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青弦他們的沉默震耳欲聾。

風天縱將匾額撿起來,擦去上麵厚厚一塵灰,重新掛在門上。

蘭斯嘴角微抽,道:“院長,風老師,我們不至於窮到租不起好一點的驛站吧?”

他此刻格外佩服行不規、風天縱,能在長生天這個處處奢華的地方,找到這麽一個搖搖欲墜的破爛驛站。

他在這裏生活了幾年,從未發現過長生天還有這麽一座仿佛被遺棄許久的爛房子。

“說什麽呢,現在是特殊時期,除了靈師學院的專屬驛站,其他驛站都是留給前來觀賽的人住的,想租都沒資格,好多人現在還在睡大街呢。”風天縱道,麻利地開始清除屋裏的蛛網。

“那為什麽就我們學院的驛站這麽破爛?”青弦幾人跟進去,也拿起東西開始打掃。

“因為流浪者收容學院從建立開始,到現在十一年了,還是第一次來這裏參加青雲大試,這些學院驛站,並不固定是哪個靈師學院專屬,都是根據上一屆學院大比的學院排名劃分,好的驛站,自然是分給排名靠前的學院,我們流浪者收容學院從來沒參加過學院大比,分到的驛站就是誰都不要的,也就是你們看到的這個驛站。”

“這十一年來,這個驛站門上掛著的匾額就沒有換過,一直是我們流浪者收容學院,但因為我們從來沒在這裏住過,所以一直無人打掃,也無人維護,這才在風吹雨打中,越來越破爛。”

“今年先將就著住一下吧,明年,我們一定會去最大最豪華的驛站!”

風天縱說得壯誌淩雲,話音中充滿篤定。

青弦幾人看著他,輕輕笑起來:“嗯,明年,流浪者收容學院的匾額一定是掛在最大最豪華的那座驛站!”

“小白!”

“師父!”

“青弦!”

青弦他們的話音剛落,一道道歡喜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謝飛白眸光一亮:“是哥哥!”

青弦望出去,就看到謝飛墨、金長歲、司空城的身影。

他們在走近驛站,看清驛站全貌的那一刻,臉上笑容戛然而止。

“這……真的是流浪者收容學院的驛站嗎?”金長歲張大了嘴巴,聲音中充斥著不可置信。

心裏默默道,跟“流浪者”三個字還挺搭的。

青弦他們走出來,直到看到他們,謝飛墨幾人才相信這真的是流浪者收容學院住的地方。

謝飛墨皺眉道:“這種地方怎麽能住人呢,青弦,小白,你們要不來謝氏世家的驛站住吧,那裏還有空餘的房間。”

“不用了,我們就在這裏,收拾一下,還是可以住的。”青弦搖頭拒絕。

這既然是依據學院大比後的排名劃分的,他們認,不想利用特權,打破這個規則。

謝飛墨欲言又止,謝飛白笑著道:“哥哥,這裏挺好的,安靜。”

他絞盡腦汁,才想出這麽一個優點。

謝飛墨還欲說什麽,這時,一道聲音穿過來,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

“這流浪者收容學院在哪裏啊?怎麽沒看到他們的牌子?他們不會沒有住處吧?”

這道聲音,幾人都很熟悉,正是權以柄的。

他們看過去的同時,他們也望了過來。

“三皇子殿下,他們在那兒呢!”

隨著這人一指,權以柄轉頭,恰好對上青弦他們的目光。

當看清青弦他們身後的房子長什麽樣,權以柄先是愣了一瞬,緊接著發出爆笑:“哈哈哈哈我沒看錯吧,這個破爛房子,就是權亦他們住的地方?嘖嘖,這破房子,給狗,狗都不住吧,倒是挺符合他們的氣質,一群流浪漢就該配這樣的爛房子哈哈哈哈!”

權以柄笑得直不起腰,跟在他身邊的一群人也跟著笑,笑聲裏滿是嘲諷與奚落。

“難怪我們一直找不到流浪者收容學院住的驛站,誰能想到,在長生天還有這麽破爛的房子。”

“活該啊,一群廢物,就該住這樣的地方!”

“太好笑了,他們不管怎麽說,也是來自大家族,錦衣玉食長大,是怎麽接受住在這裏這麽大的落差的?”

“說不定流浪者收容學院的房子也長這樣,他們早就住習慣了!”

青弦幾人看到他們,眉目間的神色變得冰冷。

青弦給了權亦、楚魚他們一個眼神,幾人心領神會,下一刻,他們身形一閃,出現在權以柄他們身前,他們正笑得得意時,青弦幾人手下毫不留情地一拳揍在了他們臉上。

青弦這一拳,令權以柄的身體直接飛出幾米,重重砸在地上,他的臉頓時被砸出紅印,鼻血淌下來。

權以柄捂著自己鼻子,疼得滿地翻滾。

其他人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鼻子都被打歪了。

他們倒地哀嚎,再也笑不出來,隻有眼角浸出的淚花。

青弦一腳踩在權以柄的胸膛上,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冷聲道:“要麽滾,要麽再揍你一頓!”

她身上氣勢凜然,那瞬間,權以柄感覺自己在青弦腳下動彈不得,身上連靈力都調動不出來,無形的壓迫感,令他呼吸一滯,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也忘了哀嚎,隻是震驚地望著青弦。

隻是一年不見,她怎麽變得這麽強了,竟能對他完全壓製!

她現在到底是什麽修為境界!

“聽清楚了嗎?”

青弦的聲音再次響起,令權以柄渾身一激靈,回過神來,他咬牙切齒道:“我們走!”

得到他的這個回答,青弦收回腳,權以柄連忙滾出一段距離,遠離青弦後爬起來,換了副嘴臉,指著青弦他們惡狠狠道:“你們給我等著,等青雲大試開始,看我怎麽對付你們!”

隨後又看向自己幾個跟班,“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走!”

說罷,就狼狽地帶著一群人跑了,仿佛後麵是什麽洪水猛獸般。

金長歲看得驚奇不已,對權亦道:“太子殿下,你和三皇子真的是一個父親生的嗎?怎麽差別這麽大?”

權亦沒回答這個問題,伏邪悠悠道:“他母妃蠢,他自然也跟著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