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端者必不得活,死後將墮入永劫深淵,縱使千萬載也不得蘇生……”男人站在樓頂上,任由狂風吹得自己的長袍獵獵作響。
陰暗的凝視著自己腳下沒有注意到他有說有笑的兩個女人。
這個男人伸出了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掌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小型眼鏡,充滿憎恨的低聲呢喃道。
水晶製的眼鏡上閃過一絲森然的白光。
亞曆山大。
安德魯森,宗教牧首旗下異端仲裁者第三位。
大主教級戰鬥力,天使之塵。
用法師的階級來進行置換的話,那麽已經完成了教義改革的大主教將會是大巫師級別的戰鬥力。
能夠通過信仰強化的神術和自身充滿意誌元素的肉體進行強製搏殺。
甚至還可以通過解析自我精神進行短距離瞬移,配合著銃劍術能輕易的格殺掉絕大部分敵人。
而他這種級別的戰鬥力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通常隻有一個。
殺人。
殺生物。
殺死物。
殺死一切能夠殺死的東西。
異教徒,叛徒,不敬神者,不承認神的人,都是將要死的人。
這個世界不會容忍這些罪人的存在。
就算是不能被殺死,也要被送葬者親手送入罪淵中,打上叛逆的烙印。
直到永恒的劫難來臨之際才能蘇生接受最終審判。
而那精靈自以為藏得很好的叛逆烙印在他的瞳孔中如同夜裏的燈火般奪目。
他能夠清晰的看穿所有的皮肉,看到她靈魂中被烙印下的那個蠢動著的背叛者烙印所殘留的黑暗。
連自己種族都不承認的,背棄了所有理論與行為,被自己的種族當成無可救藥的罪人而放逐的罪人。
那個看起來憔悴溫潤,讓人感到無比憐惜的精靈實際上卻是一個自己種群都沒有辦法容忍的恐怖惡人。
甚至連承認她種族的欲望都沒有,直接標記上了背叛者烙印。
背叛者。
不可饒恕的罪過。
亞曆山大看著那個烙印,甚至覺得自己的胸膛中都點燃了一股名為憤怒的火焰。
一般這種人用人類的世界觀來形容,就是弑殺父母,戮殺親人,**老幼,襲殺路人的徹底的瘋狂者。
再往上還有那些戰爭狂人,製造了無數恐懼與磨難的罪人。
以及在金字塔最頂端,居住在尖塔之上,連他都要承認那無上威嚴的存在——法師。
他們同樣是作為每個種族的背叛者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並且作為最巔峰的存在操縱著一切的走向。
但是那是法師。
是至高無上的,能夠弑殺神明的法師。
主教倒是很想領著宗教內的所有人進行一次純白征途,將這個世界一切的汙穢盡數淨化。
背叛者不能稱之為生命,他們已經放棄了作為有靈魂者存在的資格。
他們自身的種族沒有辦法容忍他,他的父母也沒有辦法庇護他。
那麽他就隻能去死了。
在神的關懷下。
就算是一個大主教能夠殺死等同級別的大巫師又能如何?
他們不存在比大主教更高的戰鬥力了。
他不過是劍,持劍人不如劍那樣堅不可摧。
宗教曆來不是用力量承認一切的,他也不過是代行者的領袖。
而他們的敵人卻是傳說中的巨人,光是超越賢者的存在就有七個人,大主教級戰鬥力更是上百人。
憑借著持劍人的力量怎麽能將巨人弑殺呢?
隻是想了想,手掌中的白銀銃劍就發出了一聲聲悲鳴。
那慘痛的聲音就像是在哀悼著這個世界道德的淪喪一樣。
“一群死不足惜的渣滓……”看著樓下那兩個有說有笑的女人,代行者氣的渾身發抖。
在帝國王都出現了法師已經是很無法被容忍的事情了。
要不是大主教很清楚自己宗教的力量甚至沒有辦法比得上法師七環中的任何一個環,他早就衝進王都把那群校長的法師一個個吊死在十字架上了。
但是這回他們居然囂張到了公然在學校這種神聖的地方藏匿背叛者。
他們難道不知道孩子們是這個世界的希望麽?
他們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最重要的就是學習與知識麽?
得到了線報匆匆趕過來的代行者一開始還不相信法師們會允許這種罪人出現在這神聖的場所。
但是現在看來事實證明一切。
那群法師已經瘋了,瘋狂到了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不顧這個世界的未來,公然允許這種罪惡行走在這神聖的殿堂之中。
一開始亞曆山大還是比較憎恨那種報信的小人的。
但是看著眼前這罪惡和希望並行的一幕,亞曆山大覺得自己來到這裏是一個極為正確的選擇。
羅斯特家族的繼承人和一個被放逐的精靈走在了一起,這種事情也隻有那群已經瘋狂了的法師能幹出來。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世人都尊稱你的名字為聖。
願主賜予他人以永恒的安息,以不絕之光照耀這世間的罪民。
淨化罪人身上的汙穢,讓廉潔者升入天國。”
亞曆山大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已經泛黃幹枯了的經典。
白色的手套上撰寫著重疊的符文與神聖的印記,用這充滿著宗教意義的手掌翻越開了那幹枯的經本。
在翻閱的一瞬間,那下麵的兩個異教徒就感受到了什麽一樣下意識的一個機靈,警惕的看著周圍的景色。
但是這種俗人是沒有辦法理解主的光輝的。
他們更沒有辦法理解這無上的光。
亞曆山大冷笑了一聲,手掌輕撫著掌中的經典,誦讀著上麵用自己的手掌一點點撰寫出來的經文。
就像是誦讀這個世界的記錄一樣,充滿著嚴肅又崇高的氣氛。
“我等罪民在汙濁大地上殘留的痕跡,縱經百世千劫亦不消散。”
手指在經文上撫摸著,在上麵躍動起來幾絲暗金色的光芒。
身為主教的男子仇恨的注視著下方的罪人,男人低沉的詠唱聲音在空氣中回**,產生了一陣陣不屬於現實的轟鳴。
“想象這無上榮耀,品嚐這至高無上的刹那,主啊,我怎能不讚歎你的榮光?
那是凡人所不能理解的永恒之光。
天使違忤,惡魔作亂,法師掌控一切,這混沌惡性的時代唯有我主榮光方為希望。
願我主憐憫世人降下福音,淨化這無知之地……”隨著詠唱的進行,世界正在逐漸脫軌。
目力所能及的地平線上已經泛起來一絲金色的光芒。
就像是曙光來臨前的光輝一般,將地麵上灑下一層薄薄的金粉。
空氣中也逐漸回想起來宗教的力量,齊聲用輕微的聲音附和著神父的詠唱。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詠唱的聲音越來越高亢,越來越宏偉。
最後就像是這世界唯一的聲音一樣在這已經變得泛金色的世界中轟然作響。
從荷魯斯時代開始出現的宗教信仰凝聚的力量在此刻顯現出實體。
仿佛讚美詩一樣的語句從亞曆山大的胸膛中擠了出來,對著這個被眾神的詛咒所籠罩的空間發出了自己的言論,祈禱著自己的行為的正確性。
從他捧著的經文書籍上飄起來一層層淡金色的字符,就像是什麽訊號一樣在他身邊繚繞著,如同精靈般灑下一層層金粉,又如同訊號般將朦朧的光倒映入天空。
凡人恢弘的願望直接抵達了那不可知的神國,點亮了那金色的火炬,照亮了前方的路。
那道恢弘的白金色光芒已經將這個世界逐步的隔離開來,讓那些無知的學生們依舊在現實中生活,而那些應該受到懲罰的罪人卻在這神聖的世界中接受製裁。
“怎麽回事?
發生了什麽事情?”
罪人和無知的人在下麵紛紛拿出了自己的武器警惕的看著周圍的異象。
憑借著她們的見識還沒有辦法分辨出來這個世界裏究竟有著怎樣的力量,更沒有辦法意識到她們的處境。
不過沒關係,異教徒和怪物不能稱之為人,更不配有活著的權利。
亞曆山大的眼睛反射出一絲冰冷的光芒,口中的詠唱聲越來越堅定了起來。
“無知是罪惡,褻瀆是罪惡,此刻請求眾神聆聽,在此罪孽之地降下希望。
願神側耳聆聽,人性的法則由人規定,願主不必絕望和悲傷。
此刻請您降下神力,將這罪惡之地籠罩。
望您的偉力將此地與世間隔離,孤立為神域,讓罪人在此受萬劫之苦。”
隨著詠唱的最後階段,那滿是鉛雲的天空被撕裂了。
那始終被陰雲籠罩的天空仿佛神臨一般降下了一片璀璨的金光。
就如同黑暗中破除迷惘的希望之光一樣,將那霧靄的雲層撕裂開一個十字架般的裂口,潑灑下鎏金的光芒。
無數閃著金光的經文書頁無聲的在周圍的世界中漂浮,寫滿了讚美與神聖的詩句組成了一個用信仰搭建出來的結界。
從神代流傳至今的信仰之光凝聚成了無數吹拂的經文書頁,被那個不知名的大主教布置成了一個神聖而崇高的場所。
將所有不符合他概念定義上的人隔離開這個空間,隻留下被大主教所認可的人或者即將殺死淨化的人留在結界內。
燙金靈動的符文在天空閃現交錯,與雨滴一樣散落的書頁經文組成了一個超現實的場麵。
空氣中隱隱約約震**的神聖的祝詞,暗金色的花體字符文在天空中不斷的刷新飛舞,一遍遍的更新著祝詞與禱告,讓那虛無中傳來的詠唱聲得以永遠的持續下去。
“……
至此,願神保佑世人得以永享光明與福音。
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宗教神術,淨化聖域展開完成。
(第二卷,完) 虎頭蛇尾的,我自己都知道。
本想試著學院風格的,但是發現那種風格真是死都不會,於是隻能倉促的結束了。
手的情況也稍微好了點,我看情況今天能不能雙更。
還欠各位五章我依然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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