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發誓這是我二十六年的生活以來聽到的最糟糕的消息。
我能發火麽?”
黑王子看著那趾高氣昂的鸚鵡,眼神頗為不善。
他本身就是從那個學院裏走出來的,自然是曉得那個學院究竟是什麽樣子。
那可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休閑好去處。
除了死研究,老古板,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老師們外,學生們也一個個有著自己莫名其妙的主張和天方夜譚般的決策。
配合著那始終不算明亮的天空,那個活見鬼的學院可真是一個消磨鬥誌與意識的最好場所。
說句難聽的,那地方簡直就是灰色原野的翻版。
看不到任何希望與絕望,有的隻是一片灰蒙蒙的麻木。
就算是亡靈進去了也會變得機械呆滯起來,不會產生任何攻擊性。
也就是那些還算熱血的學生們能再校園裏蹦躂,但是黑王子發誓那絕對不會很持久。
“我說法師先生,您也了解帝國學院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好聽點說那是帝國的基石,世界的棟梁。
但是實際上是什麽樣子你我都很清楚,就不能寬容一點麽?”
黑王子手指不住的在聖經上敲打著,一隻手摸著下巴神色古怪的對鸚鵡說道。
帝國學院絕對是一個煉獄。
那種折磨與痛苦對於喜歡熱鬧與血液的黑王子來說簡直是再糟糕不過的事情了。
甚至完全可以說,在那裏的學院生活完完全全是灰黑色的。
那個該死的院長和麻木不仁的教工簡直成了學院最經典的特色。
有誰會在那個鬼地方呆著?
除了那些喜歡書的書呆子。
甚至在黑王子的記憶中,有些同學保持了驚人的毅力與耐性。
就算是如此情欲紛飛的年齡,這些學生們愣是沒有跟同學說一句話,完完全全的泡在圖書館裏麵當好學生。
那種對於人性的抹殺和對於**的銷蝕讓黑王子記憶猶新不勝惶恐。
“你以後的日子還長,痛苦更多。
王子殿下。”
鸚鵡很人性化的攤開了翅膀,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讓你去學院是那個大巫師親自下達的死命令,這個有悖於巫師的家夥出人意料的有著一顆比較善良盡職的心,希望你能在學院裏接受他的看護。
多好,一個大巫師親自對你進行看護,周圍的防護力量可以稱之為銅牆鐵壁了不是麽?
區區惡魔刺客簡直是手到擒來,甚至你還可以看到你夢寐以求的大巫師出手的情況,那真是綺麗的一幕啊。”
“但是就算是如此美好我也依然不願意放棄我自己的自由。”
黑王子搖了搖頭,鄙視的看了一眼籠子裏的鸚鵡。
手指敲擊聖經的速度越發的快了起來,呈現出一種急躁的情緒。
作為久經戰爭的黑王子,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防禦體係中的某個嚴重的漏洞。
“我不清楚那個大巫師究竟想要保護什麽人,但是相比跟我的敵人不是同一條路線。
但是相應的,他隻是一個人。
盡管說我們的行動範圍被局限於學校範圍,但是你覺得我們的敵人,那群惡魔們會對他們的死敵放鬆麽?
大巫師很可能疲於奔命,最後總會有一方失衡。”
“您是說表麵上看起來完美無缺的方案,實際上是建立在敵人進攻力度並不強的方麵了?”
老牧師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麵色嚴肅的黑王子,覺得他有點大驚小怪了。
“那畢竟是一個大巫師,大巫師的看護下基本上不可能有誰出現問題吧?
就算是疲於奔命,那麽這個世界有誰能夠讓大巫師疲於奔命呢?
更何況我相信那個大巫師絕對有什麽準備手段,而不是單純的讓王子殿下您身陷險境。
畢竟您的力量牽扯著他們的利益,不可能放任您在危險的地方受苦的。
這點恐怕連您的軍團長大人都能理解。”
“啊,小牧師說的不錯。
他確實又預備。”
經常習慣於事後說明的鸚鵡點了點頭,招來了黑王子再一次的怒視。
“喂喂,不搖擺著這樣可怕的臉來瞪著我啊,會做噩夢的。
再說了我覺得那簡直是多此一舉,所以沒有必要告訴你嘛。”
鸚鵡在籠子裏揮了揮翅膀,做出來一幅沒必要的樣子。
這個向來用魔法解決問題的法師真的沒有意識到在這種守衛下還能出現什麽問題。
“一個用來激活定位傳送的法術直接傳送到法師身邊,兩個生物警衛,外帶一個立場靴和自帶隱匿特性的隱形鬥篷,還有一枚煉金煙霧彈。
足夠讓你在學院裏跑個來回的。”
“那麽敵人要是在兩邊襲擊呢?
如果敵人要是有空間錨一類的手段呢?”
黑王子沉吟了半晌,迅速的提出了兩個漏洞。
“而且預備警衛隊也是不存在的對吧?
他根本沒有考慮到自己的移動問題,隻是單純的把範圍收束到學院。
但是我們麵對的可是地獄的刺客,還有我們敵對派係的暗殺。
從惡魔到混血種怎麽樣都有可能,區區一個定位傳送光是我知道的就有好幾種辦法解決。
如果他們有著紅外視線並且封鎖了空間定位的話我該怎麽辦?
搖尾乞憐的去自殺麽?”
“我倒是覺得你想得太多了,王子殿下。
你似乎對於我們法師這邊的行情不太理解,如果空間錨是那麽容易弄到的話,那麽曆來的暗殺行動十有八九都會成功的。”
綠皮的鸚鵡從橫杆上跳了下來,挺胸抬頭的在籠子裏踱著步子,活像是一個老學究。
“對於法師們來說,一個卷軸的製作雖然不像是坊間傳聞那樣需要精神和血液,甚至還需要祭品什麽的。
但是價格依然算不上太低。
因為在法師眼中是有著階級壓製一說的。
當你的魔法有多少結構鎖,麵對對方的魔法時就會有相應的力量和變化。
一層接一層的壓製是十分讓人痛苦的事情。
而且對於法師們來說,製作卷軸本來就是費力不討好,除了那些窮瘋了的法師沒有人會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卷軸的。
這點你大可以放心。”
綠色鸚鵡叉著腰搖了搖頭,兩隻眼睛十分人性化的透露出了鄙視的樣子。
那囂張的樣子讓黑王子額頭青筋直暴,恨不得把這活見鬼的小東西塞到烤爐裏麵變成烤小鳥。
但是作為巫師化身的小鸚鵡完全無視了黑王子要殺人的眼神,而是昂首挺胸的繼續抖出來那些秘辛。
“作為大巫師,那個家夥我也有所耳聞。
無以名狀者,北地法師首席,一個相當強力並且有著決定性實力的新近大巫師。
最近似乎在北地跟人打了一架吃了點小苦頭然後回來養傷來了,但是實力絕對恐怖。
曾經在議員巫師的時候以一敵五精靈法師,愣是撐了兩個小時打翻了四個這才力竭被俘。
麵對這種強力的法師你還是放下你那點小心思吧。”
“但是就算是你這麽說我也沒有什麽實際的感覺啊。”
黑王子揉了揉眉頭。
對於一個完全沒有接觸過,不,也不能說是沒有接觸,但是對此完全沒有實感的軍事領袖來說,法師僅僅局限於一個神秘而強大的形象。
對於法師們也要仰望的對象,黑王子說實話真的沒有太多實質的感想,隻是模糊的有一個很強大的印象而已。
“唔,那麽用你熟悉的說法好了。
雖然戰鬥力會出現很大程度上的偏差,但是應該不會出現什麽根本上的失誤。
用煉魔的說法估計你就能理解了吧?”
“那種惡魔我很清楚。
我依然記得它衝進隊伍裏把光輝騎士砸死了十數個,然後逼得法師出手才殺死他的樣子。”
黑王子點了點頭,腦海中閃過一個身高達六米,渾身上下繚繞著不滅的火焰,手持足足一人大小的鏈錘對著軍隊咆哮衝鋒著的身影。
那一次要不是隨軍的告誡巫師一個立場穿刺順著煉魔的身軀把他的心髒碾碎的話,整個光輝騎士團估計得全搭在那煉魔手上。
隻是法師構築結構的兩三秒鍾的時間內就摧枯拉朽一半屠殺了十多個騎士,並且成功的將數十騎士當場震懾在原地不敢動彈。
更多的騎士們甚至拉起馬匹四散奔逃。
足足五百人的騎兵大隊在那個煉魔麵前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分崩離析。
後來在整理戰場的時候都有幾個冒失的騎士被那種火焰灼燒了一大塊皮膚,甚至騎士團裏麵有著為數不少的年輕人因此而精神崩潰。
這讓黑王子對那惡魔記憶猶新。
“沒錯,就是那種大塊頭。”
鸚鵡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
“你知道那個大巫師麵對那種大塊頭在平原上遭遇的話不用任何移動法術能站在原地殺掉幾個麽?
麵對那種生物,大巫師至少能在原地殺掉至少六十頭而不用挪動任何腳步。
要是按照換算論的話,你的騎士團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堆廢物。”
看著黑王子臉色驟然蒼白的樣子,那隻鸚鵡頗為好心的安慰了幾句。
“當然戰鬥力不是這麽換算的,真要是麵對軍隊他也要繞道的。
但是你隻要記住一句話就可以了。”
“大巫師,幾乎無所不能。”
看著眼前趾高氣昂與有榮焉的鸚鵡,黑王子也隻能表示那個大巫師確實是很厲害。
但是不知道怎麽的,內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悸動。
就像是在他們的對話之中出現了一個能夠產生決定性的漏洞一樣,但是黑王子卻沒有任何察覺。
隻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不對勁。
“如果大巫師真的那麽厲害那就太好了……
希望那種感覺是我的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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