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們的聲音,一個龐然大物破海而出,掀起滔天巨浪。

閃電銀白的光輝照射在上麵,勾勒出它冷硬的外形。

是一頭巨大的黑色骨龍。

它骨架龐大,每一根骨頭都粗壯而鋒利,散發著幽暗的黑光,仿佛最純粹的黑暗之力凝成,全身裹挾著陰森死亡氣息。

它昂著頭顱,一雙空洞的眼眶中燃燒著兩團熾熱的紅色火焰,如同地獄業火,冰冷卻又帶著強大的侵略性,令人不寒而栗。

它張嘴,發出一聲震懾天地的咆哮,頃刻間,海水翻騰得愈加洶湧。

“轟隆——”

又是一聲雷鳴滾滾而來,在天際猝然炸響。

閃電撕開雲層,灑下幽冷的光輝。

岸上,所有人抬頭,注視著屹立在骨龍背上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少年長發披散,隨著呼嘯的海風飄揚著,天地間,萬物皆黯淡,唯他一身紅衣,奪天地之色,似紅日,也似烈焰,屹立在骨龍之上,醒目、耀眼,有著天地間唯我獨尊的強大氣場。

僅是這麽一個背影,就讓岸上一群人激動到渾身顫栗。

他們望著他,望著自己的神明,心情澎湃,眼神卻越發虔誠。

這是他們的王,是黑暗絕對的主宰者。

他們等了上萬年,終於等到他歸來!

天空中彌漫的威勢逐漸增強,無形中似乎有一隻大手在不斷擠壓著這處空間,漸漸的,岸上的眾人感受到自己的靈魂仿佛被壓迫,他們蒼白著臉,看向漆黑蒼穹中,那滲出來的白色光輝。

那是光明之力,是這世間最強大的光明之力。

來自天地共主!

所有人眼神驟然變得凜冽。

祂果然來了!

紅衣少年站立在骨龍上,一雙血瞳淡淡地看著蒼穹中那蓄勢完成的暗紫色天雷。

隨著這紫光從雲層間滲透出來,岸上眾人臉色再次一變。

他們眼睛倏然瞪大。

“神罰!”

這天雷並非普通天雷,而是隻降臨在神明身上的神罰。

以“神”冠名,神明亦可殺!

有人倒吸口涼氣。

“真狠啊……”

神罰的出現,令他們臉色越來越難看,靈魂開始不穩,身軀幾乎要抑製不住本能匍匐下去,一股對神罰根深蒂固的恐怖占據他們內心。

他們咬牙抵禦著,眼睛被逼到充血。

“轟——”

神罰降臨,響徹天地,撼動得黑海波濤洶湧,大地顫動。

一道碗口粗的暗紫色閃電直直朝著骨龍劈去。

麵對眾神聞之色變的神罰,紅衣少年隻是輕揚了揚唇角,聲音磁沉優雅。

“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這點本事!”

話落,他縱身飛出,直迎神罰,沒有半點要躲閃的意思。

兩股世間最強大的力量碰撞,引得天地震**,空間出現數道裂痕。

來自無界外的颶風從裂痕中穿透進來,隨著餘威一起,擴散至整個空間。

岸上眾人連忙使出渾身解數抵禦。

自蒼穹中散發出的光輝強盛到令他們無法直視,也就無從得知那方是什麽情況。

但他們堅信,他們的王一定會贏。

雷鳴還在繼續,閃電一道接著一道,明明滅滅,令他們眼花。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感到腿麻時,天邊的雷鳴消失,充斥在蒼穹中的白光逐漸散去。

黑海海麵慢慢恢複平靜。

他們精神一振,緊緊盯著天穹。

巨大的黑色骨龍再次露出身影。

它翱翔在半空,睥睨著他們。

少年的身形從逐漸散去的白光中脫離出,緩緩落在骨龍背上。

他的手裏多了一把黑色重劍,劍身上流溢著赤紅色的紋路。

對上他那雙紅得妖冶的血瞳,所有人再次低下他們的頭顱,單膝跪地,聲音中飽含激動。

“拜見吾王!恭迎吾王歸來!”

“拜見邪尊!恭迎邪尊歸來!”

權亦隻淡淡看了他們一眼,就收回目光,視線落在手上的聖靈仙戒上。

聖靈仙戒散發著微微白光。

感應到什麽,權亦愉悅地勾起唇角。

他那雙嗜血冰冷的血瞳中,此刻流溢出了繾綣之色。

“阿弦……”

他輕輕呢喃著這個他日思夜想的名字。

他感應到她的思念。

下一刻,骨龍帶著權亦的身影,轉瞬消失在天際。

徒留下一群茫然無措的人。

“啊?邪尊就這麽走了?”

“吾王還是一如既往啊。”

“尊主被困這麽多年,估計積攢著一肚子火氣,要去發泄出來。”

……

幽影山脈,秘境空間。

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沒用太長時間,就找好了每棵樹對應的正確位置,楚魚與江南憶相互配合著,將它們挪到正確位置。

隨著最後一棵樹落地,眾人緊張得不敢眨眼,直勾勾望著麵前的樹林,等待它的反應。

青弦在這一刻也是緊張的。

這隻是她的一個推斷,並不能確定這是否真的是離開樹林的辦法。

如果不是,那他們這麽長時間的努力就白費了。

好在,隨著白光起,藤蔓地很快就有了變化。

樹木之間出現一道道白光,將它們連接起來,似乎組成了一個陣法。

陣法散發出的光輝逐漸強盛,逼得眾人無法睜眼,他們抬手,擋在眼前。

慢慢的,光輝弱了些,他們立馬定睛看去。

他們麵前,出現了一道傳送門。

眾人大喜過望。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他們歡呼雀躍。

獅炎耿搶占先機,趁著眾人反應過來之前,擠開前麵的人,率先進入傳送門。

赤焰獸學院的其他人緊隨其後。

走在最後那個,在踏進傳送門之前,還轉過身,笑嘻嘻地對青弦他們道:“哥哥們先進去為你們探探路!”

說罷,一腳踏進傳送門。

葉冥霜反應過來,氣得跳腳:“太無恥了!明明是我們大家一起出的力,憑什麽他們先進去!”

季殊厭好整以暇地看著傳送門:“他們先便他們先吧,走在前麵,未必就是好事,如果有什麽危險,他們在前麵,替我們擋了,我們走後麵,就輕鬆多了。”

聽到這話,葉冥霜眸光亮了亮:“有道理!”

她不再氣了。

其他人也不再氣憤。

他們看著楚魚、季殊厭他們,經過這次的事,他們對他們的印象,已經漸漸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