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達婆納蘭秀淡淡道:“憐姑娘方才說的一點也沒錯,這些偵騎很早之前就服過了鬼母蟲,然後平時執行任務時便將鬼母的蟲卵帶在身上甚至含在舌下,一旦遇事不妙便會咬破口中的毒囊喪命當場。”

丐幫大禮堂堂主衛岩聞言大怒道:“吳冥這狗賊竟然如此惡毒,連對自己門內的弟子也用這麽陰毒的法子麽。”

憐迎雪聽到衛岩這麽說,忙朝身邊的乾達婆納蘭秀看去,隻見納蘭秀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緊那羅齊宮羽和日聖謝驚濤臉上也有幾分不自然。

衛岩自然是不知道,當年玄羅神教的這種‘母子同心毒’的始作俑者,正是麵前站著的乾達婆納蘭秀。

就是憐迎雪的母親鬼三姑帝茹夏也是偶然從一名猝死的玄羅神教教徒身上,才發現了母子同心的秘密,並且後來將自己所發現的內容告訴了女兒憐迎雪知曉。

在那幾名偵騎毒發之前,就連乾達婆納蘭秀都沒有想到,自己和緊那羅齊宮羽離開了玄羅神教之後,母子同心毒竟然沒有隨著他們的離開而消失,反而被不動冥王吳冥掌握在了手中。

馮孤星灑然道:“既然憐姑娘和納蘭前輩都識得這種惡毒倒也不需太過擔心,咱們還是抓緊趕路才是以免夜長夢多。”

衛岩點了點頭道:“馮少俠說得不錯,不過走之前還是要在這些偵騎的身上搜一搜,說不定有咱們用得到的東西。”

說著一揮手,已經有四名丐幫弟子走上前去卷起了袖子,就要往四具屍體的衣袋中翻找搜查。

一旁的憐迎雪見那幾名偵騎屍體的一袋鼓鼓的仿佛還有輕微的起伏,心中疑慮提醒道:“眾位丐幫的朋友多加小心,那些屍體的衣袋中有東西。”

四名丐幫弟子一愣,憐迎雪所說的‘東西’顯然不是他們期望找到的東西,不敢大意紛紛解下了身上的兵刃去挑屍體的一袋,隻見被挑中的一袋驀地蠕動了起來,緊跟著每人的衣袋中各翻出了數條色彩斑斕的小蛇,暗自悚然方才要是沒有得到憐迎雪的提醒,大意之下伸手入袋翻查,怕是立時就會被袋中暗藏的毒蛇給咬中,想到這裏臉上紛紛變了顏色,一邊大聲斥罵玄羅神教教眾行事陰狠毒辣,一邊飛快的用手上的兵刃將爬出的小蛇刺死。

這種設置卻是齊宮羽和納蘭秀等人都未曾見過的,顯然是幾人離教之後不動冥王新做的安排,想到不動冥王手段的陰狠各人都有幾分心悸。

馮孤星駭然道:“這一次七派聯盟共討玄羅神教教主冥帝吳冥,咱們方方潛入玄山就撞到了這樣一夥偵騎,這四人武功平平想來在玄羅神教之中不過是些無名小卒罷了,但是卻已經如此的陰狠毒辣,那玄羅神教教主冥帝吳冥又該有多麽的歹毒。”

衛岩走到憐迎雪的身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自責道:“先前是衛某人行事草率,若沒有憐姑娘你及時提醒,恐怕我的這些個兄弟早就中了邪教的暗算,憐姑娘請受衛某一禮。”

憐迎雪沒想到衛岩這麽鄭重其事,有些慌亂道:“衛大哥,你這是做什麽......”

但是衛岩人在丐幫最重兄弟情義,仍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那四名丐幫弟子也紛紛致謝。

經這一事後,幾名丐幫弟子再在四具屍體上搜索時自是大足了精神,可惜一番忙碌下來,除了些許幹糧和碎銀之外並無什麽斬獲,顯然要傳遞的信息除了存放在信鴿身上的紙條外,剩餘的都記在了這些個偵騎的心中。

將這四人的屍身料理掩埋之後,一行人繼續向玄山深處叱吒峰的方向摸去,緊那羅齊宮羽和日聖謝驚濤等人臉上明顯帶有幾分憂慮,顯然是在擔心方才金翅大鵬鳥的出現會不會驚動不動冥王吳冥,暴露了一行人的行蹤。

反倒是馮孤星、衛岩等人心中並不相信,那金翅大鵬鳥真有齊宮羽和謝驚濤說的那麽神異,故而仍有極大地信心自己的行蹤未必就暴露了出去。

走不多時,靜謐的山林中突然響起了一陣古怪的鈴聲,仿佛有什麽人正在朝他們這邊奔來,眾人本來遇到了先前的偵騎之後都屏氣凝神打足了精神,故而鈴聲響起的時候著實驚動了不少人。

隊伍中擅長聽風辨位的人想要通過鈴聲來辨別來人究竟是從哪個方向靠近,距離眾人所在的位置又有多遠。

但是那鈴聲本來是從西南方向傳來的,片刻之後卻又變成了茲南向北,直到極西北仿佛聽不到的時候,竟然再次轉而趨東,然後驀地從東北方向出現......

如此這般忽東忽西時南時北如同幽靈鬼魅一般,著實讓人毛骨悚然,一行人中不乏見多識廣之輩,卻還是想不到什麽人的腳程能夠如此之快,前一刻還在東麵,後一刻卻又出現在了西麵。

可是從那鈴聲的音質來聽,四麵八方傳來的音色又絲毫不差,絕不是數人暗藏在四方先後振鈴這般故弄玄虛,要知道如果不是同一個人同一副鈴決計無法奏出完全一樣的聲響來。

過了一會兒,那鈴聲仿佛靠到了極近的地方,竟然又慢慢朝西麵退了回去,響聲越來越輕,漸漸在西麵銷聲匿跡,在眾人懸著的心剛剛放下以為那‘鬼魅’退去時。

陡然之間隻聽東麵方向瞬間鈴聲大震,仿佛那鈴鐺本來就在那處鳴奏一般。

上山的諸人自問各個都闖**江湖多年見多識廣,什麽樣的凶險都經曆過了,但是如同今日這般匪夷所思的鈴聲卻從未耳聞,人人臉上都露出了幾分驚懼和惶急來。

丐幫衛岩驀地大喝一聲,朗聲道:“什麽人在此裝神弄鬼藏頭露尾,既然來了便不敢現身一見麽。”

衛岩這一聲用上了天下丐幫特殊的內功,聲音洪亮異常但是卻隻會籠罩一定的範圍,並不會遠遠傳開驚擾旁人。

衛岩這句話隆隆傳開,似乎連鈴聲都被他的聲音掩蓋了過去就此斷絕,仿佛鈴聲的主人被他的膽氣嚇到了,遠遠避開不敢在作怪故弄玄虛了一般。

隻是還沒等衛岩自得,旁邊丐幫弟子恭賀的話也才到了嘴邊,那鈴聲卻仿佛一個被壓縮到了極點的彈簧一般,猛地再次爆發了出來。

一時間四麵八方仿佛同時響起了如魔音般的鈴聲,但是細細分辨聆聽卻能感覺到這些鈴聲實際上是有先後之分的,從東到北,從北到西,從西再到南,從南再到東。

眾人仿佛陷身到了一個鈴音組成的漩渦之中,瘋狂躥響的鈴聲吵得人人頭昏腦漲惡心欲吐。

緊那羅齊宮羽和日聖謝驚濤對視一眼,心中各自浮現出了一個念頭來......

鈴聲的漩渦仿佛越收越緊,最終鈴音的風暴在一行人頭頂正上方戛然而止,當眾人抬頭上仰去看的時候,隻見先前那隻神駿的金色巨雕再一次飛到了他們的上空。

聯想到先前那飛速變化的鈴聲,不禁心中釋然要是有人將銅鈴係在這金色巨雕的身上,倒真有可能奏出那等古怪的鈴聲出來,但是細細查看金翅大鵬鳥周身卻不見那銅鈴的蹤影,而且此時金翅大鵬在眾人頭頂盤旋也不見鈴聲響起,更何況先前的鈴聲分明有種奇怪的韻律,絕不是一隻鵬鳥能夠控製的。

正在這時,蕭遙猛的心中一跳,好像感覺到自己被一隻洪荒巨獸盯住了一般,駭然回望時,這才發現一行人中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了一位黃袍散發男子。

這男子黃袍破爛散發蓬亂相貌也不見有什麽過人之處,但是一雙眸子卻冷得怕人深的可怖,看到這雙眸子的時候蕭遙不禁產生了一種整個人都被看穿的感覺,然而這卻不是蕭遙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眸子了。

那麽自己第一次見到如此銳利的雙眸是在什麽時候,對了這不正是在天空上翱翔的那隻金翅大鵬鳥的鷹眸麽!

見到蕭遙這麽快就感覺到了他的存在,那散發男子銳利的雙眸中也閃過了一絲詫異,隨後便把目光從蕭遙身上移開投到了日聖謝驚濤和乾達婆納蘭秀身上。

緊隨蕭遙之後,緊那羅齊宮羽和日聖謝驚濤也感覺到了黃袍人的出現,紛紛扭過了身子看向了黃袍人。

黃袍人有些唏噓道:“緊那羅、乾達婆你們不該回來的......”

這一聲猶如石破天驚一般,前一刻還在被天上突然出現的金翅大鵬鳥吸引住目光的齊穀明、馮孤星等人這才如遭雷擊一般,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來。

直到黃袍人開口的時候,他們這些人才知道有人出現在了眾人之間,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直到黃袍人究竟是怎麽混進來的,即便是輕功大成的蕭遙,自覺即便是風吹草動落葉飛花也難逃他的耳目,然而對於黃袍人的出現事先竟沒有半點警覺。

緊那羅苦澀道:“看來那相傳無人能夠練成的鯤鵬展翅功還是讓你這個瘋子給練成了啊,世人繆傳我緊那羅齊宮羽是玄羅神教八部天龍中輕功最高的一位,實際上要不是你性格豁達不慕俗名,即便是你神功未成的時候輕功也未必就輸了我,如今你鯤鵬展翅功已成,這天下間論起輕功來怕是在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了......”

說到這裏緊那羅苦笑幾聲“隻是沒想到咱們再次重逢竟然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你說的沒錯我不該回來,但是我卻不能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