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冰龍蘇醒了,少爺,我們得離開了。”凡伯環視四周,觀察著四周的一舉一動,他知道冰龍已經蘇醒,隨時都可能向這邊遊來。

“孩子,快跟凡伯走……”女子見勢危急,急忙說道。她知道冰龍的凶悍,如果被冰龍纏上,凡伯一個人自然可以脫身,但如今又羽卿晨在,以凡伯的性子,自然不會丟下羽卿晨不管,屆時恐怕兩人都會凶多吉少。

“娘,孩兒舍不得娘。”羽卿晨也明白情勢危急,但等了十二年,終於見到了娘親,相處時間卻是如此短暫,任誰也不會甘心,任誰也不願就離開。

“孩子,你是娘的希望,你快走,我們會有重逢的那一天的,凡伯,快帶孩子走。”女子焦急的說道。

“嗷……”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女子知道冰龍正向這邊遊來。

“少爺,快走,夫人,保重。”說著凡伯一手提起羽卿晨,便向岸邊飛去,不敢停留,立刻按來時的路線往回走。

幸好凡伯對雪獄十分熟悉,幾次都躲過了了冰龍的巡視,成功的退出了寒冰雪獄。

樓外卻已通明,天色亮了,樓外麵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凡伯他們剛出門,便見葉濃城背對著他們負手而立。

凡伯和羽卿晨一時大驚,也不奇怪,在雪獄中凡伯到底還是被冰龍發現,雖躲過了冰龍的巡視,但冰龍的吟叫聲,葉濃城還是能感受到的,故此,葉濃城也才會出現在他們麵前。

良久,葉濃城終於開口了,而之前,凡伯與羽卿晨則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你們倆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闖雪獄禁地。”

聲音很謙和,很平緩。但凡伯與羽卿晨聽起來卻覺得分外刺耳,暴風雨之前都總是寧靜的,而葉濃城這反常的舉動,方可知背後醞釀著多大的風暴。

“老爺,要責罰就責罰我吧,和這孩子無關。”凡伯答道。動作語氣十分恭敬,卻任誰也能聽出聲音在顫抖。凡伯太了解葉濃城的脾氣了,知道自己背著他帶羽卿晨進寒冰雪獄對葉濃城來說形同背叛。而且,如果是帶其他人或許不會有多大麻煩,但偏偏羽卿晨太過特殊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和凡伯沒關係,隻管衝著我來……”羽卿晨搶上前道,他已經決定離開葉府,離開之前自然會把自己對他的所有的怨氣發泄出來,羽卿晨知道激怒葉濃城的後果,可是此時的他不再害怕這些,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他也知道葉濃城的修為是何等之高,和他爭魚死網破絕無可能,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跟他拚無疑是雞蛋碰石頭,可他毫無畏懼,忍氣吞聲十二年,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那怕是以命相拚。

“還輪不到你說話,凡伯,念你在葉府為奴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可以不和你計較此事,但這野種不同,按家規,刨心挖肺,棄屍荒野。”葉濃

城大聲道。

“老爺,求你手下留情,放過這孩子吧……”說著凡伯擋在羽卿晨身前。

“昨天我已經饒過他一命了,今日沒這個必要了,讓開。”葉濃城吼道。

“嗬嗬,一個大老爺們兒,心胸竟然容不下一個孩子,真是滑稽之極呀。”羽卿晨見葉濃城咄咄逼人,不覺笑道,之後又接著道:“你這個魔頭,這些年出了殺人,你還幹過什麽事?我娘做錯了什麽?你要將她關在這裏麵?你說我是野種,那你是什麽?”語氣蒼勁有力,一反羽卿晨平時的樣子。而凡伯臉色也頓顯蒼白,暗暗的拉了拉羽卿晨的衣角,示意他別再說話,羽卿晨方才住了嘴。

“別再我麵前提你娘,要不是看在她對我還有用的份上,我早就殺了她了,你這野種,見鬼去吧。”說著,葉濃城便揮掌向羽卿晨頭頂劈去,其速度之快,無法形容。葉濃城與羽卿晨相隔數丈,可就在眨眼之間,便覺人影一閃,便見一手掌劈來,其速度快到讓羽卿晨幾乎來不及作任何反應,眼見手掌劈來,定是腦漿四溢,可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隻見一隻手橫擋在自己頭頂,擋住了手掌的攻勢,手剛好截在葉濃城的手腕之處,方才止住掌勢,不然羽卿晨此時定是血灑當場。葉濃城見有人出手,不覺怒道:“凡伯,你想反了嗎?”

“老爺,求你放過這孩子吧。”凡伯用懇求的語氣央求道。

羽卿晨見狀大聲道:“凡伯,別求他,讓他殺了我吧,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他的。”

“放肆……”葉濃城聞言大怒,便又欺身揮出右掌,想要一掌擊斃羽卿晨,凡伯見勢危急,來不及多想,也隨之上前化開一掌,葉濃城似乎料到凡伯會出手,在揮出右手的同時,左掌暗中運起內力,凡伯成功化開葉濃城的致命一擊,突然卻見一掌從身側襲來,凡伯一個鷂子翻身,順手拉開眼前的羽卿晨,並躲過了葉濃城左手的攻擊,葉濃城見一招失手,不覺怒上心頭。凡伯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可他念在凡伯在葉府為奴多年的份上不忍傷他,故此並未用力,但這幾招擊斃一個凡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凡伯,你是鐵了心要護著這野種麽?”葉濃城努力抑製住心中的怒意問道。

“老爺,恕老奴冒犯,這孩子我是看著他長大的,視其如子,又怎能見死不救?”凡伯答道。

羽卿晨聽在心裏一陣莫名的感動,想到一個非親非故的老人都能視自己如同自己的孩子,更何況是他,自己的親爹不能。還稱自己是野種,這什麽意思?曾經還以為他多少會有些仁慈,可如今看來,出手招招狠毒,哪還有仁慈可言。

“野種終究是野種。”說著葉濃城又向羽卿晨攻去,凡伯自然也會出手,葉濃城欺身壓上,運足兩層功力,一招“仙人指路。”向凡伯右側攻去。凡伯運足全力接住招式,剛短兵

相接,但覺手臂麻木頓生,修為相差太大了。葉濃城不給凡伯一絲喘氣之機,立刻使出一招“秦王揮鞭。”以掌代鞭向凡伯攻去,凡伯見勢,閃開已經來不及,隻能揮掌硬接,三兩式之後已絕吃力,凡伯不敢分神,隻能全心全意的投入戰鬥,將一式“秦王揮鞭”接下來,凡伯已經氣喘噓噓,到底年事已高了。葉濃城有些詫異,他知道凡伯的功底,以為自己以兩層功力使出“秦王揮鞭。”定會打得凡伯無還手之力,可結果並不為他所想。就在葉濃城這分心之際,凡伯暗調內力,全身已恢複些許。葉濃城又攻了上來,還是一招“秦王揮鞭”還是隻用兩層功力。接第一次凡伯已覺吃力,這第二次又來,已覺內力體力有些不支。葉濃城何許人也,魔道七大高手之一,凡伯又怎麽會是他的對手,況且葉濃城隻用兩層功力便已將凡伯打得體力不支。

凡伯不敢分心,他知道身後的孩子要想活下來,唯有自己以死一拚,自爆元神,擊傷葉濃城趁機耗掉自己最後一絲真氣帶羽卿晨離開。凡伯一心一意用在接招之上,眼見自己已經快支撐不住,正欲祭出元神,卻突然感覺葉濃城的攻勢大減,卻見葉濃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右邊的羽卿晨襲去,凡伯方才明白中了葉濃城的聲東擊西之計。凡伯招式用老,想要上前截取葉濃城的掌勢已是不可能。隻見葉濃城右掌正擊中羽卿晨胸膛,凡伯一聲大呼“少爺……”隻聽見“砰”的一聲,羽卿晨應聲被葉濃城一掌擊飛出小樓,落在門外的雪地上,羽卿晨胸膛本已受創,此次再受葉濃城一擊,原來愈合的傷口此時又拉開一些,鮮血直流,不多時羽卿晨方才清醒一些,但覺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痛從胸口襲來,鮮血染紅了布衣,剛在衣角聚成的血滴瞬間凝結成血珊瑚般的冰珠,滴落在厚厚的雪地上,俄而,雪地上已被鮮血染紅一片。

凡伯見狀,腦中頓生一陣“嗡嗡”之聲,他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趕到羽卿晨身旁時,羽卿晨已暈了過去,凡伯運氣將羽卿晨的傷口封住止血,再用一絲真氣刺激羽卿晨的大腦中樞神經,羽卿晨緩緩醒來,忽然直覺喉口一甜,隨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葉濃城見狀大笑道:“哈哈,我已經震碎了他的奇經八脈,如今他已形同廢人一個,我可以不殺他,把他扔在街道上,讓他自生自滅吧,哈哈……”

羽卿晨聞言心中大怒,但覺喉口一甜,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凡伯抱著羽卿晨,頓時老淚縱橫,看著懷中的羽卿晨已然奄奄一息。葉濃城的兩層功力就算凡伯擋下,也得是重傷,得在**躺個十天半個月,多則數月,更何況羽卿晨還是個孩子,是個什麽功夫都不懂的凡人。

凡伯看了一眼葉濃城,之後緩緩抱起羽卿晨,向街道走去,心中的痛無以言表。

葉濃城望著凡伯的背影狠狠一笑,之後便向寒冰雪獄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