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的氣氛,已經不單單是用糟糕可以概括的了。

許歡背脊僵直,靜默了好久,她不死心地開口。

她總要為自己做點爭取,即便希望渺茫,可她不想就這樣聽之任之。

她很確定,非常確定,她不願意再同霍子庭有什麽。

是,霍子庭說得沒錯。

結婚三年,現在她要講清白,講守身,那是沒多大的意思。

但心裏會不舒坦。

嗬,結局既然擺在這裏了,有些東西,她就不想再多投入,即便身體,在許歡而言,這也屬於一種成本。

“霍子庭,你不要欺人太甚,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男人的大手四平八穩地掌在黑色的方向盤上,許歡的話,讓他不以為意的嗤笑出聲。

不同於許歡的狀態。

自從方才那個霸道強製的吻後,霍子庭的心情就表現得很不錯。

“想咬我?怎麽咬?”

這話,最開始許歡沒反應過來。

他們兩人過去在言語上的交流很少。

因為他們的互動,總是單向的,全部來自於許歡單方麵的輸出。

而除了這個,剩下的便是霍子庭對她的索取,那也是身體力行。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男人在講葷話,許歡白皙的臉蛋紅上來。

怒目而視,小女人的眼睛都瞪得圓了。

“霍子庭。”

“……”

“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什麽籌碼都沒有了,若是你這樣惹我,占我的便宜,我是可能不跟你離婚的。”

“哦?”

還是那樣明擺著的,沒有將許歡當成一回事。

挑高了音調,揶揄的笑,就沒有從霍子庭的嘴角消失過。

事實上,許歡不配合離婚,這的確會給他帶去一定的麻煩。

可說到底,那也僅僅是有些麻煩而已。

相較於還想要從許歡身上獲得的快樂,現在的霍子庭,已經根本不想做出半點退步,遷就。

“霍子庭。”

許歡現在有種不論出什麽“招”,但卻全數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煩躁地咬了咬齒尖,許歡舔著唇瓣,巴掌大的小臉越來越認真,“你……”

“許歡。”

截斷許歡的話,帶有幾分鍾鄭重,一改之前的輕佻揶揄,霍子庭好看的眉眼間落下絲絲冷沉,“知道麽?你手上的牌太少了。”

“……”

“我想要顧忌,我會顧忌,可我現在不想了,你說什麽都沒用。”

這話倒是事實,隻是這事實也真是太戳人心肺。

“你現在聽話一點,乖一點,這對你,對我都好。”

“……”

“歡歡,截止到目前為止,我沒有想要虧待你。”

許歡不說話了。

霍子庭這種論調,她是不認可的,可一如霍子庭說的那樣,就事論事,她反抗不了他什麽。

把這人徹底搞急了,怕是最後吃虧的,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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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老宅。

陳書語看到許歡出現,臉上立刻溢滿了笑。

“歡歡,怎麽樣?今天在霍氏,你還習慣麽?累不累?”

“還好。”

許歡坐到陳書語身邊,幹巴巴地開口,她的手即刻被陳書語親密地拉了過去。

“我想給你打電話來著,但是又怕影響了你工作。”

“……”

“不過,我同子庭交代過了,要他好好帶你,照顧不照顧什麽的,這個暫且不說,可起碼,他不可以欺負你。”

霍子庭那個性格,要他在工作上搞特殊化,尤其還是現階段對許歡,那是很難的。

所以在這方麵,陳書語也沒有抱什麽不切實際的希望。

許歡聽到欺負兩字,嘴角控製不住地狠抽了幾下。

還不可以欺負呢,這一天下來,她就快要被霍子庭給欺負死了。

“對了,歡歡,你現在做什麽工作?子庭,你讓歡歡負責什麽?”

幾句話下來,陳書語問到了重點。

在沒見到陳書語之前,許歡就有想過這個問題。

到底還是被提到了。

眨了下眼睛,許歡開始考慮要怎麽回複,她是實話實說,還是要撒個善意的謊言,避免陳書語同霍子庭之間的衝突。

倘若沒有方才在車上,霍子庭對她那一通威懾性的語言,許歡是有想著,要在陳書語麵前對霍子庭告上一狀的。

但現在……

“銷售。”

替許歡回了問題,霍子庭坐在陳書語同許歡的對麵,講得不緊不慢。

“什麽意思?”

陳書語在聽到銷售兩個字後,臉上的笑立刻消失得沒了蹤影。

“銷售?子庭,你怎麽可以讓歡歡做這個?”

倒不是對這個工作有意見,關鍵是,這有違陳書語的初衷。

陳書語最開始提出要許歡過去霍氏,為的就是增加許歡同霍子庭相處的機會。

可許歡被扔到銷售部,那兩個人能有多少見麵的機會?

她又不是真的要許歡去鍛煉,去提升工作能力。

“為什麽不能做這個?”

“……”

“媽,難道你忘了,當初我接手霍氏之前,我也做過銷售。”

霍子庭做過銷售這事,他若不提,許歡還真心忘了個七七八八。

至少,在今天,在他這話出口之前,她沒想起來。

不過當初為了更深層次的了解業務,霍子庭是真的非常拚,可能也是很有天賦吧,嗬,他那會做得挺順,還蠻如魚得水的。

“你和歡歡怎麽能一樣?再說了,我讓她過去,你……總之,我不同意她做這個,你明天就把她調到你身邊,讓她做你的助理。”

許歡感覺到霍子庭的視線落到了她身上。

抬頭看過去,果然,她的感覺並沒有出錯。

“媽,我今天提過要歡歡做我的助理,但她拒絕了。”

“……”

“現在要換,那也要問問她的意思,她之前一直在同我說,她想要鍛煉自己,她想提升自己,我以為,我應該尊重她的想法。”

許歡扯了扯唇瓣,要不是情況不允許,她真想為霍子庭這一番話鼓掌喝彩。

假的能讓他說得這麽真,這也是本事了。

他什麽時候給過她選擇?

隻是,現在談及更換工作崗位什麽的,她也並沒有那樣的想法。

賀菀菀目前就是霍子庭的助理,她若也做助理,那就意味著要天天看見賀菀菀和霍子庭。

這種畫麵,想想就足夠惡心,心下打定了主意,許歡看著陳書語,一字一頓,講得認真,“媽,這的確是我的意思,我想做銷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