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庭進入客廳的時候,兩份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正放在許歡身前。
“說一下吧,你給我準備的那份,內容是什麽樣子的啊?”
許歡看著霍子庭露出毫無真心的笑,跟著展示性地將寧慧拿給她的協議,對著霍子庭晃了晃。
“這份是讓我淨身出戶,霍家的財產,你的財產同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
“怎麽不說話?那你拿給我,我自己看吧。”
相較於許歡這會的表現,霍子庭顯得極其沉默。
不願意浪費時間等,特別主動的直接上手,選擇用搶的方式,霍子庭手上的文件袋順利地被許歡拿到手心。
當然在同時,許歡手上的那份離婚協議也到了霍子庭的手。
簡單地做了下翻看,男人暗色的瞳仁眯起來。
確實是淨身出戶。
寧慧給許歡的協議上,隻由她個人給了許歡一處公寓。
同一時間,許歡看著文件袋內的東西,秀氣的眉心擰起來。
不是。
她倒是判斷錯了,霍子庭手上拿著的隻是霍氏的一個項目合同。
“這份協議,你不必要簽。”
說話就說話。
在下一瞬,當著許歡的麵,霍子庭將寧慧送過來的離婚協議一撕兩半。
許歡腦袋放空了幾秒,言語間多了些許難以定義言明的情緒,他這種行為,她會比較容易自作多情。
“霍子庭,你這是做什麽?”
“離婚的事,目前還不用這麽急。”
“……”
“對你的安置,我也不至於讓許家來,許家也沒這個義務。”
不用這麽急?不急麽?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許歡一直以為,霍子庭現在非常急於甩開她。
許家都在迫不及待地跟她劃清界限,他怎麽可能會願意與她牽扯不清。
再說,賀菀菀那邊也不可能同意的。
“霍子庭。”
板著臉,許歡眼睛裏流露出不解的疑惑。
“吃早飯吧。”
知會的輕撩了下唇瓣,邁著大步自許歡身邊走過,霍子庭一路走到餐桌邊,而後拉開椅子坐下。
“霍子庭,你到底什麽意思?”
許歡跟在男人身後,追問著,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字麵上的意思。”
霍子庭菲薄的唇瓣微末地掀了掀,漆黑的瞳仁再度看向許歡的臉。
“怎麽?你很急?”
“……”
“許歡,隻是簡單接觸了一下斯臣,你就覺得搭了他那條線?”
這話帶有明顯的針對性,並且刻薄極了。
“現在離開我,對你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
“別告訴我,這麽簡單的道理,你不清楚?”
清楚,她當然清楚。
可那又能如何?
“我知道,所以呢?難道這個婚,你不會跟我離麽?”
“……”
“霍子庭,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即便我街邊討飯,我也不要你的同情。”
餐廳內的氣氛,一下冷了。
男人唇瓣抿到發白,肉眼可見的不快極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極其僵硬,緊繃。
好一會之後,霍子庭冷硬開口,“好,我如你所願。”
終究……還是說了啊。
許歡聽著霍子庭的話,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然地緊了緊。
她應該如釋重負,鬆一口氣的。
這是她要的結果,她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晚些時候,我會讓律師過來跟你談,有什麽要求,你盡管提,過幾天,我爸媽會從國外回來,我們之間的事,你必須對他們保密。”
像是怕許歡不夠明白他的意思,霍子庭進一步做著解釋說明。
“許歡,我媽一直很喜歡你,她今天給我打過電話,她並不允許我們離婚。”
事實上,電話裏陳書語言辭激烈,情緒激動。
她說得很清楚,霍子庭若是在這會同許歡離婚,那他就是狼心狗肺,冷血無情,她不認他這個兒子。
霍子庭對陳書語十分顧及,近年來,陳書語身體不好,此前去國外,為的就是調養身體。
許歡眼波動了動,以前霍母的確很是中意她,對她很好,現在……她對這些早就不確定了。
霍子庭這種表達,倒是讓她了然,他說不急的意思。
他是顧及陳書語,要不然,他不可能拖拉。
“許歡,即便分開,你要明白,你身上依舊貼著我前妻的標簽,我並不希望從他人口中聽到你為錢做出讓人不齒的事。”
還真是……有夠自以為是,也有夠瞧不起她的啊。
為了錢,做出讓人不齒的事,這話是在隱喻什麽呢?
牽了牽唇瓣,許歡的眼底露出幾分諷刺。
驀地,許歡口袋裏的電話震了下。
拿起來查看,微信上,一條好友驗證的消息彈出來,添加她的正是昨天見過麵,對她表示好感的傅斯臣。
直接通過了傅斯臣的驗證。
許歡的分神,被坐在她對麵的男人看得清清楚楚。
“許歡,我的話你沒聽到?”
霍子庭的脾氣有些壓不住了,他不明白,他說這麽多,為什麽許歡一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樣子。
放在以前,許歡從不會這樣冷淡,無視他。
“聽到了,聽到了。”
鼓了下腮幫,許歡敷衍的點頭,而後,肆無忌憚地在霍子庭的眼皮子底下,同傅斯臣你來我往地發起了消息。
沒一會,忽然咯咯地笑起來,許歡的好心情,看得霍子庭心口像是壓了塊沉重的大石頭。
霍子庭不懂,許歡有什麽可開心的,她到底在高興些什麽。
他很質疑,她是不是真的在找下家,勾搭男人。
“我要出門,律師來之前,你記得讓他打我電話。”
仿若看不到霍子庭黑得像墨一樣的臉色,驀地抬頭,許歡知會的同男人開口,緊跟著,她徑自起身,上了二樓,進入臥室。
簡單的化了個生活淡妝,換了身淺色的粉裙子,許歡的少女感,即刻到達了巔峰。
下樓的時候,許歡看見霍子庭依舊坐在餐桌邊生著悶氣。
淡淡地撇了一眼,沒理會,許歡就那麽在男人恨不得結冰的眼神裏,走得頭也不回。
被忽略了個徹徹底底,坐在餐桌邊的霍子庭雙手惱怒地攥成了拳頭。
他下頜的線條繃得緊緊的,俊美的臉染上了一層掩不掉的陰霾。
從昨晚開始,不,準確地說是從許歡生日那天晚上開始,她整個人就變得很不正常。
說不出來為什麽會這麽氣,可就是氣到不行。
霍子庭總覺得,現下的許歡同他相比,她才是迫不及待想離婚的那個,甚至,她不像是被離婚,她開心到沒心沒肺的樣子,像是……好不容易,終於要踹掉他。
為什麽?到底為什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