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河神的活人祭品

我以為自己眼花了,再次揉了揉,那個腦袋還在江裏麵,因為太黑,看不到五官,好像是一個人在水中遊泳,唯獨露出了一個頭來。

不止這樣,我越細看,發現人頭不止一個。

那江水裏,陸陸續續的浮出來好多個頭顱,他們隨著江水的拍打,慢慢朝岸邊靠攏,我見此,有點慌的喊束傾:“怕是江裏的水鬼被我叫來了,這麽多隻都往這邊過來了,怎麽辦呀?”

他安慰我道:“別慌,這些都是數百年來沉寂在望江中的孤魂,他們也許是以前戰爭的流民,無家可歸,死後更無人為他們超度,所以他們就留在了這望江之中;如今你的巫師之力已經遠大於從前,所以你一在江邊擺招魂陣,這些亡靈便聞風而來,企圖能得到你的庇佑!”

聽此,我底氣頓時足了些。

“我的庇佑?那我需要為他們做什麽?”

束傾搖了搖頭,很無奈的回答:“這世間的亡靈何其多,哪裏是你能顧得過來的?”

我點點頭,說得也是。

但是轉眼間,擺著招魂陣的高台周圍,圍滿了亡靈,他們神情僵硬的凝視著我,仿佛有話說,卻不得開口。

“束傾,沒對勁啊!”我將這些亡靈外貌特征看在眼裏,伸手拉了拉束傾的袖子。

“嗯?”

“你不是說這些亡靈是不同時間死在這望江的苦命人,可為何他們身上穿的都是一樣的衣服?”

束傾被我這麽一提醒,忙轉身去看。

這些亡靈身上穿的全是白色的衣褲,領子上縫的是盤扣,肯定不是這個年代的,而且看得出來,這些人死前年紀都不大,十幾二十歲。

“告訴我,你們是怎麽死的?”我指著其中一個亡靈問,他目光如死水般的望著我,沒有應答。

我又指著另外個女子問:“你們到底怎麽死的?”

這次,女子的靈體僵硬的抬起了一隻手臂,食指指向望江深處。

他們的靈體留在了這裏,我自然知道他們死在這裏,可是怎麽會有這麽多年紀相仿的人,穿著同樣的衣服死在這裏?

這望江在百餘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束傾這時很沉重的說:“我想我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的目光掃過來,午夜裏,被一眾幽怨的亡靈圍著,是誰也沒辦法像沒事兒人一樣聊天吧?

“他們全部是祭品!”

“祭品?”我吃驚的望上束傾夜色中沉穩的臉。

“望江河畔,一直有這樣一個傳說,說河神每年都會食用一對年輕男女,舊社會的人比較相信這些,所以每年都會挑選一對年輕男女來作為祭品,獻給河神,想必這些人就是那時候的祭品了吧!”

這種用活人獻祭的事,我以前隻在小說裏麵看見過,原來還真有迂腐不堪的人這樣做。

可憐這些亡靈生前,都是大好的年紀,怪不得過了這麽久,他們的魂魄都還困於此,既被獻祭給河神做了祭品,在當時看來,應該還是至高無上的榮耀,誰又會想到,他們隻不過是去送死!僅此而已!

“那現在我們要怎麽做?玲珊的魂魄不在這裏。”我犯了傻,準備了這麽久,卻連玲珊的麵兒都沒見到,我都懷疑她的死因是否是溺水而死了!

“遣散了這些亡靈,我們走!”束傾雷厲風行的拿起招魂陣上的煤油燈,輕輕一吹。

周圍的景象突然空了許多,剛才那些圍著我們的亡靈全部在他吹燈的一瞬間消失了!

我心中的壓抑感也好了很多,我看向那寬闊的江麵,問束傾:“你說,這望江之中,真的有那傳說中的河神嗎?”

束傾快速收拾起招魂陣,語氣清淡的回答我說:“這個世界上,什麽都有,也可以什麽都沒有----”

他有時候說的話,真是聽不太懂,也許跟他已死多年的心情有關吧。

也罷,我現在心裏煩惱的事太多,無心去過問關於這河神的事。

“玲珊的魂魄會不會已經被人抓走了?”回去的路上,我擔心的問。

沒有按照計劃中那樣,招到玲珊的魂魄,在看到了那麽多亡靈之後,我才深切的感受到了,玲珊已死的真實感。

如果我找不到她的魂魄怎麽辦?怎麽辦?

如果殷無望還是不答應幫我喚醒束安怎麽辦?他會不會沉睡在他的身體裏永永遠遠?

無數個可怕的擔心,在我腦子裏閃動,束傾擔憂的眸光看過來,輕聲喊道:“小仙,別想這些了,你已經盡你所能去做了,救不回玲珊,也是她陽壽已盡了!”

我將頭靠在車椅子上,自暴自棄的說:“還是我不夠強大,連一個如此簡單的招魂陣都布不好!如果是束安的話,今天的結果一定不一樣……”

他安靜的聽著我說話,任由我抱怨著自己。

到了家裏麵,我因為實在太累,洗漱之後,倒在**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抱著我,在束安消失的這許多天來,我一直都做著這樣一個夢。

我知道這是在做夢,但是做夢也好啊,我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真的好想他,好怕這個冰冷的夢突然醒了,我就再也見不到束安了!

“束安!你回來了嗎?”夢裏我卷縮在他寒冷的懷抱中,他就這樣抱著我,沒有回答。

我小聲哭泣著說:“我好想念你啊!束安!”

“小仙----”

他終於叫了我的名字,是那種低沉中帶著沙啞的聲音。

“離開吧!”他在我耳邊說。

“離開誰?”

他就再也沒有回答了!

我在夢裏掙紮了片刻,被身上的寒冷帶出了夢境。

身子從**坐起來,望著這沒有束安的房間,不知所措的坐著。

片刻,我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就在我手腕上,有什麽冰冷潮濕的東西黏在上麵。

我將手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冰渣!

雖然已是初冬了,但外麵無論多麽冷,室內都不可能結出冰渣,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剛才不是在做夢,束安回來了,他在我耳邊說了三個字: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