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壓身
我磕了幾個頭後,村民們幫我把木偶從桌子上抬了下來,木偶並沒有多重,但村子裏的人熱情,硬是幫著我扛上車。我就在旁邊使勁的說感謝,並將帶來的水果燕麥之類的拿出來分給大家,並且陪他們聊了會天,聊的大都是她們的晚輩,老人大多是寂寞的,這種寂寞不來源於別人,而是來自他們對自己在外兒女的牽掛
。
回到店裏的時候,就已經是中午一點了,在我們這裏,在兩點之前,都算是中午的。我把木偶搬到了我雕刻用的地下室,準備幫他清理身上的那些汙垢,這個木偶有些年頭了,把他整體弄幹淨是個比較艱難的活,如果毛躁力氣用大了些,很有可能將木偶身上那些比較有特色的地方給弄壞,如果是有幫手的話,是會快一些的,可我爸不是個勤勞的人,從我回來後,便將整個店都放給我打理,他自己不是去賭博,就是在家裏睡,要麽就是去就外麵打著按摩店招牌的不正當地方找女人,他幫不了我什麽忙。
好在木偶通體玉白,灰燼和他的皮膚比較容易區分開來,這也給我省了不少精力,而且在給木偶清理的過程中,隻要離得木偶近一點,就可以聞到一股清淡好聞的木香,聞著這種香味,心情倒也舒爽。
當我將整具木偶都處理幹淨時,一具像極了我們真人的木偶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木偶很高,用我們形容人的身高來說的話,因該有一米八以上的個,一米八個頭的男人在我們這裏是不多見的,就算是有,大多長得不好看,而木偶雖然也高,卻顯精致耐看,渾身上下,無論是整體外觀,無亂是身上搭著緞布還是皮膚的線條,都是經過最細膩的雕刻,不過木偶的眼睛很奇怪,一隻漆黑如墨,神采奕奕,配著那兩瓣淡紅微啟的唇,整張臉頓時顯得清媚怡人,活靈活現,跟我們人沒什麽區別;而另一個眼眶裏卻什麽都沒有,眼眶裏白花花的一片,和那畫畫用的人物石膏像一樣,猛的一看,倒是有些嚇人。
按道理說,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是雕刻師傅忘記給木偶的另外一隻眼睛上色,二是當初雕師傅刻意是想讓這木偶瞎著一隻眼睛,不過前麵的幾率比較大一些,看整個木偶精致到完美的雕工,雕刻的人因該是屬於大師的級別,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有可能是這隻空白的眼睛可能是含了某些意義。
我有些強迫症,在檢查細細觀察木偶的時候,見木偶未上色的眼部線條有些模糊不清,心裏像是有一百隻蟲子在抓,忍不住了,將木偶平放在地上,拿起刻刀伸手去雕刻,可是剛準備下刀,桌上的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這一響,把我嚇一跳,刻刀往我的大拇指上一戳,一大滴鮮血立即從手指上掉落下來,染進了木偶原本那個掉色的眼睛裏,形成一個猶如眼珠子般的血圓點,紅色的血與木偶潔白的皮膚交錯在一起,顯得詭異的很!
也不知道是因為刺傷了手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我莫名的心悸了起來,嚇得趕緊的用幹淨的毛巾擦拭木偶的眼睛,但沒什麽作用,血滴已經浸入到木頭裏了,電話鈴聲還在響,我騰出一隻手去接電話,來電話的人是我談了將近十年的戀愛而且馬上就要結婚的男友:蘇懷鳳
。
蘇懷鳳是個官二代,出國留過學,一股子的洋味,他爸的官職我隻能說很大,大到什麽程度我就不說了,畢竟牽及到別人的隱私。但蘇懷鳳不愛我,我們是因為家裏的原因,才會走到一起。今天他約我出去,大概是談談結婚的事情,我們結婚就定在這個月月底,距現在也就是那麽十幾天的時間,從我回來後他一直都沒有找過我,我們已經好久沒見麵了,為此我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打扮,為的就是盡量給他留個好印象,我一直以為是我配不上他,所以才會那麽積極的工作創業,為的就是能用錢提升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想留下給別人嚼舌根的話柄。
隻不過剛等我打扮好後,忽然一條短信來了,是蘇懷鳳的,信息白底黑字的寫著:
“我今晚有點事,有時間再聚。”
——
有時間再聚。
這句話,頓時將我所有的熱情給澆滅,我是個斯文的人,也很愛蘇懷鳳,但是這會,氣的真有種要自稱為老娘艸他們全家的衝動了,我們都快要結婚了,他竟然還是這樣!坐著悶了半天氣,啥也不想幹,等天黑了,洗了個澡上床睡覺。
(在這裏要解釋一下,因為我家在城邊的郊區,離我店裏很遠,我爸我媽感情不好,我不太愛回去,就在店裏的地下室裏隔了個小床簾,平常一直都在地下室睡。)
我是那種睡眠比較淺的人,昨晚後半夜後,迷迷糊糊的總覺的睡的好累,仿佛有什麽東西鑽到我的被窩裏來壓在了我身上一般,隨著這股重量壓在身上,一股貌似很熟悉的淡香竄進我的鼻中,可是卻怎麽也想不起在哪裏聞過。當時也沒想什麽,隻想翻個身再睡個好覺,可是卻怎麽也沒想到無論我是多麽想動,全身脖子下的肉體像是死了一樣,根本就沒法動彈,這可把我有些急壞了,後聯想到有可能是我的大腦的一部分神經中樞已經醒了,但是支配肌肉的神經中樞還未完全醒來,所以才會發生無法控製身體的症狀,畢竟在發生這種事情之前我是個相信科學的人。可是就在我睜開眼睛想緩緩的時候,借著窗外街道上透進來微弱的燈光,我驚恐的看見我身上壓著一個黑乎乎的大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