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弦抿緊唇,看著他們,這瞬間,她腦海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漸漸被遺忘。
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留在這裏。
隻要留在這裏,她就能永遠與在乎的人生活在一起,永不分開。
這正是她渴望的。
青弦看著麵前的娘親,娘親溫柔地注視著她,等著她將手放在她的手上。
“小弦兒,怎麽了?你是不喜歡娘親了嗎?你要與娘親分開嗎?”
遲遲不見青弦有所動作,娘親秀美的臉上,流露出受傷的神色。
青弦的心驀地痛了一下,她不願看到娘親的臉上出現這樣的神色。
可是……
青弦抬手,召喚出天使之刃,對麵前的白衣女子道:“你不是娘親,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
白衣女子用驚訝的目光看著她:“小弦兒,你在說什麽胡話呢。”
“娘親不會說出讓我永遠留在她身邊這樣的話。”青弦一字一句,聲音逐漸冷厲。
幼時的她,願望隻有一個,那就是永遠與娘親在一起,隻要與娘親在一起,她就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
但娘親告訴她,她終會長大,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天地,她不應停留在一個地方,要去見更廣闊的世界,這些會組成她寶貴的記憶。
而她,會永遠在她身後,支持她。
她若累了,隨時可以回到娘親身邊。
但不能因為不想與娘親分開,就放棄去看世界,追求自己的夢想。
所以,娘親不會說出,讓她留在小院,永遠陪在她身邊這樣的話。
青弦一劍,斬破幻境。
幻境分崩離析,青弦腦海裏缺失的記憶隨著幻境消失,慢慢回歸。
先前被遺忘的,正是青雲大試。
與前一次不同,這一次進入幻境,她就忘了自己正在參與青雲大試的考驗。
到此時,她終於明白,二試“信念試”考驗的是什麽。
若她剛剛,同意了娘親,留在小院,永遠陪在他們身邊,便是考驗失敗。
很快,青弦就被傳送回了臨天廣場。
此時臨天廣場上,八個場景中,有七人沒有抵擋住**,選擇了留在幻境。
聖靈帝看了片刻,失望地搖搖頭。
“可以將畫麵換到青弦他們七人身上嗎?”聖靈帝看向右邊的雪萊。
雪萊笑著點頭:“自然可以。”
他也正有此意。
然而不等他付出行動,下一刻,青弦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臨天廣場上。
雪萊愣了一下,隨即失笑:“看來是不用了。”
三大學院院長再次驚訝:“她怎麽又是第一個!”
不隻是他們,周圍看台上的其他人,腦海中也閃過了同一個念頭。
“真是一次又一次打破了曆屆青雲大試中的記錄啊。”聖靈帝看著青弦,眼中盡是欣慰與自豪。
無論是一試還是二試,青弦通過考驗的速度,都一騎絕塵,打破了過往最快通過一試、二試的記錄。
尤其是這二試,這才剛開始沒多久,青弦就從幻境裏出來了。
“那就看看流浪者收容學院其他人吧。”聖靈帝再次對雪萊道。
雪萊點頭,然而,又不等他有所動作,臨天廣場上,幾道白光閃過,權亦、楚魚、蘭斯六人的身影出現,他們也被傳送了出來。
聖靈帝沉默半晌,旋即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原本還想看看權亦這臭小子心中的欲望是什麽,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從幻境裏出來了。
青弦看向權亦,卻發現權亦白淨俊秀的臉上,帶著還未消去的緋色。
她眼中露出驚訝,一眨不眨地看著權亦,權亦躲閃著她的目光。
“一一,你的臉怎麽這麽紅?”青弦湊近權亦的臉,好奇地問道。
“熱的。”權亦胡謅,在看到湊在自己眼前的青弦時,臉更紅了。
伏邪在權亦的識海中,笑得四仰八叉。
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一聲慘叫後,伏邪又蹲在權亦識海的角落,開始默默畫圈詛咒權亦。
青弦的手搭在權亦額頭上,手下的溫度確實帶著不正常的熱,青弦信了他的說辭。
“那不是三皇子權以柄嗎?”楚魚的聲音傳來,轉移了青弦的注意。
青弦循著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離他們不遠,呈現出的八個幻境場景中,其中一個,就是屬於權以柄的幻境。
幻境呈現出來的景象,顯然是在聖靈皇宮。
權以柄一身黑金長袍,坐在帝位上,笑容得意,對下麵跪在地上的“權亦”道:“權亦,你可曾想到,你也有今天!”
“權亦”害怕得身軀不停顫抖,他一個勁地朝權以柄磕頭,響亮的磕頭聲,響在了每個人耳畔,不消片刻,“權亦”的額頭上,便布滿鮮血。
他用卑微、討好的聲音,大喊道:“三皇弟,求求你,饒我一命吧,我願為你當牛做馬!”
權以柄起身,走到“權亦”麵前,將他一腳踹翻在地,碾著他的胸膛,惡狠狠道:“誰是你的三皇弟!老子現在是聖靈帝國新的帝王!”
這一幕,不僅落在了青弦他們眼中,也落在了在場其他人眼中,剛剛還因為青弦他們如此快的速度就通過了二試,喧鬧不止的人群,頃刻間安靜下來,氣氛變得詭異。
他們小心翼翼地看了權亦一眼,隨後又看向坐在主看台上的聖靈帝。
聖靈帝右手支著腦袋,饒有興致地看著幻境中的畫麵,似乎並未因此動怒。
青弦、楚魚、蘭斯他們看向權亦,權亦麵無表情,未受眼前一幕影響。
看著幻境裏的人頂著權亦的臉,對囂張的權以柄磕頭求饒,幾人默默別過臉。
這一幕,不忍直視。
風天縱憤憤道:“簡直是欺人太甚,我們小一一不要麵子的嗎!”
“他都要玩完了,你就讓讓他吧。”行不規的目光遙遙落在聖靈帝身上,玩味地笑了笑。
風天縱一愣:“什麽意思?”
行不規沒接著說下去,隻是拿出酒壺,喝了口酒。
陸陸續續的,越來越多人被傳送出來。
每個人在回到臨天廣場那一刻,都明顯鬆了口氣。
權以柄在幻境裏得償所願,差一點就留在幻境中時,他忽然想到:“不對,權亦那家夥,就算是死,也不會有這麽卑微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