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一處隱蔽的地下空間內,血色的光芒幾乎掩蓋了所有的黑暗,濃烈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血池中,血水如沸騰的岩漿,不斷翻滾、湧動,似乎蘊含著某種邪惡的生命力。

周圍,散落著各種各樣的生靈殘肢斷臂,有的還帶著未幹的血跡,有的已經風化成了白骨。

這些殘骸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的戰鬥與殺戮,宛如一幅殘酷而絕望的畫卷。

無數頭顱被堆疊成高高的立柱上,屍油被點燃,化作微弱的燈火,在昏暗的空間中搖曳生輝,散發出淡淡的惡臭。

數十隻陰氣濃鬱實力強悍樣貌可怖的高級邪祟正圍坐在血池周邊,大快朵頤。

他們吃著生靈的骨肉,喝著血池的血水,相互談笑風生,氣氛好不熱烈。

上首的位置,坐著一位麵容儒雅,貴氣逼人的青年。

他一身西裝革履,搭配著精心修剪的發型,猶如一個優雅的紳士,和這裏血腥恐怖的畫風格格不入。

可他的麵色慘白如紙,毫無生氣,他的指甲細長尖銳,仿佛能穿透肌膚,不似凡人的血肉之軀。

他叫白厲,是一隻S級厲鬼,也是神國的執事,負責江南之地神國的各項事宜。

他靜靜地閉目而坐,仿佛周圍的一切嘈雜喧鬧都與他無關。

突然,白厲的眉頭微微皺起,旁邊的邪祟見狀紛紛安靜下來,向他投來探尋的目光。

白厲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身側一盞名為張彩的魂燈。

眾邪祟隨著他的目光望去,發現這盞魂燈已經熄滅,邪祟們立馬炸開了鍋。

“張彩竟然死了!?“

“張彩可是江城分部的堂主,有B級實力,怎麽會如此輕鬆就被幹掉。”

“大人,是誰幹的,我們神國絕不能放過他!”

白厲的眼神如利箭般掃過人群,他的目光所及之處,眾人皆如被冰封,瞬間陷入了沉寂。

他施展法術,妄圖利用張彩魂燈中的殘魂回溯她死前看到的景象。

可畫麵剛剛在他腦海顯現,他就麵色劇變,一口渾濁的黑血吐了出來,身形也差點栽倒在地上。

邪祟們看見白厲這副模樣,紛紛圍上前來。

“大人,您怎麽啦?”

白厲緩緩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恐懼。

“是鍾馗!”

邪祟們紛紛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傳說中的陰司判官鍾馗殺了張彩。”

聽到這話,邪祟們無不瞪大眼睛,麵露駭色,一個個像是被雷劈了一般,驚得說不出話來。

“真的有神靈!?”

白厲緩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現場還有一個凡人,他與那位神秘莫測的神靈之間,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但此人身份不明。”

“我們要找到他,搞清楚那個鍾馗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個凡人應該收了張彩的買命錢,身上氣息明顯,應當容易尋找。”

白厲的身子微微前傾,他沉聲開口,語氣嚴肅而認真。

“敢問諸位,誰人有膽識,願赴江城,為神國之故,尋得此人蹤跡?“

之前嗷嗷亂叫的邪祟們紛紛思索起利弊得失,一時竟無人應答。

畢竟對方可能有神靈相助,輕鬆解決了一個B級堂主,自己如何也要掂量一下,有沒有這個本事。

卻見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上前來,嗡聲說道。

“大人,贏胔願往!”

這隻邪祟身形高大,猶如一座小山。

他渾身纏滿繃帶,隻露出了呆滯的雙眼,和烏黑的嘴巴。

青綠色的皮膚在繃帶若隱若現,顯示著這位是僵屍的身份。

他扛著一杆粗壯巨大的狼牙棒,棒身上血跡斑斑,棒頂處還鑲嵌著一顆恐怖的頭顱,彰顯著他的殘暴和實力,

白厲見狀笑道。

“好,贏胔,你此行暫且不必急於動手,首要之務是接管江城分部力量,暗中尋覓此人蹤跡,待得摸清底細後,再細細策劃行動,我們的目標是活捉此人。“

“卑職領命!”

再看王瑞,此刻他已回到自己租住的出租屋內。

他的出租屋位於城中村的棚戶區中,是一間小破的地下室。

這裏不僅治安極差,而且環境也不好,不時有人一夜之間暴斃而亡。

若不是這裏房租便宜,王瑞也不想住在這樣的環境裏。

地下室的環境更加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黴變氣息。

王瑞的房間是一個小隔間,隻有一個小小的窗戶可以通風透氣。

在狹窄而局促的空間內,一張陳舊的單人床獨占據了一隅,四周空****的,再無其他多餘的家具。

雖然條件簡陋,但他依舊將房間收拾得整整齊齊,纖塵不染。

此刻王瑞疲憊的從畫板前直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在陰陽畫筆的加持下,他快速畫完了幾幅畫作。

分別是D級的黑白無常,C級的牛頭馬麵,B級的孟婆神和A級的判官崔鈺。

再加上S級的判官鍾馗,這些是他現在所有的可召喚的神靈。

畫完這些後,王瑞終於有了一絲安全感,再碰到邪祟,自己也有一戰之力了。

突然,他小隔間的房門被緩緩的推開,一個風韻猶存的年輕婦人捂著鼻子走了進來。

她是王瑞的房東,黃佳茗,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已經死了四任丈夫,繼承了四任丈夫的所有房產,成為江城有名的包租婆。

今天她身著一件簡潔大方的連衣裙,沒有過多的裝飾卻依然引人注目。合身的剪裁將她的身材完美地展現出來,優雅的裙擺隨風飄動。

她的發型和妝容同樣簡潔明快,沒有一絲冗餘。她就像一位高貴的皇後,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可她的眉心隱隱有一絲死氣在波動,讓王瑞不禁有些疑惑。

未等王瑞認真思索,美女房東已經不耐煩的說道。

“下個月漲房租了啊!”

“你這個單間,下個月開始每個月五百塊錢。”

王瑞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對房東擺出一副苦臉。

“房東姐姐,我不是已經交了三個月的租了嗎?”

“我這才住一個月啊!”

黃佳茗皺著眉,不悅道。

“那就補齊每個月五百塊錢。”

“你之前是每個月多少來著,三百是吧。”

“那你就再補六百給我就行了。”

王瑞瞪大了眼睛,立刻糾正道。

“房東姐姐,不是下個月才漲租嗎,應該是四百吧?”

黃佳茗想了想,說道。

“那就是我搞錯了。”

王瑞剛鬆了口氣,就聽對方繼續說道。

“你每個月房租漲到六百塊,你還是補給我六百塊就對了。”

王瑞聽到她的話都傻了。

“還可以這麽玩的嗎,你是個惡魔吧。”

隻見對方又變幻成一副壞笑的表情。

“不想漲房租也行,小帥哥有空來跟姐姐玩玩,姐姐就跟你把這房租免了,怎麽樣,考慮一下嘛!”

聽到“小帥哥”這個稱呼,王瑞就是一陣膽寒。

聯想到剛剛在大街上的經曆,他的腦袋上又冒出一層冷汗。

黃佳茗見他連冷汗都冒了出來,立刻不滿起來。

“怎麽著,開不起玩笑啊!”

“逗你一下還當真了,看你這副嚇得不輕的樣子!”

“再說,我這樣一個美女,就這麽不招你待見!?”

王瑞微微皺起眉頭,他未注意對方的話語,卻看見對方眉心的死氣越來越濃,他心知不對,立刻開啟陰陽眼看了一眼對方。

這一看可不得了,對方的身後竟然趴著三隻小鬼,正在吸食她的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