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劉萍兒卻覺得頭腦有些發昏,雙眼總想往一起閉,手中的雞蛋似乎越來越重,最終“啪”的一聲落到地上,人也跟著昏了過去。

鄭潔和李彩霞隻道她又在糊弄人,嘻嘻哈哈的來撓她的胳肢窩,但劉萍卻一丁點反映都沒有,口中模模糊糊的支吾著什麽。

李阿婆見狀,急忙跑到劉萍身前,試了試她的額頭,隻覺她臉上滾燙滾燙的,心中不由一緊,道:“怎麽好好的,突然就燒的這麽厲害了?鄭潔,剛才小萍說沒說她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鄭潔和李彩霞同時搖了搖頭道:“沒有,剛才她還好好的呢,跟我們打卯兒玩,還嚇唬我們勒!”

李阿婆一聽,心裏更是急了,怎麽好好的一個人,說病倒就病倒了,外麵下這麽大的雨,一時半會去哪兒找郎中啊!

話說現在這間屋子曾被張老太爺翻修過,並改成了一個廂房,雖然還堆放了一些農具,但是比先前多了一個通鋪,房中掛了一道簾子,並且還添置了火爐、水壺、水缸等物件。李阿婆將小劉萍抱到通鋪上,倒了盆熱水,弄了塊熱毛替她擦了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隨後又替她喂了些熱水。

但小劉萍卻似乎越燒越厲害,小臉通紅通紅的,還不停的胡言亂語,說什麽貓啊、黃鼠狼之類的胡話。

“好大的雨啊!老婆子,給我倒口熱水來!”循聲望去,隻見王武不知何時披著蓑衣已經進了屋子,此時正抖著身上的水珠,準備脫下蓑衣。

李阿婆急忙起身道:“老頭子,你來得正好,小萍不知怎麽地,突然就發起了高燒,你趕緊去給找個郎中來看看!”

王武一聽,連忙走到通鋪前,見躺在**的小劉萍滿臉通紅,雙眼緊閉的喘著粗氣,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些胡言亂語,心裏不由咯噔一下,急忙道:“這是怎麽了?受了風寒?”

李阿婆搖頭道:“先前還好好的,一點受涼的樣子都沒有,突然間就成了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麽病,你還是趕緊去找個郎中來看看的妥當。”

王武聞言,沒作回話,隻是直勾勾的盯著小劉萍的臉,越發覺得她像極了一個故人!心中越發覺得悶堵,“不行!我得去二溝一趟,這病郎中恐怕看不了!”說罷,便轉身又鑽進了雨幕之中。

李阿婆看著王武逐漸遠去的背影,張了張口,什麽話也沒有說出來。

外麵大雨如注,雷電交加,王武卻一心想著當年的事情,他隻顧著急匆匆的趕路,不料隻用得個把時辰的路他卻怎麽走也走不到頭,身上雖然披著蓑衣,但是渾身上下早就濕透了,加之風大,此時他覺得渾身說不出的寒冷,頭也逐漸有些發昏。

“難不成著了風寒?”王武心裏這般想著,同時也加快了腳步,一心想趕快找到二溝村的王大仙,隻道見著了王大仙,事情便可以解決了。但事與願違,走不多會兒,眼前景物便逐漸模糊起來,全身上下愣是使不出一丁點的力氣,抬眼看看前方,似乎離二溝村還有些路程,但前頭景物盡是一片朦朧,什麽東西都看不真切,像是眼前蒙一層薄紙。

就當王武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聲:“王武!做啥呢你!”這一聲宛如一道晴天霹靂,愣是嚇的王武打了一個哆嗦,眼前的事物也頓時清晰了起來,大雨依舊,但自己卻站在一座路邊孤墳墳前,孤墳四周盡是一些剛他出來的泥濘腳印。

王武見此情景,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稀泥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過了許久之後,才稍稍平息。他想起剛才似乎有人叫自己,急忙轉過臉來,見路上正停著一輛牛車,車上端坐著一精神氣色都很不錯的老人,此時老人正盯著自己。

“王大仙!怎麽是您?”王武一見老人,頓時來了精神,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來到車前說道:“大仙,我這正要去找您,卻不知為何怎麽也走不到二溝……”

剛才叫王武名字的不是旁人,正是已年過八旬的王大仙,此時他依舊身著一身青灰色長袍,手邊依舊是多年前的那個木箱,除了臉上多了些皺紋,卻與幾十年前那般模樣相差無幾。王大仙道:“方才若不是我將你喚醒,今日你這條小命恐怕就要撩在這兒了!剛才你是否覺得怎麽走路都還是那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