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蕭遙和齊穀明趕到了落羽峰的時候,情況又有變化。

蕭遙決定先往落羽峰峰頂一行在做計較,誰知道行到半路眼看著峰頂在望的時候,卻被人偷襲。

齊穀明一個不小心被對方擒住,蕭遙倒是憑借著過人的機敏感官躲過了這一記偷襲。

這時才發現,躲在暗處偷襲出手製住了齊穀明的竟然是摩呼羅迦蒼莽。

蕭遙以為蒼莽定是圖謀玄羅神教教主之位,然而交談過後才知道實情似乎並非如此。

摩呼羅迦蒼莽正準備向蕭遙說明自己的來意之時,突然察覺到又有人到來......

這邊摩呼羅迦剛剛察覺到有人到來,便瞧見對麵蕭遙神情有變,顯然也是發現了,想到這蕭遙年紀未及雙十,便已經有了如今這般進境,非但輕功似乎並不輸於自己多少,感官武藝也靈敏至此,不禁暗自讚歎。

隻不過眼下可不是什麽誇讚的時機,摩呼羅迦衝著蕭遙做了一個手勢,緊跟著抓起被他製住的齊穀明便準備找隱蔽之處藏身。

蕭遙本擔心那些上山的人是摩呼羅迦蒼莽的手下,正在思考解救齊穀明的辦法,這時見到摩呼羅迦蒼莽也準備閃身躲藏,這才知道山下上來的人恐怕和蒼莽並非一路。

他憂心齊穀明的安危,便挺劍往摩呼羅迦躲藏的地方追去。

摩呼羅迦見他來勢甚猛,這時為了不被後來之人發現,又不便和蕭遙動手,便將提在手中的齊穀明往前一擋。

蕭遙害怕傷了齊穀明果然收劍,皺眉道:“摩呼羅迦,你要如何才肯放了齊少俠。”

摩呼羅迦蒼莽衝著蕭遙笑了一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竟然將被製住的齊穀明往蕭遙這邊推了過來。

蕭遙生怕對方有詐,接過被製住的齊穀明,不及解開穴道便先將他護在身後,等見到摩呼羅迦蒼莽並未趁機襲來,才知道對方真是有意歸還了齊穀明來。

微微一愣,摩呼羅迦蒼莽卻是對著他連連擺手,示意他藏好身形。

蕭遙察覺到對方似乎果然沒有什麽敵意,又知道有人接近便拉過齊穀明一邊藏好身形,一麵替齊穀明推宮過穴。

雖然摩呼羅迦蒼莽點穴的手法不同於尋常,但是蕭遙他自幼修習內功,一身功法又和齊穀明同根同源,傳進去的內勁和齊穀明被封的內勁,內外夾擊兩廂努力之下,不過片刻的功夫便衝破了摩呼羅迦的封阻。

齊穀明突出一口濁氣,看了一邊的摩呼羅迦蒼莽一眼,與蕭遙一道藏好身形。

他們這邊剛剛妥當,便遙遙的聽到有人聲傳來。

隻聽一人道:“這一次蔣大人可是下了大本錢啊。”

另外一人接口道:“這話說的不錯,想咱們東廠在別處多麽的風光,哪怕是朝廷大員也不敢小覷了咱們,就這些江湖中人亡命之徒,仗著有那麽些手段就想和咱們作對,嘿嘿,我倒是要看看過了今天能有多少人活著從對麵那個狗屁叱吒峰上走下來。”

又有一人隨後道:“依我看啊,隻等咱們到時候一發作,就連那叱吒峰也要削去半截去,還能有什麽人活著從山上下去,就連屍骸恐怕都留不下一具完整的。”一麵說著一麵哈哈大笑起來。

蕭遙不像摩呼羅迦蒼莽那般在山下見過了東廠廠督蔣精忠、天火門門主天齊的陣仗,這時候還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出於什麽目的要上落羽峰來。

他和齊穀明此次本是衝著金翅大鵬鳥以及摩呼羅迦蒼莽來的,誰知道現在卻和蒼莽一道躲在暗處觀察另外一夥不速之客。

當聽到“東廠”以及“蔣大人”這幾個字事,蕭遙不由得眉頭一皺,不成想竟然有朝廷的勢力參與其中。

稍稍側了側身子,從林木掩映間往外看去。

就瞧見一個大漢抽刀走在最前麵開路,後麵四個英挺漢子合力抬著一口碩大的木箱,正從林道中經過。

這些人的穿著打扮看起來頗像是尋常的武林人士,但是那行走之中不經意流露出的行伍之氣還是將他們的出身暴露了出來。

隔過這幾個人,再向遠處看去,林木搖曳之間隱約還能見到不少向他們這樣抬著巨大木箱的兵士,正墜在稍後的方向往落羽峰上行去。

心中不禁盤算‘聽這些人的口氣分明是知曉了此次中原武林菁英齊聚玄山叱吒峰風雲堂,準備推選玄羅神教新任教主的事情,想要借此機會打壓中原武林的氣脈,而這幾人流露出的意思,分明就是十拿九穩好像要吃定了叱吒峰上聚集的武林人士一般。’

要知道那叱吒峰乃是玄羅神教首重機要之地,玄羅神教乃是當今武林第一大教,教中弟子信徒何止百萬,就算是平日裏朝廷派遣大軍前來征討,也未必就見得一定能撈到好處。

僅憑東廠這一股勢力,還夠不上資格在此誇口賣狂。

就算是東廠廠督蔣精忠真有那個能力對付玄羅神教,可是先下匯集在玄山叱吒峰一帶的可不僅僅是玄羅神教一脈。

這一次推選玄羅神教下一任教主,關係到武林氣數,不止是七派聯盟,還邀請了不少武林名宿,甚至請到了黃龍山岐黃門百善神醫軒轅青木、良門財神金玉良、飄香齋灶王爺烏輕侯來做旁證,更是有無數天下英豪慕名而來湊熱鬧。

這般光景之下,哪個門派都不願意失了氣勢,一個個都是菁英盡出。

想要在這種情況下,攻上叱吒峰剿滅眾人,朝廷怕是要派出數十萬大軍才能夠勉強做到。

且不論要調動這樣多的兵馬要經過多少籌備,根本就沒法保證機密不流失出去,也不說東廠廠督蔣精忠雖然權勢滔天也終究是個內臣,不能帶領大軍征戰。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東廠廠督蔣精忠手眼通天,真個設下權謀帶來了無數高手和十萬大軍來,也該是直撲叱吒峰的方向,又來這落羽峰荒地何為。

就在蕭遙思躇的當口,那先前提刀開路的漢子,聽到同僚們高聲議論,拉下了臉轉身低喝道:“行了,都別廢話,給老子警醒一點,這一次行動至關重大,一個不好咱們這些人都得人頭落地不得善終。”

後麵抬著箱子的四個漢子中的兩個膽子較小,聽到這人說的森然想起東廠廠督蔣精忠的手段,都有些瑟瑟閉上了嘴。

剩下的兩個膽子卻大,其中一個不屑道:“頭兒,你這也忒拿捏了,這落羽峰咱們兄弟早踩過盤子了,就是一座荒山罷了平素就瞧不到什麽人,今兒個叱吒峰那麽熱鬧,這落羽峰怕是連個鬼影子都沒了,又有什麽可警醒的。”

另一個也幫腔道:“是啊頭兒,咱們兄弟幾個扛著這勞什子走了十幾裏山路,早就憋悶壞了,在不讓透口氣那可真是沒法兒活了。”

那提刀的漢子雖然是這幾個人中的小頭領,但是也不比剩下的幾個高出多大一截來,這些個廠衛雖然也算是軍伍,但是平素趾高氣昂也談不上什麽軍紀,那是散漫慣了。

想到二人說的也並不算錯,他們這一隊又走在最前麵左右無人,倒也不虞被什麽人聽了去,便也轉過了頭不再囉嗦。

那兩人見他扭過了頭,知道得逞又繼續相互嘻哈道:“你說這箱子裏裝著的東西,真有神機營那幫崽子們吹的那麽厲害麽。”

其中一個廠衛曾在宮裏當過差,見有人問到便站出來賣弄學識道:“嘿嘿,幾位兄弟都知道,咱爺們曾蒙上麵賞識在宮裏當過差,曾見人擺弄過箱子裏這東西,要說那威力當真是不小,不過倒也不至於像神機營那些狗崽子們吹捧的那麽神。”

旁邊幾個聽說這人竟見過箱子裏那東西發威,趕忙七嘴八舌的發問。

其實這人不過是個小小的廠衛,當時宮裏過場時,他不過遠遠的站在外麵警戒根本瞧不真切,但是這時候向同僚吹噓起來,那真仿佛自己就在跟前曆曆在目一般。

前麵提刀的小頭領聽到後麵幾人說的熱鬧,這幾個說的事情又剛好是他有所耳聞的,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道:“你們懂什麽,咱們這次運來的可不是那皇宮中的玩物,乃是戚繼光鑽研改良出來的,神機營第一流的寶貝......”

他這話隻說了一半便不再說下去,但是言下之意顯然對箱子裏的東西了若指掌,卻是把後麵的幾個人都給震了住。

這幾句話順著山風飄到蕭遙等人的耳中,蕭遙聽的那是雲山霧繞,依著這些人所說,顯然他們這一次的圖謀對那大木箱裏的物事依靠極大,可是即便他窮盡心思也料想不到,究竟是什麽樣的東西能有這樣的威力。

一旁的摩呼羅迦蒼莽麵色陰晴不定,他執掌玄羅神教耳目數十年,玄羅神教弟子遍布天下,每日裏發回的消息不知多少,他整理消息的時候自然看到過不少的奇聞。

聯係上落羽峰所處的獨特位置,以及這些人嘴裏說過的那些話,一個大概的輪廓便在心中漸漸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