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易第一時間閉上眼，打算退出意識空間。

但隨後他馬上就睜開眼。

退不出去！

仿佛有什麽阻斷他的意識，閉上眼後，他什麽也感受不到！

“呼……”方易深吸一口氣調整心態。

事已至此，雖然不知道到底什麽原因。

但可以確定，和眼前景象必定有關。

與其浪費時間，思考如何從這裏出去。

不如專心回答對方的問題。

劍為何物……

方易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上次自己的回答，顯然不是對方想要的答案。

以至於，最後感受了一下萬劍穿身的感覺，看來……

想到這，方易突然一愣！

萬劍穿身！

對！

就是萬劍穿身！

自己在《劍·道》這本書的意識空間。

從始至終，主導這裏的都不是自己，這點，從神識和各種行為受限，就能看出來。

按理說，對方可以直接讓自己從這裏出去，大動幹戈，弄什麽萬劍穿身。

看起來，反而有些脫褲子放屁的嫌疑。

他可以確定，寫這本書的人，腦子絕對有點不正常。

但偏偏是這種人，反而最是做什麽都有自己的目的。

不會行無用之事！

因此，萬劍穿身，本身就可能是要表達什麽意思。

對方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

意識空間外。

空中漫天長劍，身上的劍氣越發濃鬱。

劍族的黑衣青年，臉上笑容也變得越發肆意。

他有信心。

此招一出，在場全部人族將無一生還，畢竟這是他們劍族的最高秘術！

用了這招之後，他就將跌落一個大境界。

不過和結果而言，卻相當值得。

眼前這些人族，可都是年輕一代的精英。

這些人一死，東八府不知道多少家族，會出現中間斷層。

無人能抗起大梁。

這對於任何家族來說，都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但對於萬族來說，卻是好事。

此外，沒了這些人，他們便能沒有後顧之憂的準備奪取通天劍的事情。

通天劍一旦拔出，山外的禁製就會立刻打開。

到時候，無論什麽境界，都可以來這裏。

這一點他們自然知道。

對此，他們也有自己的準備。

隻要能拿到通天劍，他們就能立刻離開這座山！

所以說，為此而跌落一個大境界，反而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隻要事情能成。

族裏難道不會給他這個最大的功臣優待？

有族裏的全力支持。

一個大境界而已，他很快就能重新修煉上去。

自己在族裏的評價，也能夠順利拔高一籌！

抬頭看向空中，自顧自閉上眼突破的方易。

他現在反而希望對方站起來，再多反抗一下。

現在劍族這麽多人都在這裏。

對方反抗的越激烈。

反而越能夠證明自己的付出，更加有價值！

感受著空中的劍氣，逐漸到達頂峰。

他手上動作突然一緩，決定等一等對方。

對方之前的表現雖然亮眼，但終究無法徹底傷到自己。

而現在，對方不過是從五王突破到武皇。

就算成功突破，也斷然無法接下自己這最後一擊！

這是他對於自己和劍族的自信！

另一邊。

看著空中越來越濃鬱的劍氣，一眾人族心裏卻越來越慌，已然生出無法抵抗的想法。

眾人下意識看向空中的方易，因為有之前破掉對方劍氣的事情在前，他們已經全部將希寄托在方易身上。

此時，方易頭頂的靈氣漩渦更加龐大，靈氣濃鬱到已經凝成靈氣水滴。

裏麵蘊含的驚人靈氣，讓他們都感到心驚，這真的是武王突破武皇境所能產生的威勢？

跟這一對比。

他們突破武皇境的時候，簡直是小雞啄米！

山上的四個武神境青年，此時臉上也滿是詫異，他們突破武神境的時候，靈氣都沒有如此浩瀚！

此時他們才明白，為什麽對方武王三境就能有如此實力！

或許……

真有機會！

如果方易成功突破武皇境，說不得真有辦法解決這滿天飛劍。

一滴滴靈氣水滴落在方易身上，直接融入體內。

看到這，四人立刻飛到方易身前，他們自覺解決不了空中的飛劍。

雖然能逃，但沒有任何意義。

在這裏禁製消失之前，隻能進不能出。

等對方將這裏的人消滅之後，他們又能跑到哪裏？

還不如現在擋在方易身前，以免出現什麽意外。

此時，意識空間內。

方易忽然心有所感，緩緩睜開眼睛。

他想到了一些頭緒。

與此同時，那聲音再次響起：“劍，為何物？”

這次方易沒再猶豫。

直接說道：“劍乃利器，劍道是殺人之道。”

這是方易剛才的感悟。

回憶起之前萬劍穿身的感覺。

他首先回想起來的，就是那鋒利之感。

是死亡的感覺！

方易覺得，這或許就是對方想讓自己知道的事情，見聲音沒再突然響起，空中漫天長劍也沒有任何動作。

方易繼續說道：“無論用多麽美妙的語句，都無法掩蓋這一真實。”

“自從握劍那一刻開始，就沒人能躲過殺人這一事實。”

“無論原因如何，出發點如何，目的如何，殺人就是殺人！”

“此非修身養性之道，乃是一條修羅路。”

說完這句，方易不在說話。

隻是沉默的抬頭看向空中。

這些就是他剛才的全部感悟。

下麵就看這些話，是不是對方想聽的。

片刻後，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隻是這次語氣明顯變得有些不一樣：“哈哈哈！

不錯！

不錯！”

“劍乃利器，劍道乃殺人之道！”

“說的不錯！

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明明行殺人之事，卻滿口道德文章，劍心劍意之人！”

“你雖有些愚鈍，但悟性不錯，很好！

很好！”

方易眉頭微挑。

雖有些愚鈍，但悟性不錯……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這麽評價自己。

對於寫這本書的人，他更加感興趣了。

空中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鑒明本心，知行合一。”

“然，道隻是道。”

“殺人本身並無意義，隻因持劍之人一念起，才有意義。”

“今日我便為你鑄就劍身，劍骨，劍膽，劍心！”

“執意前行，心意通明，則萬物無不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