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卿晨悄悄用餘光觀察者四周的情況,暗道四壁皆是由堅硬無比的白花岩石所砌成,石壁上高約三米處每隔幾米便斜插著一支火把。暗道並不寬敞,若有異變,如有一夫當關,定是萬夫莫開。前進的腳步聲清晰可聞,而從密道深處也緩緩傳來吆喊聲,喊聲中“大”“小”參雜,想必是其中看守的獄卒閑來無事,以賭博打發時間。

果不其然,不多時便到了暗道深處。暗道兩旁並列著數間石牢,暗道盡頭擺著一張爛桌椅。三個獄卒正在賭博搖著骰子,見羽卿晨被押了上來,一胖獄卒便迎了上來,隻聽見左邊的小魔徒對胖獄卒說道:“幽王有令,將此人與數日前抓來的那個小子關在一起,三日後,押去前堂祭天。”

胖卒聽了,哼了聲道:“跟我來。”

胖卒打開了最深處那間石牢的大門,兩小魔徒將羽卿晨扔了進去,隻聽見“砰”一聲,石門應聲合上。羽卿晨站了起來,環視四周,石牢並不大,地麵上散著一層厚厚的雜草,權當床鋪,隻見牆角一褚衣少年蹲在那裏,渾身顫抖,額頭汗珠淋漓。羽卿晨上前一看,此人不是關少宇又是何人?

羽卿晨見狀,見關少宇中的毒症狀與自己之前中毒症狀一樣,想到自己有暗香珠,心知此事無慮。

忽然隻見關少宇吼道:“是誰?”關少宇似乎還存有意思意識。

“是我,羽卿晨。”羽卿晨答道,繼而急忙扶起關少宇,從無底袋中拿出暗香珠,道:“別說話,對著這顆珠子深吸一口氣。”

關少宇雙眼幾乎已經失明,他用鼻子嗅了嗅,感覺到暗香珠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氣。

“什麽呀,這麽臭?”關少宇問道暗香珠的氣味不覺心裏犯起一陣惡心,與之前羽卿晨一樣沒差點嘔吐出來。但之後漸漸感覺到雙眼逐漸能感受到光的刺激,丹田中的巨熱隨之退去,筋脈上的劇痛也慢慢減緩,接近正常。

由於關少宇中毒較深,一個時辰之後毒性才全部解除,見羽卿晨出現在眼前,有看了看四周的石壁冷笑道:“你也被抓了進來。”

羽卿晨不覺莞爾,對關少宇的冷笑不屑一顧,幾年過去了,感覺關少宇那是那樣目空一切,目中無人,羽卿晨緩緩道:“受關師叔所托,前來救你,當然這也關係到天陸仙林未來的局勢。”

“我爹怎麽可能托你來救我,別假惺惺的咯,當年我打你那兩拳你一定懷恨在心吧,不過這個時候也沒你落井下石的份兒,畢竟你也關進來了不是。”關少宇深知當日在流仙對羽卿晨的所作所為,若是自己也定會銘記在心,以待日後一雪前恥。奈何羽卿晨說道:“行了,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離開這裏,而不是你我之間在此互了恩怨。”

關少宇此時才認真的看了看羽卿晨,在羽卿晨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中盡顯驚訝之意,歎道:“兩三年不見,真是判若兩人啊,看樣子武學

修為不淺啊!”

羽卿晨聞言一笑,諷刺道:“拜你當年所賜,立誌刻苦專研,幾年不見,你還是老性子,不過看樣子,你修為也精進不少吧。”

關少宇一笑:“天質聰穎,沒辦法。”說著還自信的整理著衣衫。

羽卿晨聞言一笑,對於關少宇的自戀與自大,他還真是沒辦法。不過其實他並沒有把當年關少宇對他所做之事放在心上,口頭上說拜他所賜也隻不過是圖個口角上爭個輸贏。於是說道:“當年的事我並沒放在心上,你也不必介懷,這次前來救你也是真的,行了,不多說了,還是想辦法出去要緊。”

關少宇聽了羽卿晨的話,心裏一陣狐疑,但見羽卿晨真誠的麵容,並沒有過多去猜測羽卿晨所言是真是假,隻是感覺到羽卿晨胸襟很寬廣,因此一時心中竟生好感。關少宇看了看四周道:“這白花岩石堅硬無比,隻有從石門才能出去,但是石門緊鎖,想要打開談何容易。”

羽卿晨看了看石門,眼珠子一轉,心中似乎有了點子,問道:“你功力恢複得怎麽樣啦?”

關少宇聞言試著運氣,但覺真氣漸行漸滯,發力也時強時弱,應是劇毒還未完全褪盡的緣故,運起氣來還是有些吃力,且周身數處重要穴口隱隱作痛,不覺有些鬱悶道:“不行,還未完全恢複,待我運功自行療傷片刻。”說完隻見關少宇盤膝而坐開始自療起來。

一時間石牢裏又安靜了下來,羽卿晨靠著一堵牆緩緩坐了下來,想起了大殿之外的若雪,心裏不覺替他擔心起來,幽王等人出現在大殿時,似乎是有所準備,那麽隱藏的暗中的若雪是否早就被他們察覺,這事羽卿晨也拿不定。想起若雪一女子獨自身處於群魔之中,不覺替她捏起一把汗來,同時心中也在為若雪祈禱,但願她有驚無險,逢凶化吉。

已不知過了多久,關少宇緩緩醒轉,但見關少宇麵色緩和很多,功力也恢複八成左右。兩人對視,羽卿晨明白關少宇在等他的法子,羽卿晨從容一笑道:“之前我佯裝中毒進來時,見過獄卒打開石門,石門的鎖並不是什麽鋼鐵鏈鎖住的,而是機關鎖,機關鎖是石頭質地的,偌,位置就在石門左上角三尺處。”

關少宇沿著羽卿晨的手指望去,見石門左上角三尺處的石門質料卻有不同,隻是不注意看很難發現,關少宇一見也笑道:“你是想我用拳頭震碎門內的機關鎖?”

羽卿晨聞言一笑道:“拿出你當年打我的力氣,不過必須一擊即中,不然讓外麵的獄卒發現我們的想法可就泡湯了,素聞你使得一套“崩山裂地”拳,其拳風剛勁有力,震碎此等質料的石門應該不在話下吧?”

關少宇上前數步,注視石門,石門確實很厚,但是機關鎖石的質地確實很劣質,倘若羽卿晨與關少宇的毒沒有解除,想打開這石門確實不可能,但是好在孤蒼月之前贈與羽卿晨暗香珠,解除了體內的劇毒。羽卿晨想到此處也不

覺有些驚訝,孤蒼月難道能未卜先知?下次若能再次遇到孤蒼月定要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關少宇正欲揮拳,隻見羽卿晨道:“關兄切記,務必一擊即中,而且請務必使出全力,若不然機關鎖石震壞導致機關鎖內部卡死,那我們想出去就難了。”

關少宇心中也知道自己這一拳的重要性,不敢大意,於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關少宇右手聚功,而羽卿晨也做好了準備,他必須在關少宇震開石門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擊暈門外的三個獄卒,以免他們有機報信,吸引來更多的魔徒,密道太窄,到時魔眾太多,屆時形勢對他們不利。

關少宇聚功已達最佳狀態,他向羽卿晨一點頭,隻聽見“彭”一聲,一記崩山裂地拳正中機關鎖所在之處。

門外的三名獄卒一驚,但還沒反應過來,隻見石門瞬間打開,一道黑影閃現,遂感後腦遭受一擊,便失去了知覺。石門一裂開,羽卿晨以移蹤幻影身法瞬間移至門外,三記仙武指力隻用了三成便擊暈了門外的三名獄卒。

兩人走出石室,見密道內安靜如常,兩人對視後便緩緩向密室外走去。密道很長,為了防止誤觸機關,兩人走得十分小心,因此速度也極為緩慢。

忽然隻覺密道出口端傳來轟隆之聲,隨後聲音雜亂,猶如一群人在平地上快速奔跑一樣,聲音越來越大,羽卿晨一驚,知曉是密道進來了許多人。關少宇暗想莫非之前一擊驚動了師門外的魔徒守衛?不作多想,兩人交換眼色,又不得不轉身回頭向密室深處奔去。

不多時,兩人又回到了被關押的石室外,三名獄卒暈死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此時兩人已經走到密室的盡頭,再無出路。耳聞聲音越來越大,估摸著有數十人之多,要是放手一搏或可有機可勝,但如若其中有像北漠四邪一般的高手在內,勝算便會減去很多。兩人四處查看,希望能尋得暗室灬其他通道口。

尋找多時之後,爛木桌上的油燈燈座吸引住了羽卿晨的目光,燈座上光滑無比似乎是因為使用頻繁而磨損導致而成。羽卿晨心中思索,密道石室裏燈火通明,根本用不到常常使用油燈,不做多想,羽卿晨用手去拿起油燈,但油燈卻與石桌連體一般不可動搖。兩人見狀心裏不覺暗喜,知道此油燈非同一般。羽卿晨又試著旋轉油燈,隻見石桌之後的那道石牆正中正緩緩開出一道石門,兩人對望相視而笑,見密道之外的聲音越來越大,密道遠端隱約有人影浮現,兩人不作多想,便步入石門,師門裏也是一條暗道,卻比外麵的密道更為寒冷,陰森,時不時還傳來一股屍體的腐臭味,臭味一陣一陣的相當有節奏。

兩人不敢回頭,暗道內彌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刺骨的寒氣,惡心的氣味,以及那時不時從暗道另一端傳來的驚恐哀嚎聲使得兩人心驚膽顫,但又不得不繼續向前,因為身後的路已被堵死,隻能向前,向著未知的恐懼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