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三章 封佛

……

“我是唐玄奘,也是金蟬子,更是前九世所有被你們分吃掉的凡人!”唐僧義正言辭的口吻說道。此言一出,如來、觀音、須菩提的臉上都是一陣驚疑:唐僧怎會知道他的前世是金蟬子?但轉念一想,定然是在取經路上,遇到知道真相的人,說與他聽的。不過,他還要問清楚。

“你怎會記得前世的記憶?”佛祖驚問。以他的觀察,唐僧所言時候的表情絕非道聽途說而已,就像他親身經曆了那一切。

“我的心不死,自然會記得!”唐僧有些咄咄氣勢。此言一出,如來心中一震。

這時候,觀音對如來輕聲說道:“佛祖,我們可不能功虧一簣!如今唐玄奘與我們不是一條心,我們不可讓他任意妄為!”

如來點頭,說道:“我也知道,但我奇怪,他如何記得前世記憶?是誰在後麵搗鬼,太上老君?還是?”如來說著,眼神望著殿外。

“佛祖懷疑……”

這時候,殿外彌勒佛走了進來。

“哈哈哈……”

正要說道彌勒佛,彌勒佛就突然出現了,如來和觀音顧忌地看了一眼。

唐玄奘也回頭一看,見識彌勒佛,便微微一下,參拜。

“弟子拜見彌勒佛祖!”

“起來吧,起來吧,一路辛苦了!”

“還好,有眾兄弟伴隨,我倒沒有什麽辛苦!”

“哈哈哈,唐玄奘可謂是功德圓滿,該有應得的正果啊!”彌勒佛笑著,然後又轉眼看向如來,說道:“佛祖,怎麽不請各位菩薩、羅漢入座,好當眾給唐玄奘封功啊!”

如來笑道:“不急,不急,我和我這弟子好久沒見,想先私下敘敘舊!”

“哦,哈哈哈,那我可是打擾了!你們閑聊,我待會進來!”

說完,彌勒佛便抽身拂袖而去。

如來和觀音、須菩提望著彌勒佛的背影,表情陰冷。

如來轉眼望著唐玄奘,說道:“唐玄奘,我再給你最後的機會,你還是三思之後,再答複我!”

“佛祖,我已經想明白了!近千年來,我從來沒有這樣明白過!”

“近千年來?你果真記得前世的所有?”

唐僧也不想隱瞞,點頭。

如來還是一怔。麵對唐僧,或者說麵對金蟬子,佛祖也心中有所愧疚。五百年來,他也曾與眾佛徒分吃過金蟬子的肉,而這受害者就在眼前,似乎心中有所怨恨。

“你……記得金蟬子的所有?”

唐僧點頭,表情冷漠。

“愛徒!”如來一陣激動,突然起身移步,走了過來。走到唐僧近前,說道:“為師對不住你!還望你能寬恕為師的所作所為!”如來所指的便是當年誘勸加威逼,讓金蟬子獻身,之後,在金蟬子轉世後,他又密令手下弟子,將轉世後的金蟬子迷暈蒸煮,邀請佛徒們一起分吃食用。這些吃人的罪行,讓他一直也是心悸不安,甚感罪惡,但那也是無奈之舉,隻為了能夠讓大限將至的眾佛家弟子們度過大難……

“愛徒,為師也知道,欠你太多!所以,為師讓你今世修成正果,從此永享平安和無上榮譽,這也是為師對你的補償,你一定要接受,隻要你願意,為師便封你為佛!”

觀音和須菩提在不遠處聽聞後,不禁也是一怔。不過,稍作思量後,也不再覺得不公。這五百年來,金蟬子將自己的身體奉獻出來,自己忍受著任人宰割、被人吞食的痛苦,使得近千佛徒度過生死大限,如此大功,自然是他們無法相比的。

唐僧閉目,似乎陷入了一幕幕慘不忍睹的回憶之中。他拚命的搖著頭,眼中不禁流出了淚花。

“我不要做佛,如此換來的榮譽,不是我想要的!我隻想遠離你們!你們是我的師父、師兄弟、師姐妹,卻一個個為了自己的長生,為了自己能夠逃過生死大限,便將我分吃掉!你們愧疚了,可你們內心深處,還是慶幸分吃了我!為了能活下來,你們並不在意破戒不破戒,這樣的佛,也不再是我所追尋的……”

“愛徒,聽為師一言!”如來見唐僧很是激動,便上前來繼續勸道:“我們也不願意破戒,也不願意背上吃人的罪孽,我們分吃你,也是萬不得已之舉!你可知道,天庭的仙桃、仙丹,我們西天的大部分佛徒是幾乎吃不到,他們大限將至,若是他們便那樣死去,我們佛教如何發展下去,為了我們的大事業,為師也唯有出此下策!你要明白為師的難處啊!”

如來想進一步勸服唐僧,讓他明白,這數百年來,那樣待他,都是佛的事業。

唐僧依舊搖搖頭。

“佛祖,難道就真的為了發揚我佛,就可以不擇手段嗎?我們本是勸人為善的,我佛的宗旨本就是不殺生,宣揚眾生平等。可是,你們這樣的將我分吃掉,便是殺生吃人,我沒有生命權,和談平等,所有這一切,完全背離了我佛真義,以如此手段發展起來的事業,我從不為之心動,隻想遠離!”

“俗話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何必將那些戒條宗義看得那般認真?”佛祖斥道。

唐僧聽後,冷笑起來:“哈哈哈……佛祖,這樣有失嚴肅沒有原則的話竟然出自你的口中,戒條宗義原來也都隻是形式而已!既然如此,出家與否並不是很重要,隻有一心向善,心中有佛義即可!那麽,我請求還俗,再也不做虛偽的妄人!”

“你……你……”佛祖大怒,平靜了一下,歎道:“你還是那般固執個性,和五百年前一樣!我這一生閱人無數,哪個不是誠服於我,唯有你,總是與我爭執,你可知道,正因為你是我的愛徒,我對你一忍再忍,你不要再逼我!”

“我沒有要求太多,我隻是想還俗而已,我的要求過分嗎?這數百年來,我對你、對佛教的貢獻已經足夠了,如今沒有要求什麽,隻是請求還俗隱居,過上平靜的凡人生活,我的要求過分嗎?”

“你若是普通的僧人,你要還俗,我絕不阻攔,但是,你不同其他人,你是金蟬子轉世,在西天和東域天庭都有著極高的聲望,即使作為唐玄奘,在東土大唐也是有著極高聲望的,你若還俗,會對我佛教產生極為重大的不利影響!我絕不會允許你還俗,讓你任意妄為!”

“佛祖……”

“不要說了,待會就要召見諸位菩薩、羅漢等人了,你最好謹言慎行,若是照我指示去做,或許,我會安排你改頭換麵,從此你愛過什麽樣的日子都行,隻要別讓人知道你是金蟬子、唐玄奘!”

唐僧聽後,思酌一陣,佛祖的意思是要讓他變作另外一個人,最起碼要在外表上改頭換麵,不被外人認出來,從此也不再讓別人知道他的真身,隻要他答應,他便可以離開這裏。

“好,我定然配合!”

佛祖見唐僧麵露喜色,他皺眉了。沒想到還俗的欲念是如此強烈,唐玄奘迫不及待地想離開西天,開始他的新生活。他不禁一陣失望……

他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寶座之上,然後對須菩提和觀音說道:“去喊所有人進殿來!”

須菩提起身飛到殿門口,對在寺外麵守候的孫悟空、豬八戒、沙悟淨及一眾菩薩、羅漢等說道:“大家可以進殿了!”

說完後,他轉身又回到佛祖側麵。

寺外的人一個個地入場了。

今日到會的人十分之多。西天佛教裏有頭有臉的都過來了,彌勒佛、十八羅漢、五大揭諦、諸位菩薩、羅漢、長老等都一個個進入大殿……

悟空、八戒、悟淨、鵬魔王、蛟魔王等也陸續進入大殿。

大家主動站成兩排,將一眾取經人留在中間。大家皆知,此大殿之上也是對取經人封功之時。

待全場安靜下來後,如來開口道:“取經人唐玄奘,九世之前的金蟬子,經過這九世的劫難,如今終於修成正果,為旃檀功德佛!”

底下一陣嘩然。如來身旁,觀音和須菩提臉上也略有異樣,不過他們立馬也就平靜下來。殿內各人也是議論紛紛。

“旃檀功德佛耶!”

“他一個凡人,這就能封佛?”

“你懂什麽,他怎麽會是凡人?他的功德,在場的無人能及,若是沒有他,這裏大多人恐怕早已到了生命大限,不再人世了!”

“的確如此,金蟬子轉世9世以來,每一世都讓大限將至的兄弟們分吃增壽,功德甚大啊!”

……

眾人議論著,不禁個個嘖嘖稱歎。

“旃檀功德佛非他莫屬啊!”

眾人一個個激動洋溢,唐玄奘卻顯得極為平靜冷淡。但抬眼間,見如來一雙冷眼看過來,他知道,自己在這樣場合,唯有接受。不然礙了佛祖的麵子,也會讓佛祖失信於他唐玄奘和眾人。五百年,佛祖為了勸說金蟬子主動獻身,曾答應過金蟬子,要讓他修成正果,如此大功德,自然該有旃檀功德佛的正果……

唐僧隻是沉默,見眾人平靜下來,便上前一步,跪拜謝恩道:“多謝佛祖!”然後起身,又回到原位。

佛祖繼續宣道:

“孫悟空,你護送唐僧有功,取經一路,擊退下界與我佛為敵的妖魔及東域神仙,為我佛教開拓疆域,招攬人馬弟子,功不可沒,封為鬥戰勝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