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的番外卷 表白、及其後果
表白、及其後果鮑上校聽說楚主席從四樓上自由落體了,嚇的魂飛魄散,一路嚎啕而來。衝進房內後,他見楚澤紹破衣爛衫的躺在**,麵如死灰,身邊連個護士都沒有,就涕淚橫流的撲到床邊,咧著嘴哭道:“主席?您睜開眼睛瞧瞧我呀……我是小鮑啊……沒想到我跟了您這麽多年,竟連這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嗚嗚哇哇哇……”
楚澤紹張開嘴,微微的吐了一口氣:“嚎你媽的喪!”
鮑上校的哭聲驟然噎進了喉嚨裏,“呃”的打了個嗝兒:“主席?”他手忙腳亂的用衣袖擦了臉:“您沒死啊?”
楚澤紹依舊閉著眼睛,聲音輕如白煙:“你這樣的都活著呢,我憑什麽要死?”
鮑上校喜極又泣,伸手在楚澤紹的胸前一陣**:“沒事就好……我聽說您從四樓掉了下來,嚇得我都不知怎麽辦才好了……”
楚澤紹呻吟了一聲:“別摸了,怪惡心的!骨頭沒斷,就是舌頭被咬破了。你聽我說,從今天起我要在家裏養傷,外麵的事情你來代我處理。如果政府裏有人問起我來,你就說我扭傷了腳,不能出門。”
鮑上校立刻調頭挪向床尾:“您扭了腳?嚴不嚴重?我來瞧瞧!”
楚澤紹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回來——如果有人想來探望我,你要擋駕,我現在不想見人!”
鮑上校吸了吸鼻子:“那會不會讓人誤會您已經——”
楚澤紹輕輕咳了一聲:“我心裏有數,你不用管。走吧。”
鮑上校鬆了一口氣,心情愉快的退了出去;隨即換了一名中年男醫生走了進來。
醫生關好房門,走到床邊彎下腰低聲道:“主席,您現在覺得怎麽樣了?”
楚澤紹費力的一搖頭:“他們呢?”
醫生一本正經的答道:“噶瑪先生正在院子裏痛打佩雷斯先生,穆先生勸了兩句,沒勸開,就不再管了。”
楚澤紹長出了一口氣:“好,我知道了。”
醫生直起腰走回門口,推開房門叫進護士來,有條不紊的將室內布置成了病房模樣。楚澤紹眼看那護士亮出了輸液的設備,便有氣無力的向那醫生道:“這是什麽?給我打一點營養針也就是了。”
醫生走過來,親自將針頭刺入他左手的血管:“這是用來為您消炎的——方才為您全身檢查時,我發現您的肛門以及大腿內側都被樹枝劃傷了,這也許會導致感染。”
楚澤紹早就覺著雙股之間火燒火燎的疼痛,聽了這話就十分忸怩的沉默下來,過了半晌才又發話道:“下去就說我醒了,讓他們上來吧。”
醫生為他蓋好毯子,隨即便領命而去。
佩雷斯頂著一隻大黑眼圈,落花流水的隨著噶瑪走入房內。旁邊侍立著的傭人見了,就將一把椅子搬到床邊,讓他可以安坐。
噶瑪卻並沒有坐。站在床邊躬下身,他用輕柔的聲音喚道:“楚主席,你還好嗎?”
楚澤紹奄奄一息的半睜了眼睛,對著噶瑪半死不活的微笑:“我沒事。”
噶瑪見楚澤紹氣色極差,就痛心疾首的自責道:“這全怪佩雷斯胡鬧,我一定饒不了他。”
這時佩雷斯也走上前來,垂頭喪氣的向楚澤紹道歉:“楚主席,全怪我,偌大的年紀了還這樣沒輕沒重,結果害得你從樓上摔了下來。不過噶瑪已經教訓過我了,你看我的眼睛,都是他剛才打的。”
楚澤紹懶得理他,隻拿眼睛滿屋裏看,而後氣若遊絲的問道:“盧比呢?”
噶瑪沉吟了一下:“穆先生還在樓下。”
楚澤紹閉了閉眼睛:“我想見他啊……”
噶瑪眼中的楚澤紹一直是生龍活虎的,如今驟然變成了這幅慘相,就讓他生出了一些惻隱之心。對於楚穆二人之間的恩怨,他了解一些,可萬沒想到其中居然還夾雜著苦戀的成分。
“那我再去勸他過來吧!”噶瑪說道。
“楚主席好像少了大半條命一樣……”噶瑪找到穆世後說道:“你還是去瞧他一眼吧。”
穆世脫了外衣,神情不定的獨自坐在沙發上答道:“他死了才好!”
噶瑪拍了拍他的肩膀:“氣話還是不要說了。不過是一層樓的距離,看他一眼有什麽關係?而且他看起來——”他似乎是不知道怎麽形容,思忖一下後改換說法:“他看起來十分可憐。如果他這一次真的凶多吉少了,那麽……”
他不確定穆世和楚澤紹之間的真實關係,所以在遣詞造句上十分為難,不知怎樣說話才好。而穆世見他如此替楚澤紹講情,隻得不大情願的答應下來。
待穆世上樓之後,噶瑪疲憊的坐了下來——緊接著身邊就又擠過來一個佩雷斯。
佩雷斯,雖然剛挨了一頓胖揍,但是毫不記仇。親親熱熱的伏在噶瑪胸前,他隔著外衣摟住了哥哥的腰,同時又眉飛色舞的笑道:“噶瑪,告訴你一件好玩的事情。”
噶瑪冷冷的望著他。
他把頭枕在了噶瑪的肩膀上,嘁嘁喳喳的小聲說道:“楚主席在跳樓之前,我站在樓下向上看,發現他沒有穿**!”
噶瑪皺著眉毛,把頭扭開。
佩雷斯繼續向他耳語道:“楚主席的家夥可真夠大的,吊在**晃晃****,我估摸著得有個一斤多!”
噶瑪這回轉過臉來麵對了佩雷斯:“閉嘴,別摸我,滾出去!”
在噶瑪心煩意亂的怒斥佩雷斯之時,穆世已經站在了楚澤紹的麵前。
房內的傭人自覺退下。楚澤紹盯著著穆世,胸口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著。
“盧比……”他的聲音微弱而嘶啞:“盧比……”
他顫巍巍的向穆世伸出一隻手去:“我這次……恐怕是要不成了。”
穆世原地不動,又把雙臂環抱在胸前,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要死嗎?”
楚澤紹依舊保持著伸手的姿勢,望向穆世的目光是痛苦而悲傷的。
雙方沉默著僵持了良久,後來楚澤紹見穆世似乎是生了一副鐵石心腸,便淒慘的哀求道:“盧比,我隻想握住你的手。”
穆世猶豫了一下,而後麵無表情的走過來,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為什麽還要和我握手?你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麽?”
楚澤紹見穆世已經近在身邊,便主動去攥住了他的手——也不說話,單是深情凝望。
他忽然憔悴沉靜下來,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穆世掃了他一眼,心裏忽然起了疑惑:“這是真的要死了?”
隨即他否定了自己:“不可能,他哪裏是老實等死的人呢?如果真是覺著不好了,他爬也會爬去醫院的。”
這時楚澤紹啞著嗓子開了口:“我倒是不怕死……我隻是想你以後可憐,放心不下……”
穆世聽了這話,大感意外:“我有什麽可憐的?”
楚澤紹咳了一聲,又像風箱似的喘了兩下:“別人有家,你沒有;一個人,太寂寞了。”
穆世,不知怎的,驟然氣惱起來:“這不用你管!”
楚澤紹的眼睛裏忽然亮晶晶起來,要哭似的一扯嘴角,說出的話卻還是虛弱平和的:“那藍眼睛孩子是你弟弟的後代,以後你老了,他要是對你不好……”
他頓了一下:“那可怎麽辦?”
他手指交叉著握住了穆世的手,灰黑的臉上現出了一點自嘲神情:“我原來對不住你,你恨我是應該的。我也一直想做點彌補,可每次都隻會惹得你更生氣。”
他可憐兮兮的微笑了一下:“盧比,我不是個笨人,但我就是沒法子哄你高興。我都要急死了——越急越是討人厭。”
穆世橫了他一眼:“你到底要說什麽?你還死不死了?”
楚澤紹長歎一聲:“你就那麽盼著我死嗎?”
“我管你是死是活!不過你若是不死,現在何必擺出這副要死的德行?你若是真死,又何必還抓著我廢話連篇?”說到這裏穆世猛然甩開楚澤紹的手,居高臨下的站了起來:“楚澤紹,你到底是死,還是不死?”
楚澤紹萬沒想到穆世會是這麽個反應,當即就有些發傻:“我……我是真的受了重傷,大概……呃……大概活不久了。”
穆世彎腰伸手,惡狠狠的扼住了楚澤紹那散碎的汗衫領口:“既然你是鐵了心的要死,那我就不計前嫌,送你一程!”
穆世一鼓作氣,扇了楚澤紹二十幾記耳光;而後又掐住他的脖子拚命搖晃。楚澤紹在大驚之下奮力掙紮,把左手背上的針頭都扯脫了。
“我讓你胡說八道……”穆世竭盡全力把楚澤紹往床下拖,自己也累的氣喘籲籲:“你這條亂嚼舌頭的野狗……”他一腳踢到楚澤紹的肚子上:“從四樓摔下來還不死,地藏王菩薩都不收的混蛋……”他舉起床邊椅子砸向楚澤紹的後背:“去死吧!去死吧!我想宰了你喂狗呢!”
穆世打的情緒激動,而楚澤紹因為的確是受了點小傷,行動不便,所以隻好硬抗。抗到後來他被穆世打到痛處,便像受了針刺一樣慘叫起來:“啊喲……別踢我屁股!來人哪……這家夥發瘋了啊……”
守在外麵的醫生護士聞聲跑進來,變臉失色的將穆世拉了出去。穆世打的筋疲力盡,心裏稍稍舒服了一些,便也見好就收。隻有楚澤紹捂著屁股爬至門口,對著穆世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嘶聲喊道:“老子說了這麽多好話,你聽沒聽到心裏去啊?我差一點就要摔的稀巴爛了,你還動手打我,你是人嗎?”
他的聲音拔高了一個調門:“你還有人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