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結束

隻是一句對話的時間小馬已經拐了個彎。楊帆心存疑惑快步追過去,等趕到小巷子裏他已經上了那輛黑色的出租車,車子發動向前方開走,開出沒有一百米突然淩空消失。看著消失在空氣中的黑色出租車,楊帆目瞪口呆,好在他夠機靈記住了車牌號碼,但車牌號碼卻甚是奇怪,車牌的黑色的,號碼也是黑色的,很簡單的幾個字DF1818。

從趙建國身體裏脫離出來的淡淡人影,應該就是他的魂魄,可什麽人能夠帶走人的魂魄?楊帆仔細琢磨小馬最後說的那句話“我叫小馬,牛頭馬麵的馬。”牛頭馬麵的馬?那不就是馬麵?想到這裏他忙搖了搖頭,感覺太荒誕了。

不管小馬是誰,是什麽人,現在的都成了一個謎,但就像他說的那樣,自己沒有能力解決趙建國的屍體,隻有回去找丁建明讓他來處理這一切。

趙建國已經死去,他還不知道靈虛和丁羽怎麽樣了,一夜折騰天色已經漸漸發白,這個時間路上根本沒什麽人,出租車也少的可憐,他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也不敢攔車,不是每個出租車司機都像小馬一樣敢拉他。

好在他記住了來時的路線,深吸了兩口氣邁開大步向丁家跑去,雪花仍然飄飄灑灑的落下,他的心中既悲涼又感到著急,悲涼的是趙建國的生命走到了終點。著急的是他不希望靈虛出事,這個老人還代替自己頂在黑貓的身體裏,黑貓身體裏的力量無比強大他已經不在年輕還能不能頂的住?

快到丁家天空已經亮了起來,離老遠就見虎子站在門前四處張望著,見他跑過來急忙迎上來,楊帆心中湧起一絲不好的念頭,著急的問:“虎子你在這幹什麽?”

虎子看見他跑過來:“你終於回來了,丁總讓我在這裏等著你。”

“丁家小姐和老人都醒過來了嗎?”

“醒過來了,但是老頭很沒精神。”

楊帆和虎子說著話快步衝上二樓,所有的人都在,但是都背對著他圍了一個圈卻沒看到靈虛。他心中咯噔一下,雙眼睜大推開擋在前麵的張西瓜,就見靈虛仍然躺在九宮八卦陣中,臉上帶著微笑卻是氣息全無。

他猛然回頭看著張西瓜厲聲問:“怎麽回事?”

張西瓜哽咽著道:“靈虛師叔沒挺過去,他去了!”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楊帆臉色蒼白,感覺全身的力氣像是突然被抽空,一屁股坐到地上呆呆的看著靈虛。丁羽見他這個樣子不忍心的走過來勸他:“節哀順變吧,他跟我們說不希望看到你傷心。”

“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楊帆沉聲問。

丁羽沉默了一下:“你消失不見了,黑貓也停在原地動也不動,我和靈虛都很著急。我幫不上什麽忙,隻能為你祈禱。靈虛把手放在黑貓身上念著咒語,過了十幾分鍾黑貓突然可以動了,但是它的動作非常慢,靈虛感覺不好,吩咐我躲起來,然後他也消失不見了,我沒走就站在黑貓身邊,黑貓在一點點的動,過了好久突然黑貓身上列開一道口子,接著消失不見,我就醒了過來。”

“楊帆,你別傷心了,靈虛要是在天有靈也不願意看見你傷心的。”

聽到丁羽的話,楊帆心中升起怒火,經曆了這一切的他越來越看這個一會想死,一會想活的千金大小姐不順眼,沉聲對她道:“離我遠點!”

丁羽沒想到自己一番好心竟然換來這麽一句,嘴一癟,委屈的朝他嚷:“你,你怎麽這個樣子?我是好心你知道嗎?”

“收起你的好心吧,要不是你一會想死,一會想活,他會死嗎?對一個不尊重生命的人,你還能指望別人去尊重你嗎?”楊帆的冷冷的說著,看著躺在地上的靈虛心中卻一陣刺痛。

丁羽被他罵的愣住,轉頭去看丁建明,丁建明歎息一聲拍了拍她卻什麽也沒說,張西瓜見楊帆如此悲傷,湊過來對他道:“靈虛師叔走的很平靜,在他走之前還是清醒了一陣子,他跟我說他很欣慰收了你這個徒弟,遺憾的是,他沒能親手教你什麽本事,更遺憾的是他沒親耳聽你叫他一聲師傅。”

張西瓜說到這,楊帆再也忍不住悲傷眼淚一滴滴留下,望著靈虛身前,大喊了一聲:“師傅!”這一刻他心中無比難過,他感覺得出來靈虛對自己的關心還有喜愛,但是內斂的他卻一直都沒有對靈虛叫出師傅這兩個字,沒想到這卻成了靈虛最大的遺憾。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是那麽的沒用,母親死去自己看著無能為力,碰到一個喜愛自己的師父同樣死去自己無能為力,難道自己真的這麽沒用嗎?還是自己生來就是不祥之人,凡是對自己好的人都會遭到不幸?

張西瓜不忍心見他這個樣子,急忙道:“靈虛師叔走的很平靜,他告訴我,他的所有東西都留給你,並讓你將他的骨灰帶回三茅山葬在靈官殿後麵和曆代祖師在一起,靈官殿裏麵有道家書籍讓你自己學習。”

楊帆點點頭,忍住心中的悲痛站起來對丁建明道:“丁總有兩件事我想求你。”

“你救了丁羽,我感激還來不及,千萬不要說求不求的,隻要我能做到一定會去做。”

“趙建國是一個可憐的人,他的屍體現在還躺在醫院後麵沒有人管,我讓求你把他認領回來,找個地方安葬了他,師父的事不用你操心,自然有我這個徒弟來做。”

“別這麽說,你師父是為了救小羽才去世的,我怎麽都要盡一份心意,可是這個趙建國是怎麽回事?”

趙建國的事從頭到尾隻有楊帆一個人經曆過,別人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都是一楞,楊帆沉默了一下,把夢境中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趙建國所經曆的太過淒慘,眾人聽完都沉默無語,過了半餉丁建明才憤怒的道:“他的女兒和前妻也太過分了。”

說到這裏餘怒未消的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就聽丁建明沉聲道:“是我,我是你姐夫,我現在要求你跟你妻子離婚,如果你不離,請你離開北方製藥。不要問為什麽,還有你通知一下劉天宇,北方製藥和他的合約全部廢除,想要打官司就讓他來,從今天起我要全麵打擊劉天宇的生意。”

丁建明說完掛了電話,臉上表情卻是無比凝重,低沉著說了一句:“我也讓他們也過一過窮人的日子。”

這一刻他不在是那個善良的父親,完全變了一副姿態,強硬而又果斷,顯示出一個手掌大權,殺伐果斷企業家的氣度。

天漸漸亮了,又是一天忙碌的開始。

一個星期後,丁建明的書房中,楊帆和張西瓜向丁建明告辭,丁建明看著兩個下了決心要走的年輕人,無奈的點點頭。說實話他在內心裏很是欣賞這兩個年輕人,但是不管怎麽勸兩人還是堅持離開,自己給兩人的支票,誰也沒收,隻是收下了兩人和靈虛一個月的工資。

看著兩張年輕的臉孔,丁建明歎息一聲:“有一天想要工作了,就回來,北方製藥永遠歡迎你們。”

楊帆沉默了一下:“謝謝你丁總,謝謝你幫師傅和趙建國處理了後事,師傅的遺願是回到三茅山,我也想去學習一下,所以還是感謝你的好意了。”

丁建明歎息一聲:“既然決定了,我也留不住你們,隻能是祝你們一路順風了,但是記住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一定要通知我一聲,不管怎麽說大家也是相識一場。”

楊帆點點頭卻什麽也沒說,帶著張西瓜走出辦公室向門外走去。虎子和王碩在門外等著送兩人。丁建明走到窗戶邊看著越來越遠的楊帆和張西瓜無奈的搖搖頭,就在此時他書房的門被推開,丁羽穿著一身戶外服裝背著一個大旅行包走進來。

丁建明見她這副樣子,沉聲問:“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是的爸爸我已經決定了,你也知道楊帆救了我這代表什麽。從今往後我已經離不開他了,這就是我的命運,但我無怨無悔。”

丁建明沉默一下臉上突然露出濃濃的哀傷:“別人隻看到你我的風光,可誰又知道你我心中的悲苦,你跟定了楊帆,可他這一路上不知道要經曆多少艱難險阻,他救了你,又何嚐不是害了你。”

丁羽臉上露出一絲堅決:“就算千難萬險,也比在這裏等死強,或許這一切都是上帝安排好的,如今我已經沒有了選擇。爸爸,我要離開你了,你一定要保重身體。”

丁建明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十歲,看著丁羽笑了笑:“既然下了決定就去吧,但是要學會照顧自己,你也看到了,這個世界十分殘酷,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丁羽點點頭,毅然轉身沒有回頭,隻剩下丁建明在書房裏看著外麵的天空呆呆出神。

開往江蘇的火車上,張西瓜坐在靠窗戶邊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楊帆小心的捧著靈虛骨灰順著他的目光向外麵看。

火車汽笛已經拉響,眼看就要開動,一個戴著遮陽帽的女孩來到她倆座位前問:“喂,你們誰幫我把行李放上去?”

這聲音無比熟悉,兩人都是一楞,回頭一看,丁羽洋洋得意的站在他倆麵前,楊帆皺了下眉頭:“你來幹什麽?”

“我去旅遊。”丁羽笑著回了一句。

“嗚嗚….”汽笛聲連響兩聲,火車發動向前方駛去。

遠方風輕雲淡,白雲幾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