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千年之戀 第017章 老沒老相
她們不出來，冷茉都忘記屋裏還藏著兩個人了，“陶藝，伊蘭，你們……”
“老板，你什麽也不用說。”陶藝看著冷茉，有些俏皮地笑了一笑，“雖然我們兩個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也明白是不該我倆涉足的東西。盡管我們很想幫忙，可是有心無力，隻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不管怎麽樣，也讓我們盡一份力吧，怎麽說我們也是飲品店的人！”
冷茉點了點頭，“嗯，那就麻煩你們了。”
“交給我吧，對於野外生活我還是有經驗的，該準備什麽東西我心裏有數！”陶藝大包大攬地拍了拍胸脯，“那我們去咯！”
冷茉連忙吩咐小夜，“小夜，給她們拿錢。”
“嗯，明白了，你就不要操心，該幹嘛幹嘛去吧，實在沒的做就睡覺吧。”小夜拉了兩個女生出門去，就剩下冷茉一個人在屋裏。
雖然小邊平日裏的存在感很低，但是整個店裏看不到她默默打掃衛生的身影還是覺得分外失落。
“惡人天師……”
根據石晉所說，這個人原本是一個正氣凜然的天師，因為沾染了鬼妖之氣邪念蒙心，變成了大惡人。
又是二十年前！惡人天師的蛻變跟冷秀的死亡是不是有什麽關聯呢？惡人天師顯然是認識冷秀的，那麽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記得靈異協會來找冷秀的時候，她正好醒著，聽到了一句話，說有魂體大量失蹤。之後冷秀匆匆而去，回來的時候卻遍體鱗傷，隻剩下一魂三魄在支撐著，跟她說了幾句話之後便魂飛魄散而死。
也許冷秀在臨死之前悟到了什麽。所以才那麽叮嚀自己唯一地女兒：不要做靈媒師。要做一個普通人！
是什麽讓一向熱愛靈媒師這個行業地冷秀心灰意冷。不想讓女兒重蹈覆轍呢？
她記得冷老太抱著冷秀屍體地時候。一邊哭一邊說了一句類似地話：我都讓你別做靈媒師了。你就是不聽話……
也就是從冷秀死了之後。冷老太開始賭錢。不論誰勸都不聽。甚至賭光了家產。
“唉。去看看那死肥婆吧。不管怎麽說她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地親人。”
也許對此去地前程擔憂吧。她突然很掛念冷老太。雖然她總是埋怨外婆在賭錢。但是血肉相連。如果這一次自己不能回來。也不知道這個老太太還能依靠誰！這麽想著她竟然哀傷起來……
她去超市買了很多東西，裝了滿滿兩大袋子，往冷老太的住處走來。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洗麻將牌地聲音，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拿出已經快生鏽的鑰匙開了門。見冷老太跟三個老太太玩得正興起，個個都紅光滿麵的。
“啊，這不是小茉嗎？你怎麽來了？”冷老太看到冷茉似乎有些意外，繼而高興得笑眯了眼睛，“我外孫女兒來看我了……”
“別誤會了，我怕你餓死沒人給你收屍，弄髒了這房子。”冷茉本不想給冷老太臉色看，但是見到這情景還是忍不住說了硬話。
那幾個老太太似乎對冷茉的態度很不滿，紛紛指責她，“哎。你這個孩子怎麽說話呢？怎麽說她也是你外婆……”
“就是嘛，沒大沒小的，現在地小孩兒都這麽沒教養……”
冷茉不想跟這些個老賭鬼浪費口舌。權當沒聽見，徑直走到廚房，想把東西放進冰箱，卻發現冰箱不見了，整個廚房都空空如也，想來是她有些日子沒來，東西都被冷老太變賣成賭資了。
“冷——玉——嬋！”
雖然她一再勸自己不要發火不要發火。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哎呀哎呀。這丫頭要發火了！”
“就是就是，我看我們還是先走吧！”
“冷大媽。我們先撤了，等你外孫女兒走了我們再來吧！”
冷老太也知道這種情況下也沒法再玩了。隻好將幾個老老太太送出門去，還一再叮囑，“一定要來啊，我等你們……”
“等什麽等？你還想賭啊？”冷茉已經火冒三丈了，抬腳就踹翻了麻將桌，“你看看，你看看，這家都變成什麽樣子了？除了你的麻將桌四張椅子，就剩下一張床了，你到底要怎麽樣啊？這可是我們曾經一起生活過的家，你怎麽能……”
冷老太眼神有些哀傷地看了冷茉一眼，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去撿地上的麻將。
“你到底被什麽迷了心竅啊？為什麽非賭不可？”冷茉見她一顆一顆地撿著麻將，以為她這是無聲的抗議，火氣就更旺盛了幾分，“你也六十幾歲的人了，怎麽還一點正經也沒有？你這樣對得起我媽嗎？你對得起我嗎？”
冷老太依然不說話，費力地夠著被桌子壓住的一顆紅中。
“你到底聽到我在說什麽嗎？”冷茉恨鐵不成鋼地抓住冷老太的肩膀，“不要再賭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冷老太嘴唇動了一下，忽然笑了，“你這個丫頭怎麽這麽不孝順呢？哪有訓外婆跟訓孫子一樣的？我沒幾天活頭了，沒啥別地愛好，打打麻將也至於讓你這麽火大嗎？”
“我當然火大！”冷茉頹然地鬆開冷老太，她強忍著心頭的怒火，緩和了語氣，指了指屋子，“你自己看看嘛，已經家徒四壁了，你還想賭什麽？再賭下去就連外公留給你唯一的東西也讓你賭掉了……”
冷茉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外公是誰，冷老太和冷秀也從來不提那個人，但是她知道這房子是外公留給冷老太唯一的東西。她以為冷老太再無情，提到這個心裏也會動一動的吧？
“哼，什麽外公？我從來就沒嫁過人，是那個人主動送我的，我有什麽辦法？”誰知道冷老太根本不領情，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你已經無可救藥了！”冷茉氣極，不知道該怎麽宣泄自己的憤怒，如果站在她眼前的不是她的外婆而是別人。早就被她打得七葷八素了。可是這個人不能打，不管怎麽無良也是她地外婆，打了長輩會遭天譴。雖然她並不認為老天會向著這樣地外婆！
“算了，我已經不想跟你浪費口舌了！”冷茉覺得心灰意冷，指了指廚房地上的袋子。“我給你買了些水果和吃地，你記得吃。”又拿出錢包，從裏麵抽出一疊紙幣，“這是兩千塊，你拿著用吧。賭也好，怎麽的也好，隨便你了。我走了！”
冷老太拿著兩千塊錢，愣愣地看著冷茉往門外走去，突然叫住了她。“小茉，你是不是要出遠門啊？”
“啊，要出遠門！”冷茉有些意外，沒想到她竟然能猜到，還是忍不住沒好氣地說，“就因為要出遠門，怕你餓死，所以才過來看看你。沒想到惹了一肚子氣，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那你等一下，我有東西要給你！”冷老太扭動著肥胖的身軀往臥室走去。走得有點急，差點沒被凳子絆倒。
冷茉吃了一驚，剛想伸手去扶。見她已經進門去了。於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走過來把桌椅都立起來放好，麻將也都撿起來放在桌子上。心裏勸著自己，“算了，她想玩就讓她玩去吧，就像她說地，也玩不了幾年了……”
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就心酸起來。忍不住眼睛濕潤了。
“小茉。你哭了？”冷老太從裏麵出來，見冷茉的眼圈紅紅的。於是問道。
冷茉抹了一下眼角，別過頭去掩飾地說：“誰會哭啊？為了你有什麽好哭？”
“給。這個拿著吧！”冷老太攤開手，把一個穿著黑繩地小袋子遞給她，“把這個戴在身上，能保你平安。”
冷茉見這是一個鼓鼓地淡黃色錦袋，像是香囊一樣的東西，忍不住嘲諷地說：“原來你還有閑工夫做這個啊？”
接過來捏了一下，裏麵裝地並不是符咒也不是香草之類的東西，而是一個硬硬地小瓶子，不由詫異，“這是什麽？”
“你管它是啥，讓你帶著你就帶著唄！”冷老太忙不迭去翻冷茉買來的東西，眉開眼笑地拆開一包火腿大嚼特嚼了起來。
冷茉把小錦袋隨手扔進小提箱裏，不想再看冷老太的模樣，起身就往外走去，“我回來之前別死了，不然絕對不原諒你！”臨出門前她扔下這麽一句話。
“哼，果然跟冷秀那丫頭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冷老太不知道為什麽笑得很高興。
出了冷老太家，冷茉直奔禿眉的住所而來。關於惡人天師，她想跟禿眉打聽一下。既然惡人天師在四五十年前就是很厲害的天師了，那麽算起來他跟禿眉應該是一個年代的，而且他認識禿眉，禿眉也一定認識他。
“禿眉師傅，藏在哪裏了？出來！”冷茉站在門口看了半天也不見禿眉的人影，她實在懶得去找，於是高聲地喊道。
“啊，小茉啊，我老人家在這裏呢！”禿眉的聲音從陽台上傳了出來。
冷茉無奈，隻好跨過書山紙海到陽台上來找他。卻見他靠在躺椅上，正翻看著一本泳裝畫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怎麽她遇到的這些個老地都老沒老相，“禿眉師傅，你一大把年紀怎麽看這個？”
“我老人家偶爾也要消遣消遣嘛！”禿眉振振有詞地說，“也想跟跟時代的潮流，不能落伍了！”
冷茉不知道看泳裝畫報算是哪門子跟時代潮流，也不想跟他計較，於是開門見山地問：“禿眉師傅，你是認識惡人天師的吧？”
“啊，認識！”禿眉脫口回答道，立刻又搖頭，“不不不，不認識，我老人家怎麽會認識他呢？”
冷茉立刻扁了眼，“你掩飾得也太明顯了吧？關於惡人天師你都知道什麽？最好告訴我，不然一會兒我去見祁姨，告訴她你躲在陽台上看泳裝畫報！”
“別別別，我老人家說，說還不行嗎？”祁老太果然是禿眉地命門，一提到那老太太他立刻就服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