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書白一怔,確實是這樣,雖然那個時候的夏知霜不必承擔法律責任,可她是公眾人物,如果這件事曝光對她百害無一利,他冷冷地望著阮盛天,一步步走向他,把他逼得向後退去,“阮盛天,你應該知道桑家在南襄的地位,如果你不老實我可以讓你永遠閉嘴。”

阮盛天依舊不為所動,“我本就沒想活,我這次出來隻不過有一樁心願未了。”

還真是不好對付,不過桑書白並未被他嚇住,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舉到阮盛天的麵前,“那他呢?”

阮盛天一怔,“什麽?”

“你不想活了,要不要我替你問問他還想不想活?”

“他……”阮盛天似乎猜出了什麽,一把奪過桑書白手中的照片,拇指拂過男孩兒清潤的麵容,“他是……”

桑書白冷笑,“你對那個女人情深似海,不惜要自己的女兒去陪葬,這會兒認不出她的骨肉了嗎?”

阮盛天的背脫離般地靠在牆上,“不,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

桑書白打了個響指,等在外麵的保鏢將遠遠押了上來,遠遠雙手被綁住,臉上有點滴血跡,桑書白冷漠地望著他,忽然不知從哪裏找出一把水果刀,就這樣舉到了遠遠的眉心,“你說,這一刀下去,他是會毀容還是會……死呢?”

遠遠望著眼前的男人,眼底含淚,“爸爸?”

阮盛天不可置信,“你叫我什麽?”

“你是爸爸嗎?”

事實擺在眼前,阮盛天還是連連搖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當初不是……”

“姥姥告訴我我的爸爸是個大明星,他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他沒有拋棄我,她說爸爸很愛我,永遠都不會拋棄我,可是我長這麽大他都沒有出現過。”

“你姥姥是……”

“我姥姥叫林萍。”

這個名字一出來,阮盛天才相信眼前的一切,痛苦不堪地閉上眼,“原來你還在,孩子,你還在……”阮盛天說著就要伸手去撫摸遠遠,卻被桑書白攔在中間,桑書白的水果刀朝遠遠的臉頰又近了一分,“說話歸說話,動手動腳的不怕我手抖嗎?”

“啊”遠遠害怕地尖叫出聲。

“你住手。”阮盛天慌張地說道,“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別動他,別動他。”

“嗬”桑書白並未對他的妥協感到開心,反而為夏知霜而悲涼,他冷漠地朝阮盛天看去,“同樣是你的骨肉,差距還真是大。”

不過桑書白也還是感慨下,很快就說:“監控錄像在哪裏?”

阮盛天看著遠遠隻好妥協,“在我住的地方,鄉曲路447號,在床頭的抽屜裏。”

桑書白對身後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立即離開。

桑書白沒再說話,阮盛天戀戀不舍地看著遠遠,“孩子,到爸爸這裏來。”

桑書白已經放開了遠遠,但遠遠仍看了他一眼,桑書白不耐地使了個眼色,似是同意他過去,遠遠這才慢吞吞地移到阮盛天身邊,他同樣錯愕地看著阮盛天,這是他的爸爸,原來他不是孤兒。

阮盛天一把將遠遠攬在懷中,“孩子,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爸爸太開心,你還活著,還活著……”

阮盛天幾乎一直在重複著一句話,而遠遠就這樣被他抱著,沒有任何表示和反應,除了那微紅的眼眶,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真的愛我嗎?”

“爸爸當然愛你。”阮盛天貪婪似的看著這張臉。

遠遠卻猛地甩開了他,“那你為什麽要這樣?”他幾乎是嘶吼出聲,“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麽過來的?我沒有媽媽沒有爸爸,我連學都沒有上過,別的孩子有的我全部都沒有。”

阮盛天被他吼蒙了,急忙安撫,“爸爸會補償你的,你受過的苦爸爸會幫你討回來好不好?”

遠遠滿麵淚痕地看著他,“你要找誰討回來?”

阮盛天一怔“……”

“夏知霜嗎?還是宋錦蓉?她們又做錯了什麽?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啊。”遠遠蹲在地上痛哭,“你為什麽要這樣,你不愛你妻子你可以離婚啊,為什麽要出軌,為什麽要讓我媽媽成為小三,又為什麽要生下我,讓我一輩子背負孽種的罵名?”

“你……”阮盛天萬萬沒想到他會這麽想。

遠遠蹲在那裏哭到幹嘔,桑書白看不下去上前扶起他,“行了,要是讓你姐姐知道了她非找我算賬不可。”

剛剛的阮盛天隻是錯愕,那桑書白此話一出他幾乎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姐姐?他姐姐是誰?

此時去取錄像的保鏢也回來了,將錄像帶遞給桑書白,桑書白握在手裏,終於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他嘲諷地看著阮盛天,“你這個人確實很垃圾,但是說實話,你留的基因不錯,起碼他們兩個都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阮盛天看著遠遠,“你,你不是?”

“我是”遠遠喃喃道,“我怎麽可能不是,人家都說我長得像媽媽,你認不出來嗎?”

“那你為什麽?”阮盛天無法理解。

遠遠深吸一口氣,“放棄吧,20年前錯的人是你是我媽媽,別再找無辜的人麻煩了,我媽媽的死罪應該負責任的人不是夏知霜,而是你。”

“是他逼你的?”阮盛天一把抓住遠遠的手,“你有什麽苦衷和爸爸說。”

遠遠一把甩開阮盛天,“我沒有苦衷,是你執迷不悟,看不清是非對錯,姐姐對我很好,如果沒有她我早就沒命了,我不恨她,我不怪她。”遠遠抬起眸子,一字一頓地說道:“我隻恨你。”

阮盛天啞口無言。

看著這一切,桑書白將遠遠擋在自己身後,麵朝著阮盛天說:“你兒子白血病是夏知霜救得他的命,你放過他們吧,明天我會送你出國,以後的生活我會找人監視你,你一輩子別想再回來,更別出現在夏知霜麵前。”他無法送他去警察局,他怕阮盛天會說出20年前的真相,這是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