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的人很快就將案發現場保護了起來,留了四個捕快在案發現場,其他人則是回了縣衙。

淩琅從案發現場回去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孟秦注意到了,然而他一回到縣衙就鑽進了驗屍房,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安慰一個剛受了挫折的姑娘。

第五個死者是死於利刃,傷口在死者的心口,而在死者的臉頰上,孟秦也發現了幾個手印。再聯想當時的情況,死者很有可能是當時發現了凶手,隨後被凶手捂住了嘴,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了尖叫聲戛然而止,而死者的臉上還留著手指印。

從死者發出尖叫聲,到淩琅趕到,中間停留時間十分短暫,凶手下手很準,一刀斃命,隨後在死者的臉上快速地劃了幾刀,因為淩琅趕過去的速度極快,凶手隻在死者臉上留下了三道劃痕,隨後就隻能不了了之。

死者臉上的傷口,依舊是簪子所造成,除此之外,死者的口中這次並沒有找到銅幣,看來也是凶手沒有找到機會下手。

屍首上,孟秦能夠找到的線索不多,不過,這次因為發現得及時,即便是雨夜,案發現場還是有了一些發現,而且因為淩琅的出現,讓凶手一下子慌了神,倒是在案發現場留下了一些東西。

當時凶手情急之下向淩琅扔過去的,是一塊手帕包著的簪子,簪子上還帶著皮屑,應該就是凶手從死者身上拿下來劃傷臉的簪子,而包裹著簪子的那塊手帕,是一般普通的帕子,但是奇怪的是,那帕子上帶著很重的酸臭味。

原本以為淩琅是受不住血腥味,但是在看到那方手帕時,孟秦忽然升起了一股有些怪異的念頭,但是一時之間卻又沒有捕捉到。

除此之外,孟秦還在案發現場的不遠處發現了一把帶血的匕首,比照凶手身上的傷口,可以確認,這把在案發現場找到的匕首,就是凶手殺死死者的凶器。想來,當時凶手應該在殺了人之後,將匕首藏在身上,在淩琅手中脫身之後,太過匆忙,掉落了匕首也沒有察覺。

隻可惜,匕首十分普通,想要從匕首身上找些線索,也十分不易。

凶手看來是一個很小心的人,做事十分周全,若不是這次發現及時,或許他們也不會得到這麽多線索,但即便有了凶器,又找到了簪子,凶案依舊沒有突破性的進展。

在孟秦驗屍的這一會,淩琅一個人坐在後衙的門檻上。

天還沒亮,雨倒是漸漸地小了起來,滴答滴答,聽著淩琅心中煩悶異常,趙武先前還來安慰過她幾句,但是很快就忙著辦事去了,凶案發生,他們也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傷春悲秋,也唯有淩琅,因為方才吐了個昏天黑地,臉色一直慘白著,劉捕頭這才讓她在縣衙裏休息。

“淩琅。”沈玨過來,見淩琅坐在門口,上前喊了一聲。

淩琅抬頭,無精打采地看了沈玨一眼,低低地喊了一聲“沈先生”,複又低頭看著眼前的地發呆。

“你這是怎麽了?”沈玨走到了淩琅的身旁,走近時卻忽然頓了頓,將原本已經跨出去的半腳又收了回來,與淩琅保持了距離。

淩琅這會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並未注意到,聽到沈玨的話,也隻是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顯然不想多說。

“聽劉頭說,凶手又犯案了?”沈玨試探地開口問,見淩琅的麵色猛地一白,沈玨當即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著急,總有機會抓住凶手的,這事,也不能怪你。”

淩琅扁了扁嘴,一想起這事,心裏越發不是滋味,尤其是別人非但沒有責怪她,還轉身來安慰她的時候,淩琅心裏就越發不好受了。

“你和凶手交了手,應該有些發現吧?”沈玨問。

淩琅一聽,心下更慚愧了,她哪有什麽發現,當時隻顧著吐去了,見淩琅的臉色沉得越發厲害,沈玨自然也明白過來,當即笑著又安慰了淩琅幾句。

說話間,趙武從驗屍房回來,過來尋淩琅。

“沈先生。”趙武看到沈玨時,似乎有些驚訝,問:“是我們動作太大,吵醒先生了嗎?”

沈玨聞言,笑著搖了搖頭:“是我睡得太沉了,若是早些醒,或許還能幫上一點忙,對了,現在情形如何了,九安先生那邊可有什麽線索?”

趙武聞言,歎著氣搖了搖頭,說:“沒有什麽進展,我這會過來,就是九安先生讓我來尋淩琅的,淩琅,九安先生正找你呢,他有些話要問你。”

淩琅聞言,淡淡地應了一聲,趙武無奈,看著坐在門口一動不動的淩琅,直接上前,一把將人拽了起來,又衝著沈玨說道:“沈先生,我先陪淩琅過去。”

沈玨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