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枯桑的到來,頓時將小林清誌和藤田武藏原本之間的戰意消泯於無形。

藤田武藏和小林清誌幾乎在宮本枯桑現身的瞬間,便放下了彼此的爭執轉為防備這頭瘋獸。

好在宮本枯桑性情狂暴以摧毀為樂,這時正在伊賀穀內四方為禍殺的開心,倒沒有閑暇去理會同來的另外兩位。

藤田武藏和小林清誌倒也知趣。

原本武藏忍村和甲賀穀忍村兩方的人馬,都在伊賀穀中掃**,現在看到紀伊狂人出現,自然而然的退出了戰場,把這場殺戮遊戲送給了魔王。

魔王渾身浴血狂笑連連大是痛快,而另外兩個忍村的忍者,見到宮本枯桑的瘋狂一麵心驚的同時,也一麵樂得輕鬆。

野間阿多丸目前是整個伊賀穀忍村最強的戰力,但是他這個最強戰力偏偏在戰鬥一開始便被藤田武藏這個妖女困在了這裏。

不過他雖然沒有參戰,卻也算是絆住了藤田武藏的步伐,當然這和藤田武藏自己不喜歡血汙沾身也有關係。

可是無論如何,藤田武藏袖手旁觀對於整個伊賀穀忍村總算是一件好事,若是真讓這精善幻術的魔女加入了戰場,死在她手下的人恐怕還要在宮本枯桑這個魔王之上。

看到宮本枯桑的出現,野間阿多丸的預言不幸言中,心中那最後的一絲僥幸也化成了泡影。

武藏忍村現任頭目幻尊藤田武藏,甲賀穀忍村影舞者首領小林清誌,紀伊忍村人形凶獸葬煙宮本枯桑。

這三個人,這三個名字,在整個東瀛忍界中代表的份量,足以讓整個忍界翻轉。

他們三人每個都是各自忍村的天才,都可以說是代表了各自勢力的意願和能力,這三個人今夜一起出現在了伊賀穀中,無異於判了伊賀穀忍村上下的死刑。

在東瀛忍界中,乃至於在整個東瀛扶桑國內,都沒有那一股武道勢力能夠硬抗這三家聯手,伊賀穀忍村自然也沒有這樣的能力,放眼整個扶桑國哪怕是一些割據地方的大名,在這三個勢力聯手麵前也要顫栗。

也許隻有號稱天下霸者的霸王織田信長,才能夠將這樣一股強大的勢力壓服。

野間阿多丸現在已經顧不上什麽禁忌保密了,他知道現如今恐怕隻有霸王的名號才能夠嚇退這三條凶狠的豺狼,也隻有霸主的名號才能夠保住伊賀穀上下。

偏偏到了這個時候野間阿多丸就算是想說,也未必能夠將話說出口了。

黑忍小林清誌顯然是東瀛正統忍者的標杆,他的心中隻有主人的命令,他的命早已經出賣給了忍道。

除了這兩樣東西外,其他所有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不過是一種桎梏,猿飛日月是死是活他不在乎,伊賀穀忍村的精銳去了哪裏他也不在乎,他隻想盡快完成主人的命令,重新去鑽研他夢寐以求的忍道。

但是小林清誌不在乎,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在乎。

比如說武藏忍村頭目幻尊藤田武藏就非常想要了解,自己從主人那裏接到的這個古怪命令的緣由。

在東瀛四大忍村勢力之間的平衡非是一朝一夕,伊賀穀近年來更是沉穩固守沒有做出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來,主人為什麽會突然傳下諭令讓另外三大忍村集結兵力,將伊賀穀忍村抹去。

傳聞中伊賀穀新任領袖猿飛日月被主人委以重任,這一次伊賀穀的覆滅是不是與傳聞中的秘任有關。

藤田武藏急於了解其中蘊含的一切秘密,否則一步行差,誰有能說得好明日的武藏忍村會不會如同今日的伊賀穀一般慘遭屠戮。

隻不過麵前的黑忍小林清誌雖然還不是甲賀穀的領袖,卻已經算是半邊屁股坐在了領袖位子上,要是真和他打起來,無疑是向甲賀穀宣戰。

在這個伊賀穀覆亡,天下即將動**的時候,做出這樣冒昧的選擇無論如何都稱不上明智。

所以她隻能悄悄地使壞,時而遮擋黑忍小林清誌前進的道路,時而做出種種舉動佯攻小林清誌讓其分神。

黑忍小林清誌天資甚高,原本以他的武功,單打獨鬥要勝過野間阿多丸不過是數招就可拿下,但是現在看情形是他和藤田武藏在夾攻野間阿多丸。

實際上卻是藤田武藏在一旁牽製住了自己的手腳,使得他不能速殺野間阿多丸。

而一旁的野間正合看到父親陷入苦鬥則進退失據,一麵擔心父親的安危想要出手救援,另一麵他已經投靠了武藏忍村幻尊藤田武藏,生怕貿然出手觸怒了對方,非但救不回父親說不定還會把自己饒進去,隻能強忍住繼續旁觀,一時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如果到了關鍵時刻自己會幫哪一方......

野間阿多丸得了藤田武藏的暗助,終於勉強應付住了小林清誌手中的黑刃,他人老多智自然瞧出了兩隻豺狼間的不對付,慘笑道:“好!好!好!老朽真沒想到,甲賀穀忍村、武藏忍村、紀伊忍村竟然會連在一塊兒對我伊賀穀忍村下手,看樣子你們是真的準備撕毀忍村之間的條約了,難道說你們就不怕引起新一輪忍界大戰麽?”

隨後也不等對方回答,繼續道:“我伊賀穀忍村一朝破滅,四大勢力之間維持了數十年的平衡一旦被打亂,卻不知道下一個消亡的會輪到甲賀穀忍村還是武藏忍村......”

野間阿多丸乃是生薑之性,這幾句話絲毫沒有示弱求饒的意思,也沒有痛罵對方撕毀合約的武癡行徑,隻是三言兩語的把伊賀穀覆滅後的微妙情形點了出來。

四方逐鹿,一人出賽的時候,另外三方要做的並不是痛打落水狗,首先要做的反倒是加強己身,但凡明智的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損耗自家勢力。

以後三方對敵或相互攻訐,或聯手抗敵,最終能否站到頂點還是要看誰的家底最為殷實。

在野間阿多丸看來,無論是藤田武藏還是小林清誌都是梟雄自然應該明白其中的道理,更沒有誰會傻到為他人去做嫁衣,一旦兩方有了私心互相猜忌,那便是伊賀穀忍村最後的機會了。

野間阿多丸這一招不可謂不毒,著實是一個好算計,但是可惜啊.....可惜......水井中的青蛙縱然心機再深,也難以看到井外的世界。

野間阿多丸這番話說完後,自以為必定會使藤田武藏和小林清誌的矛盾更深。

要真是這樣他應付起來理當輕鬆一些,誰想到他話音方落,黑忍小林清誌冷哼一聲手中的黑刃舞得更急,藤田武藏竟然隱隱不在攔阻,這麽一來壓力徒然增加了數倍。

心中正在奇怪的時候,就聽藤田武藏冷笑道:“阿多丸,我勸你還是收了那些個小心思吧,我們武藏忍村、甲賀穀忍村甚至紀伊忍村之間確實不和,這一次解決了伊賀穀之後,三方之間也難免會分出個高下來,但是無論如何在滅殺伊賀穀忍村這件事上,我們三個忍村是站在一條路上的,也沒得選擇,你就不要枉費心思了。”

野間阿多丸聽藤田武藏這麽說,心中不免一動,因為藤田武藏那句站在“一條路上,也沒得選”分明表示了其中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緣故,不由喝問道:“我伊賀穀忍村和你們其他三個忍村雖然不和,但是向來也沒有你死我亡的深仇,你們三個人忍村為什麽要突襲我伊賀穀。”

麵對著野間阿多丸這一問,黑忍小林清誌依舊沉默,就連藤田武藏也閉上了嘴沒有回答,半晌之後轉移話題道:“阿多丸,你隻需要知道我們三個忍村也是身不由己便足夠了,你還有最後一個機會,現在把猿飛日月的去向說出來,再命其他人投降,應當能給伊賀穀忍村留下最後的一點血脈。”

野間阿多丸抬眼看著滿目蒼夷的忍村,另一邊葬煙宮本枯桑還在逞凶肆虐,整個忍村中的忍者在三大勢力的聯合絞殺下十去六七,剩下的人也無不是在苟延殘喘垂死掙紮罷了。

野間正合勸道:“父親,你快勸他們投降吧,藤田大人他們的目標隻是猿飛日月,隻要咱們伊賀穀臣服就能活命。”

兒子野間正合熟悉的聲音不斷衝擊著野間阿多丸的耳膜,顯得那麽的刺耳,仿佛一片片鐵釘在耳孔中穿梭。

如今這樣的形勢,整個忍村的人傷亡殆盡,他們還能投降麽。

要是投降了,怎麽對得起那些戰死的勇士,要是投降了,怎麽對得起伊賀穀的先祖,要是投降了,伊賀穀以後又有何麵目在扶桑國生存。

野間阿多丸突然狂笑了起來,這時的他已經想到了這些人為什麽身不由己,在這扶桑國中能夠讓三大勢力臣服的隻有一位霸主。

原來是那位霸主派人來索命,這些人來找猿飛日月想來也和,伊賀穀接到的那個主人的密令有關吧。

看樣子猿飛日月帶人前往大明朝的行動應該出了什麽岔子,引得天下霸者織田信長發下了雷霆之怒,連累得整個伊賀穀化為了飛灰。

如此看來,也許兒子野間正合說的那些話中有一句沒錯,猿飛日月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