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唐麗君坐在記程車裏,心思半喜半憂。喜的是今天能和方羽見麵說明白了自己變化的原委,並得到了方羽的諒解,放下了兩年多來壓在心裏的一塊大石。憂的是不知道丈夫能不能友好的接待方羽,雖然自己在方羽麵前誇了自己的丈夫,但實際上她自己心裏一點底都沒有,這些年來,在她的努力和歲月的磨練下丈夫雖然成熟了許多,人也不若當年那麽驕橫,但還遠沒有她自己說的那麽大肚量,當年為了給女兒起名,她和他還吵了好幾次,最後兩人各退一步,叫了現在的小雨而不是她當初想起的小羽。但她很快就下了決心,今晚上一定要和丈夫好好溝通一下,爭取他的理解和支持,使兩個在她生命裏占重要位置的男人能好好坐在一起交流一下,哪怕就一天也行。她不想再讓方羽沒有麵子,盡管她隱約覺得方羽不一定需要她的這種安慰!因為,在她眼前再次出現的方羽,身上多了些她說不出來的東西,一種她從沒在別人身上看到或感覺到的東西。方羽已經不在是她熟悉的那個單純善良的方羽,她已經完全把握不住現在的方羽的情緒和思維!最後在進家門的時候她忽然有這麽一個感覺。

回到豪華的家裏,唐麗君回臥室換上睡衣拖鞋,往丈夫的書房裏走去,來到門口,發現裏麵燈黑著,他能去哪兒呢?“吳姐,吳姐,先生那去了?”她來到客廳叫家裏的傭人,吳姐很快的出現:“太太,小聲一點,小雨剛睡著,我回來時先生已經出去了,我聽馬老說是銀華集團的曹總硬給請走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哦,樓上四位老人家都已經休息了嗎?”(唐麗君的父母和馬德良的父母都跟著他們兩口一起住,分住在三樓的東西兩邊)

“是啊,都剛上去休息了,太太你要不要喝點東西?”

“不用了,你也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小雨也就睡了,告訴老曹注意留門,先生也該回來了。”

“好的,那我去休息了,晚安,太太!”

“晚安!”唐麗君輕輕來到二樓她臥室邊的嬰兒房,悄悄走到女兒床邊,愛憐的吻了吻女兒的嫩頰,拉了拉小被子,又悄悄退回到自己的臥室,躺在**無聊的翻著手裏的時裝雜誌,唐麗君看看床邊的鍾,都快十一點半了,怎麽德良還不回來?銀華集團的曹大偉不是仗著自己做本城副書記的父親的權勢最近在和德良的大風集團在爭市中心那塊黃金地段嗎?怎麽會忽然請自己老公呢?老公最近不是說和他暗裏爭的很厲害嗎?怎麽會去赴他的約呢?怎麽到現在還不回來?自己還要和他說方羽的事呢,真是!她有點煩躁的把手裏的雜誌摔到一邊,歪在**假寐,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再說方羽,回到房間,梳洗過後,一看表已經子時二刻了,就準備上床練會兒功休息,這時放在窗頭櫃上的電話忽然響了,他微覺的奇怪,自己沒把電話告訴過別人啊,唯一知道電話的唐麗君也不會這麽晚來電話呀,是誰呢?他拿起電話:“喂?”

“先生,一個人不寂寞嗎?要不要特別服務?”方羽一聽,哭笑皆非,“不要!”“啪”的掛了電話,剛想離開,眼珠一轉,又把電話的插頭拔在一邊,輕笑:“看你再來騷擾!嗬嗬!”

剛在**坐下,“叩!叩!”又有人敲門,他跳起來,邊開門邊問:“誰啊,來了。”剛拉開門,一個身材高挑濃妝豔抹的短裙女郎就往他身上靠過來,他身子往後一退,一股濃俗的香水味撲鼻而來,他臉色一正:“小姐,我不要任何服務,你請出去。”

“先生,不要這麽無情嘛……”長相還算不錯的女郎又往他身上靠過來,他又一退,麵色一沉:“小姐,請自愛!”這時那女郎已經算是進了屋,媚笑著又向他逼來:“你看我不漂亮嗎?來吧,別裝正經了。”他心頭火起,眼神一變,房間裏氣溫刹時降到了零點,燈光變綠,一種酷殺的陰寒從他身上、眼裏發出,空間象凝固住了般死寂。那女郎如被雷擊,粉臉上刹時沒有了人色,她就覺得仿佛麵對著一個惡魔,全身的寒毛倒豎著,她感到空氣中全是死亡的氣息,她想叫,聲帶不聽指揮,想走,雙腿已經沒有知覺,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有眼淚不自覺的流著,她覺得眼前的雙眼象是魔眼,那裏全是殺氣,她仿佛已經從那裏看到自己被撕的粉碎血肉模糊的樣子。

“想走了麽?”就在她快要崩潰的前夕,她耳邊傳來救命的信息,她拚命的點頭,其實在方羽眼裏她隻是有點頭的樣子罷了,完全不是女郎想象中的那樣有力。方羽輕輕歎了口氣,轉身往床前走去:“走的時候帶好門,希望不會再見到你。”房間裏一切恢複原樣,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恢複自由的女郎緊咬著自己塞在嘴裏的拳頭,竭力忍著不驚叫出來,飛快的退了出去,隨著門砰的一聲關上,她的驚呼才歇斯底裏的發出,“媽呀~”她完全不顧短裙下的熱流,飛也似的奔了出去。方羽聽到她的腳步迅速遠去,自嘲的搖搖頭,他知道那女郎嚇壞了,被他從兩隻狗在不到半分鍾裏咬死一隻大野貓的一幕裏領悟的天道酷殺的布氣術給嚇呆了。那是他用了三個月的時間琢磨成的,還是第一次用,而且隻用了十分裏的半分,但對普通人來說已經足夠了,再多用半分膽小的人就會被嚇傻。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失常,用這些去對付一個賣笑的可憐人,是有點過份,今天也許是痛苦的回憶太多了,他為自己找了個理由。長長的吐了口濁氣,他安靜的進入定境。

一陣陰冷中,唐麗君被牆上報時自鳴鍾的鍾聲驚醒,她迷糊著睜開眼睛,已經12點了,老公還沒回來!她覺得屋裏好冷,氣溫在迅速下降,她都冷的有點打寒顫的感覺,緊抱著雙肩,她整個清醒過來,怎麽會這麽冷,現在明明已經五月了呀,天氣熱了好久了,會不會是外麵下雨了而家裏的窗戶沒關好?她抬頭一看,窗戶關的好好的呀,她披上**的羽絨被,走到窗口撩開落地窗簾往外一看,月亮明晃晃的掛在天上,沒下雨啊,怪事,此時她覺得更冷了,哆嗦著她趕忙開了空調,熱開關按下冒出的卻是冷氣,忽然唐麗君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覺得整座樓裏寂靜的怕人,房間裏能聽到她上下牙打架的聲音和她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跳。“不怕,沒事的,是自己在嚇自己。”她哆嗦著安慰自己,但心裏無名的恐懼越發重了,她想找個人陪著,不想一個人呆在這裏,她快步衝出房門來到走廊,走廊裏的燈發出昏黃的光冷冷的灑在地板上,身上越發的冷,她此時的感覺就象在一個冰窖,目光慌亂的掠過幾扇緊閉著的門,停在嬰兒房的門上:“啊,小雨!”她叫了出來,房間裏現在冷的怕人,她怎麽忘了女兒?她有點瘋狂的衝上去推開女兒的門,一開燈,小女孩安穩的睡在小**,小臉蛋紅仆仆的睡得真香,她長噓了一口氣,狂跳的心安靜了許多,她軟弱的輕輕靠在關住的門上,任由背上雪白的被子滑落,定了定神,她來到床前替女兒把踢到一邊的小被子蓋好,斜偎在床頭,覺得自己現在就象是神經病,女兒房裏一切正常,她還仔細看了一下掛在床頭的溫度計,24度,也很正常,她對自己剛才的感覺懷疑起來,是不是自己剛睡醒時的錯覺?摸了摸自己還是冰涼的胳膊,她又覺得不象是錯覺,咬了咬牙,她決定出去量一下,拿著取下的溫度計來到門口,手握在把手上她又猶豫起來,她無端的對門外的世界有點害怕。想了想,她把門拉開一條縫,拿著溫度計伸出手去,胳膊馬上就覺得冰涼,咬著牙她在心裏默默數數,等數到心裏預想的一半數時,她覺得伸出的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都凍的麻木了。實在受不了了,她收回手緊緊關住房門,眼看到自己伸出去的半截手變成和上半截完全不同的顏色,慘白慘白的,她忍著心頭的狂跳,用有知覺的左手拿過溫度計一看,差點暈過去:零下二十度。拿回房間的溫度計快速的回伸著溫度指數,清楚的告訴她溫度計的準確性,她呆呆的看著手裏的溫度計,忽然狂叫一聲,象摔咬手的毒蛇一樣把溫度計摔到牆上,“啪”的一聲溫度計斷裂四散,她驚叫著撲到**把女兒緊緊摟進懷裏,歇斯底裏的大叫:“德良,你在那裏?吳姐,吳姐~”叫聲在空曠的房間裏遠遠的傳開,居然無人回應。

“哇~”被驚醒的小雨震耳的哭聲把唐麗君從半瘋狂的狀態中拉回了現實,心煩意亂手足無措的唐麗君一邊哄著小雨一邊也哭:“小雨乖,小雨乖,媽媽在這裏,不哭不哭,媽媽現在好怕啊,你爸爸也不要我們了嗚~”她也又驚又怕的哭個不停。就在這時,一聲汽車的鳴笛清晰的傳來,緊接著聽到院門的鐵索一陣亂響,馬德良回來了,老公回來了,唐麗君激動的想要大叫,就在聲音剛從喉嚨出來嘴還沒張開的時候,整座樓裏的燈全滅了。一緊張,唐麗君發現嗓子失聲了,隻有緊緊抱著懷裏的小雨發抖,苦候老公的到來。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的軟弱和無助,奇怪的是心裏忽然有一個念頭掠過“如果自己嫁給方羽,會不會有一天也象這麽害怕和無助?”念頭一閃而過。答案隻有她自己知道。黑暗中懷裏的小雨也奇怪的不哭了,小手摸上了唐麗君滿是汗水淚水的臉,口裏清楚的說出幾個字:“媽媽乖,不哭~”唐麗君抱緊了手裏的小雨,心裏竟有點氣憤馬德良的遲遲不來。就在這時,兩聲淒厲的短叫讓唐麗君的寒毛都刺了起來,好象是丈夫的司機老張和門房兼園丁老曹的聲音,為什麽慘叫?是不是自己又聽錯了,怎麽沒有再沒動靜了?就在黑暗的猜疑中不住發抖的唐麗君又聽到大廳的門一響,一個沉重的腳步走了進來,聽聲音象是老公的腳步,但重了許多,聽木地板咯吱咯吱亂響的聲音足有好幾百斤重。緊接著她又聽到一種奇怪的喘氣聲,象她去動物園見過的海馬噴氣那樣短促渾濁而又粗野的喘氣聲,她隻覺得的頭皮發炸,直覺裏感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危險,唐麗君緊緊抱著小雨,大氣都不敢喘,緊張的注意聽腳步的響聲,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停在大廳邊上吳姐的房間門口“哐”的一聲巨響,門好象被揣開了,唐麗君就覺得那聲巨響就好象響在她心裏一樣,全身直哆嗦,這麽響的聲音傳出,吳姐房裏居然沒什麽動靜,咯吱咯吱的腳步進了房,幾聲沉悶的敲擊聲傳出,腳步咯吱咯吱的又象二樓走來,唐麗君腦裏一片空白,連哭都哭不出來,懷裏的小雨也仿佛感到了危險,從燈滅開始,一聲都沒有哭叫出來。

四周漆黑一片,母女倆縮在牆角,抖個不停,一種詭異的東西在暗夜裏流淌,她們隨時有被淹沒的可能。腳步咯吱咯吱越來越近,野獸般粗重暴烈的喘息聲清晰可聞,就在唐麗君要昏過去的一刹,腳步停住了,又是“哐”的一聲巨響,唐麗君覺得牆都在晃。她臥室的門被踢開,接著是一陣難耐的死寂,隻有外麵粗重的喘息和嬰兒房裏兩顆撲撲亂跳的心聲。咯吱咯吱的腳步又開始響了,漸漸遠去,唐麗君小心的呼出憋在肺中的悶氣,挪開捂在女兒小嘴上的手,這才驚覺全身都被冷汗浸透,她覺得馬上要瘋了,恐懼和無助緊緊的壓迫著她的神經,頭疼的要命,懷中的女兒吃力急促的呼吸也讓她擔心,躲在這裏也不是辦法,不知道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這麽大的聲響家裏卻沒有一個人醒來看看,今晚的一切都透著怪異,一定要出去看看,就算為了女兒也要拚了,孩子還小,忍不了多久的。

聽著咯吱咯吱的腳步上了三樓,唐麗君抱著小雨一躍而起,光著腳直奔房門而去,“咚”的一聲肩膀撞到了房門,發出一聲悶響,腳下也踩到軟軟的東西,“是掉在門口的被子!”一驚之後的唐麗君馬上想起腳下綿軟的東西是什麽,摸索撿起被子一裹懷中的小雨,她在這種六神無主的關頭還記得外麵的寒冷(母性的光輝確實讓人感動)拉開門,一股寒氣夾著一種怪異的腥味撲麵而來,一時間也無從辨別是什麽味道,唐麗君緊趕兩步衝入自己大敞著門的臥室,撲到床前放下懷中的小雨,轉身又撲過去重重的關上房門,喘了一口氣,又飛奔到落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蒙蒙的月光和遠處的燈光讓屋子裏亮了起來,起碼可以隱約的辯物。唐麗君現在如同上了發條的機器,一刻都不敢停留,緊跑兩步撲到床頭摸起電話就撥,電話裏沒有聲音,也沒電?唐麗君差點暈了過去,在這麽緊要的關頭它居然沒電?狠狠的摔落電話,唐麗君攤倒在**,她已經絕望了,淚水洶湧而出。這時小雨的小手摸索著抓住她的胳膊,“媽媽~抱”女兒在要她抱,她想抱可右手象針刺一樣痛,忽然她心裏靈光一閃,“手機!”她一翻而起,不顧女兒的叫喊,直象衣架上的坤包奔去,一把拽過坤包,不理轟然倒地的衣架,把包裏的東西全倒在**,拿起小巧的手機翻開蓋,謝天謝地,燈亮著,快速的壓下110,在幾乎讓她發瘋的幾秒等待以後,一把柔和的女聲傳入耳邊:“這裏是110,請問是那裏報警?”近乎是喊叫著報出地址,唐麗君第一次感到了有了希望。剛放下電話的唐麗君還沒來的及感到高興,咯吱咯吱的腳步聲又傳入耳膜,轉過身抱起女兒,唐麗君又縮在在床頭,摒住呼吸,想再一次躲過不知名的恐懼,這次,她失敗了!咯吱咯吱的腳步準確的停在臥室門口,粗重的呼吸從來沒這麽恐怖的響在耳邊,“哐!”一聲巨響,臥室門破了個洞,“哐!哐!哐!哐!哐!”連聲巨響中臥室門碎裂,靠著窗外映射的月光,唐麗君絕望的發現那是一把大斧,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臥室門轟然倒地,在小雨刺耳的哭叫聲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拎著一把大斧闖入!

“德良,是你嗎?為什麽這麽嚇我們?你怎麽了?”唐麗君一眼就認出進來的人是老公馬德良,驚魂一定,大聲的問到。眼前的黑影不說話,呆滯的大步踏過門板走過來,大斧高高的舉起,粗濁的呼吸伴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刺激著唐麗君的感官。唐麗君心膽皆裂,長叫一聲往後摔倒重重躺在**暈了過去,大斧擦身而過,帶走了包著小雨的棉被,大斧再舉,失去母親懷抱的小雨躺在**仰天大哭。就在這要命的一刻,掛在小雨脖子上的玉飛天突然發出耀眼的銀光,五尺多高的光團籠住小雨躺的床,光團裏勁氣流轉,外麵電光交擊,映照的臥室內一片光明。光團內母女倆一哭一暈,光團外,馬德良雙目發直眼睛裏閃著妖異的綠芒,鼻翼狂野的伸張著,滿嘴白沫滿麵腥紅,散亂的頭發和西服上血汙一片,高舉著粘滿血漿腦汁的大斧搖擺不定。

旅館裏,原本安靜入定的方羽此時睜開了雙眼,虎目中酷殺的寒意隱現。手扣子午訣,滿頭長發無風自飄,全身隱隱有銀光閃動。

在城北腳一個布置詭異的密室裏,一座牛頭人身六手三腳的怪物雕塑前,一張黑漆漆的長桌上擺著一盆血,和五支象京戲裏用的令旗一樣的小旗,旗麵上是血紅的怪物像,盆裏的血裏有個木頭人泡著,胸口上釘著三根穿紅線的銀針,銀針釘著一張貼子和一撮頭發,帖子似乎能夠能看到馬德良的名字和一些日子,三根紅線的另一頭繞在一個跪著的黑袍人的手裏,黑袍人麵目陰森,麵色黎黑,不象是漢族人。嘴裏不停的念著怪異的咒語一樣的東西,汗水已經濕透後背和前胸,黑袍人背後,還跪著一個西裝筆挺,神態奸詐的年輕人,臉上也全是汗水和緊張。

“法師,全部解決了沒有?”

“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身上居然有聚福咒,看來也有同道中人是他的朋友,你怎麽早不說?”黑袍人陰森森的瞪著青年。

“沒有啊,我們在動手之前調查了他有半年之久,沒有這種人是他朋友,我怎麽敢騙法師你呢?”青年恐慌的說。

“要不這兩個就算了,免的招惹同道,你看怎麽樣?”黑袍人話音一落,想收法。

臥室裏,馬德良麵對身前的銀光,持斧的手搖擺不定,眼睛裏綠芒大減。旅館裏方羽殺氣稍減,但姿勢不變。

密室裏,西裝青年聞言大急,眼珠一轉,假笑到:“一切全憑法師做主,退一步海闊天空,何必為了我們這點小事而惹了法師對付不了的強敵呢?”

黑袍人聞言微怒:“誰說我惹不起他?我黑巫法師怕過誰?你看著斬草除根,一個不留!”殘忍的一舔嘴唇,嘴裏的咒語轉急。

臥室內馬德良逐漸暗淡的雙眼綠芒大盛,嘶啞的暴吼一聲,大斧猛劈而下,剛剛醒轉的唐麗君慘叫一聲,又被眼前魔神一般的馬德良的凶惡嚇暈了過去,大斧落在光罩上,發出悶雷般的巨響,光雨飛濺,玉飛天斷成兩截,斧式一緩,但還是直落而下。

旅館裏方羽雙目中寒光暴射:“印!邪!破!”三聲怒喝從牙間擠出!

臥室內小雨的前額上三道紅電射出,臥室內氣溫急劇上伸,第一道紅電震飛已到麵前的巨斧,去勢不減,印在馬德良的額頭上。另兩道紅電勢若飛星,印在馬德良胸前和小腹上,臥室內馬德良應電拋飛,象麻袋一樣飛出破門,軟軟的掉在走道上,密室內狂風激**,供奉的怪物雕塑轟然巨響中塌落,長桌上血盆和木人應聲炸碎,黑袍人如中雷擊,紙人一樣的往後飛出,人在空中鮮血狂噴,西服青年嚇的趴在地上發抖。

等巨變過後,西服青年在牆腳找到奄奄一息的黑袍人,黑袍人躺著仰天狂叫:“破邪印!我今天被你害慘了,我好恨啊,快拿我的黑血五令來,我要傳信叫師傅來,快!哇!”又噴出一大口血,西服青年手忙腳亂的在一片廢墟裏找來那五支小黑旗,黑袍人又張口狂噴五口血在旗麵上,用盡全身的力量念出一段咒語,五麵旗上黑霧一起,旗子消失不見,西服青年看的目瞪口呆,黑袍人嘿嘿慘笑:“我的五令最少能阻攔他兩天,兩天後我師傅就該到了,你回去告訴你們曹總,黑巫教法師答應的事,一定會完成,我死後你連這裏的一根草都不要動,我師傅來了就帶他來看這裏,你快走吧,我要死了,快走!”說完雙腿一蹬,死了。

旅館裏方羽長身而起,心中被不祥的感覺籠罩著,剛剛在定境中居然感覺到暴虐的凶殺之氣和邪惡冰寒的異能量在衝擊自己種下的願力,在這座城市,隻有唐麗君的女兒小雨身上有他留下的願力,感受願力的變化是他在近一年裏才證通的大能力之一,是他心通和符錄門的祝由術結合後的產物,不管離多遠,都和他的元神保持著神秘的聯係,前麵剛種下晚上居然就有異力侵犯,而且來勢洶洶,雖然他剛才已經破去了異力,但唐麗君鼎食之家,怎會有這麽強的異力侵入?而且當他一想起唐麗君,居然有心驚肉跳的感覺,用慧眼看,也隻能看到唐麗君滿臉驚恐披頭散發暈過去的樣子,有怪事發生!迅速開了燈,蹬上鞋拿起外衣,想連夜趕去她家看看,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紛亂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哐的一聲撞開,四個身穿警服的大漢破門而入,手裏的大電筒和警棍亂舞:“統統不許動,警察臨檢!人呢人呢?”看到房裏亮著燈,方羽又衣著整齊的站在地當間冷眼相看,領頭的那個滿麵橫肉的警察一愣,凶光四射的大牛眼四處亂看,一看沒有別的人,回頭給身後的人打了個眼色,續爾轉過頭繼續囂張的喝道:“小子看什麽?還不把身份證和隨身物品拿出來等候檢查?你肉癢啊?”邊說邊揮舞著手裏的警棍,惡形惡相的樣子令人齒冷。

方羽心裏一動,這那裏是警察?簡直是土匪嘛!手慢慢往口袋裏掏,一邊注意觀察麵前的這幾個惡人,領頭的就是剛才說話的那個,後麵跟的幾個長相都差不多,前兩個滿臉凶光,衣著還算整齊,最後一個臉上有條長刀疤的瘦長漢子,上身穿的倒是警服,下麵的褲子卻是一條武警的帶紅邊的長褲,有點不對!他心裏更懷疑了。那最不像警察的刀疤臉看到他不但慢騰騰掏東西而且還有閑工夫看他,不由大怒,警棍一揚:“臭小子皮癢了?看什麽看?信不信我抓你去吃牢飯?”方羽眼快,看到他揚起的手臂上有個飛鷹的刺青,當下哈哈一笑,往後退了一步:“各位請吧,在下不是肥羊,你們找錯人了!不送!”

聞言一楞,四個人互看了一眼,一起亂嚷到:“你胡說什麽,看你小子不象個好人,抓你去審問。”說著四個人一起揮舞著警棍手電撲了過來,方羽大怒:“不知自愛!滾!”最後一個滾字的的音浪如萬斤巨石般轟在四人的腦海,四人發出如中箭的野狼般慘嚎,齊齊摔在地上,抱著頭滿地亂滾,腦中嗡嗡亂響,不知人間為何物。嘴裏耳朵中有鮮血流出,床頭櫃上的瓷茶杯也應聲“噗”的碎裂!方羽麵色一沉,剛要說話,又聽到門外幾聲大吼:“不許動,警察!”

七八個警察端著槍搶入房中,領頭的一個看起來很精幹的年輕警員看到滿地亂滾的四個人先一楞,續而大喜:“大牛眼,刀疤鷹,今天看你們往哪跑,全拷起來帶回去。”“是!”身後的幾個警察收起槍,利索的將地下毫無反抗的四個人拷起。

這時,領頭的青年警察警惕的望著正含笑不語的方羽:“你是誰?這裏的旅客嗎?請出示身份證!”

“我叫方羽,是這裏的旅客,請看!”方羽笑著拿出身份證遞過去。

“方羽?!小鎮的方羽?”正在忙亂的警員們都聞聲驚問。

方羽不解的望著麵前的七八雙似興奮又似好奇的銳目,眼光最後停在顯得最興奮的青年警察臉上:“是啊,我是來自小鎮的方羽,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沒什麽問題,不過還得麻煩方先生跟我們回局裏一趟,去做個筆錄,沒什麽問題吧?”年輕警察仔細打量方羽,又看過身份證後,笑著遞還給方羽,語氣明顯客氣了很多。

“這,現在天很晚了,能不能明天一早再去?”方羽猶豫著推脫,心裏很擔心唐麗君那裏,一邊覺得今天實在倒黴,被弄的一些快點離開去看的辦法都沒有,而且這些警察好象一副對他很了解的樣子也很讓他感到疑惑。

果然那個青年警察看了一下表:“現在還不到一點鍾,時間還早,做個筆錄很快的,請方先生也體諒一下我們這些做警察的,盡量配合一下好嗎?這也是一個好公民起碼的義務啊!”

方羽無奈的笑了笑:“好吧,希望能快點弄完。”

“謝謝!大家收隊回去。”青年警察興奮的發出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