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霜也是一驚,桑書白已經拿起外套,“我去一趟警察局。”
夏知霜急忙追上去,“和我你一起去。”
桑書白看了眼夏知霜,沒有拒絕。
兩人一同驅車前往警察局,夏知霜坐在副駕駛上一路無言,看得出來她很緊張,桑書白一隻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別擔心,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他知道她在擔憂什麽,梁權落網了意味白宇然遇害的案件也即將水落石出。
夏知霜緊抿著唇瓣,語氣卻很堅定,“嗯,一定會的。”
忽然,前方一陣刺眼的燈光射來,一輛在對麵車道迎麵駛來的黑色轎車忽然扭轉方向盤朝他們的位置直直撞來,待夏知霜反應過來時桑書白已經緊急調轉了方向盤,向對向車道打去,然而對麵裝來的車輛速度極快,盡管桑書白已經做了緊急措施,他們的車子仍然被直直地撞到一邊,巨大的震動襲來,夏知霜隻覺眼前一陣模糊,腦袋狠狠地磕在椅背上。
迷茫中,一些模糊的記憶忽然在腦海中閃現。
我叫青青,你叫什麽?
你為什麽都不理我,也不肯告訴我你叫什麽?
你還記不記得他們怎麽抓到你的?
求求你們不要傷害他,他……他還沒死,我保證他明天一定會好的,好不好,求求你們了。
青青,這個手鏈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我把它送給你,我媽媽的在天之靈也一定會保佑你的。
喂,小哥哥,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桑書白。
“霜霜,霜霜,霜霜”
桑書白的聲音飄進耳朵,將夏知霜從回憶中拉出來,她忍著劇痛睜開了眼,入目,是桑書白焦慮的臉和他正在流血的手臂。
夏知霜來不及想其他的事情,一把抓住桑書白的手臂,“你受傷了?”
桑書白卻將夏知霜一把擁在懷中,渾身都在顫抖,“嚇死我了。”
夏知霜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我,我沒事。”
擁著懷裏的男人,剛剛的記憶再一次清晰起來。
青青,她就是青青?她是桑書白的青青?
夏知霜覺得不可思議,怎麽會是自己呢?
“桑,桑書白。”
夏知霜的聲音破碎地不像樣子,桑書白立即抬起頭捧住她的臉,“我在這,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傷到哪裏了?”
“我剛剛……”
砰砰砰
夏知霜話還未說出口,忽然有人敲車窗,兩人一同看去,竟然是個穿著警察製服的男人,桑書白立即推門下車,夏知霜也跟了下去。
警察上下打量了他們兩人一番,確定沒什麽大問題鬆了口氣,“我們在附近執勤發現這裏有事故,發生什麽了?”
桑書白忽然想起剛剛那輛車,立即朝對麵跑去,那輛車速度極快,沒有他們這樣幸運,撞向護欄直直地衝向幾米下的沙灘去,車頭著地,現場血流成河。
夏知霜跟了過來,看到這一幕一樣嚇了一跳,“這個車要撞我們。”
桑書白和夏知霜跟著警察去了下麵的海灘查看,剛剛靠近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桑書白大步過去,看到了車裏頭破血流的女人倒吸一口涼氣。
夏知霜跟了過來,桑書白立即捂住了他的眼,夏知霜心裏有所猜測,隻問了句:“是誰?”
桑書白沒有隱瞞,“白夢清。”
“她,她……”
“她死了。”
桑書白的語氣毫無波瀾,夏知霜皺著眉頭,她想起來白夢清是誰了,是在桑書白逃出那個人販子基地後她認識的女孩兒,當年她們也曾共患難,說起來白夢清當年也救了她一命,人販子頭目中有一個男人,因為夏知霜逃跑很是氣憤,看夏知霜長的好看甚至起了歹心,白夢清甚至和夏知霜互換了衣物和隨身用品,那時的她說:“你一定要逃出去,我等你按照那個哥哥的路線逃出去再回來救我。”
可是她們兩個小女孩兒又怎麽玩得過那些喪心病狂的人販子,她們兩個都被抓進了那個男人的房間,好在一場地震算是救了她們,地震後夏知霜再醒來已經回到家了,她再也沒有見過桑書白和白夢清,之後沒多久,爸爸媽媽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了,她不小心將遠遠的媽媽推下樓,而又親眼看見爸爸拿刀對著自己,是媽媽舍命救了她,親眼看到媽媽被爸爸推下了樓,她害怕的跑出去,在大雨中迷失方向,再次醒來已經到了孤兒院,而因為刺激過大,曾經的一切她都忘了。
桑書白將夏知霜攔腰抱起,“我們走。”
夏知霜忽然在他的懷裏探出頭,“她是青青。”
桑書白眸色一頓,隻是搖搖頭,夏知霜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明白了很多,她摟著桑書白的脖子悶悶開口,“你,是不是認出我了。”
桑書白忽然停下了腳步,不可置信地看向夏知霜,“你?”
“我想起來了,桑書白。”夏知霜看著他,“所以你是因為我是青青嗎?”
“不是的。”桑書白立即否認,“我可以發誓,我是前幾天在熱搜上看到那段視頻才知道你是青青的,可在那之前我就已經非你不可了,如果我撒謊,那我就……唔”
桑書白的唇被溫熱的氣息堵住。
夏知霜摟著他,“我相信你。”
桑書白和夏知霜去醫院做了簡單的處理,好在桑書白反應敏捷,兩人均是擦傷和輕微腦震**,並無太大的影響。
從醫院出來後,他們還是去了警察局,去見梁權。
如今的梁權和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他完全不同,灰頭土臉的坐在那。
桑書白看著他,這是他的哥哥,同父異母的哥哥。
桑書白拿起話筒,第一句話便是,“二哥。”
梁權忽然笑了,很自嘲的大笑,“你知道了。”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他害死了我媽,還有我弟弟,可是法律管不到他,所以我想讓他一樣失去所有親近的人有錯嗎?”
“你弟弟?”
“也是你哥哥。”
“是四哥嗎?”
梁權冷笑著,那天他給桑書白和夏知霜講了一個不長但卻很殘忍的故事,一個花花公子隻是玩了個女人,卻不想那女人付出的竟是自己的全部,梁權的媽媽在懷四哥的時候被桑天臣掃地出門,那年的梁權隻有五歲,他親眼看著父親是如何的心狠手辣泯滅人性,後來媽媽因為難產離世,他給桑天臣打電話,可是那人卻如聽陌生人講話一般,什麽反應都沒有,所以梁權從小和弟弟相依為命,弟弟十歲那年,奶奶患了白血病,所有的子孫中隻有弟弟配型成功,桑天臣哄騙著弟弟救了奶奶,然而弟弟卻沒能下得了手術台。
從那之後,梁權活著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報複桑天臣。
他用著幾乎是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還是失敗了。”
桑書白和夏知霜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梁權看向夏知霜,“不過白宇然的死和我無關。”
夏知霜急忙看過去,“那是誰?你都知道什麽?”
梁權隻是看著他們一句話都沒說,桑書白忽然開口,“二哥,你沒失敗,我替你報仇。”
當時的梁權並不能理解桑書白的這句話,但是之後他還是交代出了麵具男的身份和藏身之處。麵具男是害死白宇然的主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針對阮家,和梁權隻不過是合作關係。
麵具男是遠遠的舅舅,是阮盛天小三的親哥哥,他隻想給妹妹報仇,他恨不得將阮家全部趕盡殺絕。
因為梁權的招供,麵具男被當場逮捕,因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
之後的之後,夏知霜和桑書白的生活回到了從前,再也沒有人破壞他們,桑書白在桑臣奮鬥,夏知霜做大她的思蜜工作室。
本以為以後的日子都是周而複始的幸福甜蜜又平靜。
直到有一天,桑書白帶著夏知霜去公司,梁權竟然也在,他出獄了,他本就不是綁架案的主謀,他也坐在桑臣的會議室裏。
大哥也在,那個曾經一心和桑書白爭權奪勢的大哥,他身體不好,坐著輪椅。
所有人都在,親眼看著桑書白將桑天臣逼下台。
看著桑天臣交出股權的那一刻,夏知霜笑了。
她的老公,真的是個很厲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