。
許歡看得出，賀菀菀是想保持體麵，自己走出去的。
然而，可能是有想將功補過的心思，想要在陳書語麵前表現一下，保鏢的動作很快，根本沒給賀菀菀選擇的機會。
“子庭呢？”
“……”
“我讓他在這照顧你，怎麽沒看到他人？”
陳書語抬手將保溫飯盒放在床頭櫃上，跟著一臉正色地向許歡詢問。
“他出去買東西了。”
許歡咬了咬唇瓣，眼眶有點熱。
從她的身份曝光到現在，她是做好了應對一切攻擊的準備的。
她也有想過陳書語會放棄她，她也為此不安，難受過。
所以，在這會，會覺得很反差。
方才陳書語對許歡的維護，讓她意外又感動。
“真的是去買東西了？”
“……”
“歡歡，你跟我說實話，不用為他遮掩，你放心，一切有我，我給你做主。”
不是很相信，陳書語進一步向許歡做著詢問。
“真的，媽，我沒說謊。”
嘴角牽了牽，更為認真的開口，許歡給到陳書語的答案依然是肯定的。
“媽，我……”
“你身份的事，方才我說的就是我的態度。”
陳書語猜得出許歡想說什麽，打斷許歡的話，她安撫性地拉過許歡的手。
“坦白說，看到新聞我很震驚。”
“……”
“許家在你身份的事情上，藏得也是很深，外加上，這些年，你也沒有任何這方麵的表示，透露，不過，這件事，易地而處，你也的確難做。”
陳書語沒有過糾結，那是不可能的。
可糾結隻是一瞬間的事。
想明白了，那也就無所謂了。
“當初我讓子庭娶你，我不否認，有聯姻的因素，但這也僅僅是一方麵，更多的，還是我中意你，我了解你的脾性。”
“……”
“倘若你一無是處，歡歡，你覺得，再怎麽聯姻，再怎麽有婚約，我會讓子庭娶你進門麽？我們霍家，還不至於讓子女成為赤果的交換利益的商品。”
許歡被陳書語的話講的眼淚終究還是掉下來了。
她咬著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鼻腔酸堵得厲害。
“媽。”
聲音悶悶的，許歡很想多說點東西，可感性的情緒翻湧得厲害，想說的太多，她反而不知道到底要說什麽了。
“哭什麽？別哭，現在你要穩住，明白麽？不要退縮，不要怕，賀菀菀那邊，你不用理會，至於許家，我會看著處理。”
陳書語看到許歡哭了，心疼得厲害。
她拿了紙巾，給許歡擦著眼淚。
“歡歡，子庭是我的兒子，我了解他，他對你是有情的，他現在就是一時糊塗，但他總會認清楚他的心意。”
“……”
“你目前的主要任務是養好身體，我想過了，等你好了，我就讓他安排你去霍氏工作，這樣，你們也更多些相處的機會。”
陳書語對賀菀菀是真的看不上。
就像她說的，在她心裏，在她的認知當中，賀菀菀是上不了台麵的小三。
這使得現在賀菀菀的不論多了怎樣的背景，她都不喜，她都憎惡得厲害。
知三當三，這是人品問題。
“媽，我……”
感動歸感動，但在婚姻問題上，許歡並不想因為陳書語單方麵的態度而改變想法。
她是要跟霍子庭過日子，不是跟陳書語。
能得到長輩的支持，固然是好，可現實地講，用處不那麽大。
隻是會有所貪戀，許歡並不想因為婚姻的解體，失去陳書語帶給她的，親情層麵上的關心。
“歡歡。”
“……”
“你聽我的，嗯？再堅持一下。”
許歡不確定陳書語是不是得到了什麽消息，又或者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聲。
但她的直覺，陳書語了解她的心思。
陳書語知道，她動了想離婚的念頭。
“你同子庭在一起這麽多年了，如果，他真的最後就是過不了這個坎，非就被外麵的野花勾了魂，即便你同他分開，你也是我的女兒。”
“……”
“歡歡，我永遠都會是你的依靠。”
話說到這個份上，許歡已然沒辦法再去違逆陳書語的意思。
“媽，我知道了。”
垂下眼睛，輕輕地應聲，許歡做了讓步。
隻不過，她能做到的，僅僅是她自己這邊不會一再地去催促霍子庭，然而，霍子庭那邊的行動，她是控製不了的。
換言之，霍子庭若是將離婚協議拿到她麵前，要她簽字，她……還是會簽。
自覺在這點上，有一點對不住陳書語，許歡在心底默默地給陳書語補了一句道歉。
病房外，賀菀菀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聽她嬌嗔的語調，她是遇見了霍子庭。
“嗬，怎麽著，還在外麵告狀了？”
許歡聽到賀菀菀委委屈屈的調子，陳書語同樣也聽見了。
陳書語臉色立刻就變了，一改同許歡說話時的柔聲細語，她的態度整個就冷起來。
“歡歡，你在這別動，我倒要出去看看那個賀菀菀今天想鬧騰出什麽花樣。”
許歡有心想要製止陳書語，她是覺得，她同霍子庭的事，陳書語沒必要這樣過多介入，但沒有說話的機會，陳書語幾步便出了病房。
“怎麽著？我讓你從這離開，你這是心有不甘啊，賀小姐，你想要同我兒子說什麽？”
“……”
“你是要他為了你這個第三者來對我這個當媽的發難麽？霍子庭，你給我過來。”
陳書語還是很少這麽大動幹戈的。
賀菀菀沒想到陳書語今天會揪著她不放，她都被趕出來了，陳書語居然還對她步步緊逼。
臉色難看得厲害，一雙手都不知道要怎麽放，賀菀菀看看霍子庭，又看看陳書語，一時心裏沒了主意。
告狀什麽的，她是有這個打算，起碼她要讓霍子庭知道她今天遭受的委屈。
問題是，她還沒等開口，就被陳書語把話茬堵死了。
“子庭，我說話你沒聽見？”
“……”
“怎麽，你這是覺得，賀菀菀是許家的千金，你跟她攪和在一起就名正言順了？”
“媽。”
霍子庭感受到壓力，他應了一聲陳書語的話，轉而低頭，壓著調子同賀菀菀開口，“菀菀，你先回去吧，晚些時候，我會給你電話。”
繞了一圈，又一次被驅逐。
賀菀菀怨恨的指甲深深地摳在掌心，她覺得她要氣到原地爆炸了。
自知今天是絕對討不到半點便宜，這會，賀菀菀隻能努力維係她善解人意的形象。
在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因為情緒的激**變得哆嗦，賀菀菀哭腔明顯，“子庭，那我回去了，你要早點聯係我，一定要給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