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真的不是我們燒的，大小姐不要冤枉我們。”
那領頭的夫人最先開口，一臉的不忿，雖然她不清楚這廚房是怎麽燒起來的，但他能肯定的是，一定不是他們動的手。
還有，這鬧到相爺麵前，他們一定不會再得到夫人的重用，倒不如一咬牙什麽也不認。
“不是你們燒的還能是遠在內屋的我燒的不成？”
腰間鞭子抽出，“啪”的一聲抽在地上，一塊上好的大理石地磚應聲而裂，嚇得他們不一例外的一抖。
“廚房不是你們燒的，那些瓷器也不是你們打碎的？睜眼說瞎話的膽子是誰給你們的。”
沐芷嵐其實十足，放在下人眼裏隻覺得是不是認錯了人，這還是五年前那唯唯諾諾對下人說話都十分客氣的大小姐嗎？
不禁懷疑這大小姐是不是換了人。
可是眼見的麵前的人確是沐芷嵐的皮囊無疑。
唯一可以解釋的是，這五年間大小姐變了，變得陌生，變得暴力。
下人們慌了，到底是他們小瞧了她，拿著從前地眼光看人。
忘了麵前的人昨天生生抽掉了管家的命，根子，今天又打殘了李大的胳膊……
他們突然後悔了，後悔聽了二夫人的話過來給她下馬威。
第一次摔碎是為了試探，覺得沐芷嵐是怕了二夫人才不敢吭聲，才有了這一次又一次的放肆。
關鍵是誰也沒想到廚房會著了啊。
“還不走，在等著我請你們嗎？”
話落，有一塊大理石地麵應聲而碎。
眾人都怕那個鞭子下一秒就落到自己身上。
也顧不得以後是不是不被中用，當下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緊的，個個小跑著往正院去。
這到底是旁氏的人，私下處置了留下話口是小事，以關鍵因為這不定點的小事引來許多麻煩事，她可不屑於應付。
還有最主要的一點就是……
打夠（三聲），就要在主人麵前打才痛快。
沐芷嵐到的時候一個個的已經開始訴上苦，抱怨著自己受到的非人待遇。
二夫人見沐芷嵐來了，老早就堆上了笑臉。
“嵐丫頭，這些人也是第一次在你院裏伺候，一時不熟悉做錯了事，咱們這做主子的還能真的計較不成，聽我一句勸，得饒人處且饒人。”
“旁姨娘說的好生簡單，這些事不是發生在你的身上，自然可以說風涼話。”
“那你打算怎麽處理，總不能把他們都處置了？”
二夫人故意如此說，她就不信，這丫頭再厲害，還能跟這麽多人結仇不成。
可是她低估了沐芷嵐，也並不知道她的目的並不在此處。
“有何不可，旁姨娘。”
旁姨娘幾個字咬的甚重，聽得二夫人隻想立刻上去撕了她的嘴。
“嵐兒，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他們也不過是好心辦了壞事，你也不想因為這事背一個惡毒的名聲吧。”
在二夫人眼中，這個現成地展示她大度的機會自然要牢牢把握住。
“既然旁姨娘這麽喜歡慷他人之慨，那我還能說什麽。”
沐芷嵐攤開手表示自己也無可奈何，你愛怎樣就怎樣好了。
二夫人得意的笑了，還當她多厲害呢，如今還不是被自己三言兩語哄騙的團團轉。
然而這一口氣還沒有放鬆下來,就見沐芷嵐臉上的笑容逐漸加深，深得她心裏發慌。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沐芷嵐已經風一樣的衝到了裏屋。
頃刻，屋裏就傳出瓷器摔碎的聲音。
“啪”
是那麽的刺耳。
二夫人終於明白了，她的笑容意味著什麽。
“嵐兒，住手，那是你父親得珍藏。”
“是嘛？”
沐芷嵐笑著，隨即接著蹦跳的力度夠到最高處擺著的梅竹紋青玉天球瓶，不過過了個手，就迎接了它分生碎骨的命運。
那麽多的古董為何偏要夠這個最高還不是最值錢天球瓶，這裏麵的門道可有一丟丟深。
據她所知，這是那個渣爹官居二品時被政敵羞辱，卻反手收，藏政敵尋找已久的寶貝，狠狠侮辱了回去。
哪怕他們兩個此時都已拜相，但是有這天球瓶在，就仿佛看到了政敵被他狠狠踩在地上踐踏的樣子。
沐峰適時趕到，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蹲在地上看著滿地的碎瓷器肉疼不已。
不料下一刻偏房起火，大，火趁勢蔓延，火勢越來越烈，隱隱有吞附近一排屋子的趨勢。
“救火，快救火。”沐峰大嗬一聲。
此情此景何其的相似。
一陣手忙腳亂之後，一眾人喘著粗氣，看著終於撲滅的大火，以及隻剩下殘垣斷壁的偏房，心理五味雜陳。
“你個逆女，你想害死大家不成。”
沐峰逗著風的巴掌砸下來，沐芷嵐靈巧的躲過。
“父親說得女兒好生冤枉。女兒不過是想幫父親收拾屋子，誰知道會弄成這個樣子，女兒也是無心的。”
二夫人在一旁聽了恨得牙癢癢，這分明是用她剛剛的話回敬。
“是啊，老爺，嵐兒她也不是故意的，您就饒了她吧，畢竟家法之類的也太重了，打壞了可怎樣是好。”
沐峰被二夫人的話提醒：“對，拿家法，我要打死這個逆女以正家威。”
“父親，你真的要打女兒嗎？”
沐芷嵐直勾勾的盯著沐峰的眼神，企圖能看出一絲除了厭惡之外不一樣的情緒，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二夫人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下人們做錯了事，燒毀了女兒的廚房就是不小心，處置他們就是心思惡毒。我不過做了同樣的事，就是罪大惡極，不處置我不足以正家威。”
沐芷嵐若有所感的點點頭：“原來相府的家威是通過處置嫡親的女兒立起來的。”
“簡直強詞奪理。”沐峰氣得胡子打顫。
“旁姨娘聽到了嗎，父親說你強詞奪理。”
“嵐兒，你……”
二夫人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掩麵躲到一旁哭去了。
“旁姨娘，我還沒有哭，你這麽大歲數哭什麽。”
“放肆！！家法呢，怎麽還沒有拿來，我要親手打死這個不孝女。”
“父親，您隻會說這個嗎,不說別的我就先走了。”
“你，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是啊，家門不幸。你看誰家裏兩個正妻，就連皇帝都沒有副後，父親可是大慶開朝頭一個呢。”
沐芷嵐繞過拿著家法一臉期待的護院，悠哉悠哉的走了。
“哦對了，家裏的丫頭我用不慣，女又大欺主，我自己買，也省的旁姨娘費盡心思安派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