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幹脆道:“晚輩義不容辭。”

蕭遙這麽幹脆的應了下來,穀有道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他對蕭遙的了解還隻是停留在從齊穀明那裏聽說的一些事情,雖然亦知道蕭遙奪得了天下第一少年英雄大會的冠軍。但是這刺探情報卻看得不是各人的真正武藝。

蕭遙於他們丐幫有恩,若是在這裏出了什麽閃失,他穀有道有有何麵目應對天下英雄,但是這時張翼德和蕭遙都已應承了下來,他要是不允反倒顯得小瞧了對方,思來想去正要安排幾位丐幫中的好手與他們兩人一道前往開元寺刺探情報的時候。

就聽贗品張飛張翼德笑道:“那蕭兄,咱們說走就走,你我二人相交日久可還從沒真正比試過腳力,這次就看看咱們誰先從這裏到達福州城如何。”

張翼德說完身子一晃,猶如一陣風一般從屋內飄了出去。

蕭遙衝著穀有道等人一拱手,亦腳下發力追了出去。

兩人一問一答不過片刻之間,穀有道剛欲出聲攔阻,卻被金財神金玉良伸手攔了下來,穀有道平素對自己的這位老友向來信服,這時卻仍忍不住埋怨道:“老金,你這徒兒也太過胡鬧了。”

金玉良哈哈笑道:“穀大幫主你就放心吧,翼德那孩子雖然性子脫佻了些,但是辦起事來從來是妥妥帖帖的,絕不會耽誤了你們的事情就是了。”

穀有道道:“你那徒弟我倒是不擔心,隻是那位蕭少俠於本幫有恩,要是出了什麽岔子那可如何是好。”

金玉良笑道:“這位蕭少俠輕功之高,不在我那徒兒之下,咱們在此敬候佳音就是了。”

蕭遙和張翼德一前一後出了穀有道等人所在的莊園,一路往北疾馳而去,不過大半個時辰的時候,福州府高大的城郭便已隱隱在望。

初時張翼德還擔心後麵的蕭遙跟不上自己的步子,有意放慢了些速度,後來見到蕭遙穩穩的跟在他身後,爭勝之心頓起,再不留力。

張翼德踏雪輕功全力使出,身如狂風一般當真快到了極點,而蕭遙卻始終跟在他的身後,不論他如何的鼓催輕功,亦不能把蕭遙甩下。

比起張翼德的全力施為,蕭遙卻顯得風淡雲輕,顯然未盡全力,張翼德看到這種情況才徹底熄了和對方爭鋒之心。

蕭遙和張翼德兩人前後腳進了福州城。

張翼德這時才想起一件事來,問道:“蕭兄,你在這蘇州一帶呆了有段時日了,可知道那開元寺在哪?”

蕭遙一聽張翼德這話幾乎愣在了當場,卻說他雖然來到這福州府有段時日了,但是第一次到福州是跟著師兄齊穀明,那次丐幫大禮堂堂主方百歲重傷危急,他幫著方百歲暫且料理了傷勢後,便一路趕回星河穀尋師伯鬼三姑求救,並未在這福州府中遊曆。

第二次是他帶師伯鬼三姑來的這福州城,但是丐幫諸人已經避往了城外荒園。

蕭遙和鬼三姑亦跟著前來接應的腳夫去往了城外荒園,此後便在荒園中為方百歲治傷,直到張翼德和他師父金玉良同來之時,也未曾再入過福州城,他先前在荒園之中見張翼德那番從容的姿態還以為對方定是十分撚熟福州的情況,哪知道進了福州城後,張翼德竟然反過來向他問路。

張翼德看到蕭遙不可思議的神情,這才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道:“嘿嘿,小弟亦是頭一次來這福州,不過不打緊現在時候還早,咱們在城中打探一番就知道了。”

兩人到了東城,張翼德先找了一家客店投宿。

張翼德這次顯然是和師父金玉良在溫州府做了比大買賣,出手十分的闊綽儼然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樣,要了兩間最好的上房不說,還賞了跟來服侍的店小二幾錢銀子。

這麽一來,那店小二奔走趨奉,侍候的更加殷勤。

張翼德假意打聽起這福州城裏的名勝古跡,和店小二東拉西扯的談了一會之後,這才好像漫不經心的問起,這福州府一帶有沒有什麽古廟寺院名勝古刹。

那店小二立馬便說到了城東的開元寺讚道:“咱們城東的開元寺真可以說是東南第一寺院,寺裏麵紫雲屏、天王殿、拜亭、大雄寶殿、甘露戒壇、藏經閣、鎮國塔、仁壽塔無不是佛門名勝,尤其是開元寺大雄寶殿梁槽間雕刻的二十四尊飛天樂伎,當真是美輪美奐世所罕見,您二位就是走遍天下,也絕找不出第二家來。兩位客官既然來了這福州府,原本該去那開元寺中見識一番才算不虛此行。”

說到此處,那店小二突然歎了口氣道“但是偏偏的您二位來的實在是不巧,就在這這幾天前,開元寺裏突然不知從哪兒來了那麽一隊軍爺,把整個開元寺占了下來不說,就連寺裏的和尚僧人都給他們驅趕了出來,尋常人就更進不去了。”

張翼德問道:“那些軍老爺們不在官府裏住著蕭遙,怎麽跑到這寺廟裏麵去了,難不成虧心事做多了要集體落發出家,趕走了老和尚們自己個兒做和尚麽?”

那店小二被張翼德這話嚇得伸了伸舌頭,四下裏張望一番,壓低了聲音道:“不是小的多嘴,客官們初到這福州府,說話還得留神些,那些個軍爺雖然不是咱們福州當地的兵戶,但是看起來卻比當地的那些個守備還要霸道的多,在街上看到了人愛打便打愛殺便殺,見到了標誌的娘兒們更是一把便抓到開元寺裏去,咱們福州府的大老爺都不敢惹這夥軍爺,顯然這些個人來頭不小。”

當今朝廷昏聵,各地防軍橫行不法欺壓百姓的事,張翼德自然是看到的多了,但是沒料到這福州府中,還有地方知府都惹不起的軍爺們,當下怕引人懷疑,倒也不方便和那店小二多說什麽。

等到和蕭遙兩人用過了一頓豐盛的晚飯後,便各自回屋閉目養神,待得夜半二更十分,兩人從客棧窗中躍出,順著白日裏店小二說的方位往東尋去。

那開元寺占地極廣,鎮國塔、仁壽塔兩座高塔更是隔著老遠便能瞧見。

蕭遙和張翼德各自展開輕功,片刻的功夫便已到了開元寺外。

張翼德出入各處豪門大院乃是老手,一見著開元寺的布局,便衝著蕭遙打了個手勢,準備繞到寺院一側,先登上鎮國塔居高臨下查看一番開元寺中的情形。

等到兩人上了鎮國塔往下看去時,隻見整個開元寺中各處布滿了鎧甲鮮明的朝廷兵士以及錦衣衛侍從,真可謂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尤其是寺院正中的一處大殿外麵人影綽綽,屋前屋後都有兵士來回巡查,大殿正門處更有十幾個錦衣衛侍從守著。

兩人一見之下又驚又喜,心想這處大殿既然守衛的如此嚴密,若是張居正之子張敬修真被擄掠至此,那麽必定被囚禁在那處大殿之內。

倒是省的兩人在這偌大的開元寺中沒頭蒼蠅似地四處探訪摸查。

隻不過整個開元寺戒備如此森嚴,蕭遙和張翼德無不是當今天下輕功身法第一流的人物,這處得以借著夜色悄無聲息的潛入寺中,要是穀有道等人齊來,想不備對方發覺簡直是癡人說夢,到時候救人必定極為不易、

更何況對方真將張敬修困在此處肯定別有打算,隻怕還有什麽厲害的手段等著他們,兩人這次來到開元寺夜探,首要的任務便是摸清開元寺中的情況,探明張敬修究竟是不是被囚禁於此,自然不可魯莽行事,正準備悄悄地從鎮國塔上退下來。

突然之間,張翼德瞧見開元寺中亮起了一路火光,八*九個錦衣衛各個手執火把,簇擁著一位金甲將軍,慢慢的從寺院廂房那邊走了出來,一路往那處守備森嚴的大殿之中去了。

兩人對視一眼,趕忙從鎮國塔上下來,展開身法往那隊走向寺中心大殿的錦衣衛方向摸去。

開元寺寺中古樹林立,參天大樹隨處可見,蕭遙和張翼德躲在樹後遮掩身形,一聽到有風聲響動,便迅疾的奔上數丈。

兩人輕功雖然極高,但是在這眾敵環伺之中,卻也唯恐被開元寺中的守備察覺,須得接著風動落葉之聲才敢移步。

如此停停走走了幾十丈距離,已經可以看清那隊錦衣衛身上華美的飛魚外服,這對錦衣衛人人持刀,簇擁著一位金甲將軍。

那位金甲將軍偶然轉頭之際,蕭遙和張翼德看得明白,不由的先後發出一聲輕咦。

這位金甲將軍分明便是二人之前在魯南熔爐堡中見到過的,投靠了東廠的南天霸南將軍。

這南天霸不是蔣精忠派往魯南押運神兵火麒麟的麽,如今火麒麟似乎是被東瀛忍者猿飛日月盜走了,這南天霸怎麽又會出現在這福州府開元寺中。

他當日帶往魯南的錦衣衛不過數十人,這開元寺中眾多的軍中精銳又是哪裏來的?

眼看著南天霸帶著幾個侍衛走近了那寺中心守衛森嚴的大殿,蕭遙和張翼德等了一會兒,趁著大殿外巡邏的兵士交錯的間隙,這才雙雙縱身躍上了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