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看起來有點眼熟。”飯桌上桑書成看戲般發問。

夏知霜莞爾一笑,“想不到桑大哥這種業界精英也有時間看我的電視劇,如果不是在這裏,我都要誤以為您是在故意搭訕呢。”

阮盛空笑道:“這丫頭喜歡拍戲,就是玩玩。”

桑書成吃癟,又問道:“以前怎麽沒聽阮叔叔提過阮小姐呢?”

“說來慚愧,我這個侄女命不好,從小父母就不在了,後來又走失,前些年才找回來,所以這幾年家裏一直很寶貝她,明明到了嫁人的年紀卻很舍不得。”

桑書白來了興趣,“前些年?”

夏知霜大方地道:“三年前。”

桑天臣打量著夏知霜,這個前兒媳和從前很不一樣,變得伶牙俐齒會懟人了,還記得剛嫁到桑家的時候看到他們都是畢恭畢敬的,一點沒有少夫人風範,跟個下人一樣。

被看得久了,夏知霜抬眸朝他淡淡一笑,“桑叔叔,我去趟洗手間。”

飯桌上的五人各懷鬼胎,夏知霜懶得猜他們的心思,在洗手間裏補妝,忽然一個低啞的嗓音傳來,“阮知霜?”

那人和從前不同,如今看來倒是像一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吊兒郎當地靠在洗手台上,“很想請教一下你是怎麽變成阮知霜的?”

“親子鑒定需要拿給你看嗎?”

夏知霜轉身離開,桑書白卻反手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堵在門口單手挑起夏知霜的下巴,逼著她仰視自己,“三年沒見,你倒是學會以退為進了。”

“……”

“桑家和阮家隻是露水之交,不過阮盛空這個人呢在業內的名聲很好,應該不會是他想攀我們桑家的高枝,那麽……”他眉心微挑“這麽想複婚當年玩什麽失蹤?”

夏知霜撇過頭去,深邃的眼眸裏染上些似笑非笑的味道,“三年沒見,五少爺的臉皮倒是厚了幾寸。”

“說實話,你現在這個樣子比以前有趣多了,”他一把攬過夏知霜的腰,兩人鼻尖貼著鼻尖,隻聽他曖昧地說:“陪我一晚,跟你複婚。”

夏知霜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落寞,這個男人還真的從來都把自己當玩具。

“可是我現在眼光變高了怎麽辦?”

“嗯?”

“娛樂圈呆久了,什麽樣的男人沒見過,你還以為我是以前那個沒見識的夏知霜嗎?”她輕蔑地瞥了眼桑書白,“五少爺,現在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入得了我的眼的。”

“至於您……”她用食指抵在男人的胸口將他推開,“我嫌髒。”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包房,桑天臣和阮盛空正好從裏麵出來,夏知霜小聲跟阮盛空說:“二叔,今晚我就回我自己那了。”

“很晚了,路上小心點。”

“阮叔叔,您別擔心,我送她。”

桑書白直接從夏知霜手裏拿過包包,“阮小姐,請吧。”

大家都在看著,夏知霜沒有拒絕,跟桑書白上車,給他指了路。

“這個地段的房子不便宜吧。”

夏知霜忽然想到了什麽,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車裏,“既然看見你了,這個就還給你,用了點。”

是他給她的那張黑卡。

桑書白莫名的煩躁,扯了扯領帶,“你現在片酬多少?”

夏知霜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反正不需要靠男人養。”

夏知霜住的小區封閉性極強,桑書白的車子進不去,他就走路送她回去。

兩人一路無言,夏知霜低頭看著彼此的影子,一高一低,沒有隔著距離,仿佛是一對飯後散步的小情侶,那是她曾經多麽渴望的事情啊,時隔三年,他變了很多,唯獨對她的心沒有變,這樣的男人真的愛不起。

走著走著來到了夏知霜樓下,“我到了,你走吧。”

桑書白想說些什麽,但又莫名地張不開嘴,沉默地看著夏知霜轉身,忽然身後的草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什麽東西從那邊飛來朝夏知霜砸去,桑書白眼疾手快地從後麵將夏知霜整個人抱住。

身後傳來一聲悶哼,夏知霜猝然睜大眼睛,心跳加速。

她微微側目,“你……”

草叢裏的人見她發覺急忙跑掉了。

“什麽人?”夏知霜追了兩步沒追上,把難題交給了保安,回頭就看到桑書白慘不忍睹的後背。

是雞蛋,還好是雞蛋。

桑書白整個後背都濕了,黏膩膩的,他一把拉過夏知霜,將她推到牆角,“好歹我也救了你,就這反應?”又是抓小偷又是跟保安聊天的,把他桑書白當空氣嗎?

夏知霜尷尬地張了張嘴,“旁邊有個浴池,要不你去洗個澡?”

“嗬”桑書白鬆開她,徑直朝電梯走去。

“你要幹什麽?”

桑書白示意她刷卡,“你家沒有浴室嗎?”

“去我家,不太方便吧。”

“好啊,那我就在這裏站著,我們誰都別上去。”

他抱著肩膀,一副無賴的模樣,夏知霜無語,隻好把他帶上了樓。

300平的複式,桑書白進去就四處觀察,很好,沒有男人的影子。

夏知霜扔給他一條毛巾,“浴室在那,自己去洗吧,走的時候記得把門給我關上。”

桑書白一把拉過夏知霜,他用的力氣太大,兩人一同跌在沙發上。

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桑書白發問,“你要去哪?”

夏知霜推開了他,“我累了,先去睡了,你自便。”

“我今天不走了。”桑書白翹著二郎腿坐下,好似男主人一般。

夏知霜整理好衣衫,也沒有被桑書白嚇到,留給他一句你自便啊就回了臥室,反手上鎖。

桑書白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這個前妻,冷得像塊冰,一點都沒有過去溫婉可愛。

桑書白拿出根煙抽了起來,想把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驅逐出腦海,可他怎麽抽腦子想的都是她,提出離婚那天她微笑著答應,在媒體麵前微笑著說祝他們越走越遠。

“江深,我好像不認識自己了,來到魔界以後好累,愛情不是這樣的,不應該一個人的忍讓和遷就,這不是我心中愛情的模樣,我愛不動了,江深,我放棄了。”

臥室裏傳來莫名其妙的聲音,江深是誰?臥室裏還有人?

桑書白下意識就要進去捉奸,起身的瞬間忽然想到她現在是個演員,在背台詞嗎?

桑書白到底沒有留下,淩晨的時候夏知霜聽到了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