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束陽光,正好照在憶寒帶著困意的臉上。
伸手遮住被照射的眼,看著窗外已經初升的太陽。屋內,白淨亮閃。垂掛在花瓶裏的百合,帶著清早還遺留的芳香。他動了動僵硬的手臂,因為一直被壓著而變得神經衰弱。看著身邊依舊沉睡的小錦,勾起了唇角。輕輕離開,起身,拉開窗簾。
慕的,傾瀉而來的陽光毫不吝嗇地襲來,溫柔地沉溺在那張俊美的臉上,勾勒出他輪廓完美的線條。
走近躺在**的人,側坐著,低頭,親吻她的額頭。然後,期待她的蘇醒。
看著她依舊緊閉的眼,隻能無奈地笑。轉身進了洗漱間。
出來,拿著水壺,給依舊潔白的高貴的百合,澆水。
四周靜得毫無戒備。隻有稀稀疏疏的撒水聲。放眼望去,院子裏的花朵,有些已經飄落。那個立在花間紛飛的人,微笑著,好似翩翩起舞的彩蝶,那樣美豔動人。
百合花上的一滴水珠,輕柔地劃過花瓣,滴落在地,西錦的手指動了動……
輕輕地彎腰,貼著花瓣,嗅著它的花香,感受它的悵然,西錦的睫毛動了動……
那場睡夢中的 聲音,是落花的味道。是血珀的痛苦,銀絲纏繞。
是花下的盛宴,在耳畔縈繞。
是一場夢,也真實地存在。
一切都那樣安靜,那樣安詳。
“憶寒……”西錦坐起身,看著站在花旁邊的江憶寒,呆呆地叫他。
江憶寒木然轉身,不知是過了多久,隻是在沉睡中,也不安地想著,會有多久……
“小錦……”江憶寒大步跨前,將她傾身而入,給了她早安一吻,然後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裏。“早安。”他說。
她笑,“早安。”
……
“所以,不能變回人身了是嗎?”江坐在餐桌上,享受著江憶寒親自為她做的麵。
江憶寒坐在她的對麵,拿紙巾擦掉她嘴角的油漬,眼裏都是笑意。
西錦卻有些難過。“是,他說血珀能讓異靈留在人世隻是一個謠言,並不是真的。”
“那麽……你就不能留下來了?”
西錦搖頭,笑。“就算不是人又怎樣,我現在走在大街上,有誰能認得出來。放心,我會留在這裏,留在你的身邊的。”
“那麽……我也不需要失去記憶了?”
“這……我不知道,我還得去問江炫。”
“算了!”江憶寒忽然搶先說道。慌張的神色裏有隱隱的不安。“你不用去問了,反正失不失去記憶對我來說已經沒
有任何關係了,就算失去記憶了,我也還是會喜歡你。”
“為什麽呀?”
“不知道。”他有些尷尬地避過了西錦的追問。
西錦讀出了他話語裏的意思,輕笑出聲。“你這麽容易吃醋可不好哦。”
江憶寒用犀利的眼神直逼向他。
西錦“咯咯”地笑聲,融化在早晨的幽靜裏。
曾經向無數個流星許同一個願望,期待著它的實現,也曾一次次落空。待真正牽手的時候,才發現,流星沒有遺忘我們。
我們對彼此的誓言,永不變。
……
海倫娜看著段澄楓沉睡的麵容,摸著段澄楓的頭,等待著他的蘇醒。
一股帶著傲然的香氣襲來,段澄楓在幸福的笑聲裏醒來。
“你醒了。”
“起來準備啦,我們要出去。”
段澄楓寵溺地看著她,伸手將她的頭發撥亂。“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不早了,太陽都出來了。”海倫的唇角勾起一絲微笑,說:“我要去準備了,你要快點咯。”說完段澄楓隻感覺身邊一空,有莫名的不快襲來。
頓時睡意全無,“等我!”
段澄楓載著海倫娜飛馳在長道上。
“冰,我們現在算不算是約會啊?”海倫娜天真地揚起笑臉,迎著風問他。而後又喃喃自語道,“真想和你永遠約會下去,,即使是走著,什麽也不做,我也願意就這樣過一輩子。”
段澄楓聽在耳裏,看她。“海倫你怎麽了,你不舒服嗎,為什麽說出這樣的話。”
海倫娜報之一笑,無辜地聳肩。
“隻要你想,我就願意一直牽著你的手,即使是散步,什麽也不做,那也很幸福。”
海倫娜緊緊依偎在他的身邊,感受他的體溫,感受他隨身而帶的香氣。那樣真實,卻也那樣觸摸不到。
在一個公園門口,停了下來。
“我們下去走走吧。”段澄楓建議。
兩人停好車,朝公園方向走去。
“我踩你的影子。”海倫娜忽然鬼馬地對段澄楓喊道,喊完還不停地跟在段澄楓身後一直踩著他的影子。在樹影婆娑下,顯得尤為動人。
段澄楓也起了玩心,“你踩我,我也踩你咯。”“哈哈。不要。”
“別跑!”
兩人追逐玩鬧,充滿純真。
永遠不想放過你的手,
從第一次見麵,你就那樣真實。
你害羞的眼,和充滿認真的神情,我一切都融化在你的心海裏。
什麽時候能再遇見你,我問我自己。
轉眼,你就站在我的眼前,卻告訴我那樣不真實的事實。
我愛你,或許一眼就已命中注定。
逃不開,那段感傷的距離。
……
江炫冷冷看著不遠處嬉笑打鬧的情侶,與正常人無異的兩人,正沉浸在幸福的童話裏。
但童話始終是童話,隻是睡夢中,媽媽給孩子講的故事而已。
為哄孩子入睡,所撒的謊。
海倫娜愣愣地看著站在眼前的江炫,像是一個惡魔,也像一個神。
早上的陽光,穿過他細碎的劉海,那樣傲然地高抬下巴看著他們,如同一個神,俯視著一個卑微的民眾。
帶著香草的味道,淡淡的,不摻一點雜質。
隻是江炫的出現,猶如一道戛然而止的休止符,停止了他們兩人之間的盛宴。讓他們在沉醉的夢幻裏,如夢初醒,終於發現,這始終是南柯一夢。
海倫娜不敢直視他的眼,因為有太強的魄力。
她不知道,如果是以前,江炫是不會給人機會的。隻是在不知不覺中,江炫改變了。他似乎更懂得了,強留不住的絕望。
海倫娜忽然轉變神色,拉著段澄楓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段澄楓發現了江炫。他驚訝地發現站在人群裏,遺世獨立的江炫。他感到內心有什麽在強烈地撞擊。想到什麽,掙脫開了海倫娜的手。“海倫你先走,江炫出現了。他可能會來傷害你。”說完朝江炫站立的方向走去。
海倫娜慌了神,趕忙上前攔住他。“冰,你要去哪裏?”
“他為什麽會在?他來做什麽?”段澄楓眼中是抑製不住的顫抖。
“可能隻是路過,我們不用去管他。我們去別的地方,好不好。”海倫娜欲拉著段澄楓離開。
段澄楓甩開她的手,準備跨步到江炫的麵前。江炫冷眼看著他,不做任何反應。
海倫娜再次攔住了他。“冰,求你了。”
“我也求你了。不要有任何事情瞞著我。不然……不然我會恨你的。”
段澄楓的聲音不大,卻足夠震懾住了海倫娜,她終於放開了自己的手。
“你為什麽會在?”段澄楓握緊了雙拳。又問,“你是來殺我們的?”
“我隻是帶她去她該去的地方。”江炫沒有直麵回答她的話。
“她?什麽是她該去的地方?”段澄楓緊張地拉住海倫的手。
“地獄……地獄就是她該去的地方。”江炫的心,從沒有因為海倫娜哀求的眼神而動搖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