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沐芷嵐這麽想的,那邊的首領也是同樣的想法。

隻不過他不知道這邊大慶的首領竟然是一個女子。

所以當大燕國這邊的首領遠遠看到沐芷嵐的時候,並沒有把她放在心上,而是在諸多士兵之中搜尋。

最終,目光定格在夜的身上。

此時的夜剛剛將一人打落下馬,麵上你有沒有出現絲毫波動。

麵對周圍圍過來的人仿佛是在看一群無關緊要的樓蟻,手中的劍揮舞不停,不一會兒美國來的人盡數倒下。

大燕國的首領看見夜此時的樣子也有些踟躕不敢上前,生怕自己就是他刀下的下一個亡魂。

然而,夜這也不過是剛剛開始,真正的功夫還沒有施展出來,麵對諸多的士兵如同蘿卜白菜,不費多少力氣,但是比較煩人。

沐芷嵐也在對方首領搜尋自己的時候鎖定住他。

魁梧的身材滿臉落須胡子,精致的盔甲在陽光之下蹭蹭發亮,手上是磨的極其鋒利的大刀,胯,下戰馬乃是上等汗血寶馬。

身邊圍了幾個與他的身材相仿的精壯士兵,為他殺出一條道路。

沐芷嵐估量了一下,自己與他身手之間的差距。

自認身手比較好的沐芷嵐,在看到他的樣子之後心裏也有一些嘀咕。

若是論起靈活性來,他她絕對不輸前方之人,隻是那人看起來五大三粗,一柄大刀,怎麽著也有個四五十斤重,如果真的硬碰硬,說不得討不到一點好處。

“小白,對上那人,你們有幾成的勝算?”

小白順著沐芷嵐的目光看去,就見一頭長的極其漂亮的馬兒上坐著一攤肉。

感覺自己眼睛被弄髒的小白搖了搖頭,甩掉那股惡心的勁頭。

“姐姐,不過是一個看起來有幾斤肉的莽夫,我一隻老虎過去,一定可以把他拿下。”

沐芷嵐看了看小白,又看了看對麵的人,心想小白果然是輕敵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想,那個“莽夫”刀起刀落一個大慶的將士被他斬下馬,在地上痛苦的滾了兩圈。“莽夫”的刀眼看著就要把他劈成兩半,另一個士兵從一旁竄出舉劍抵擋。

手中的劍劈成兩半,飛快的拉著滾落下馬的同伴,滾到一邊去。

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柄劍,兩人向著“莽夫”包圍了過去。

“莽夫”看著四肢發達,沒有腦子,實際上那粗壯的胳膊揮舞起大刀來,異常的靈活,身下戰馬如同他的兩條腿,隨著身體的動作與他整個人融為一處。

沒有時間羨慕他與戰馬的配合度,那兩人不過兩招之下手中武器再次被劈成兩半。

眼看著他們兩個就要被“莽夫”也給劈成兩半,沐芷嵐手起手落,飛刀飛出,正正的打在他舉起的大刀刀刃上。

“錚錚”

金屬相撞的聲音發出嗡鳴之聲,那兩人得救,卻也使得“莽夫”的視線停留在沐芷嵐身上。

“莽夫”似乎是發現不得了的趣事,眼中趣味性十足,看著沐芷嵐的眼神帶著異常強烈的侵略性。

原來在這裏,害他剛剛找錯了人。

雙腿收緊,夾住馬腹,身下戰馬似乎是感應到了他的意思,向著沐芷嵐方向疾馳而來。

這一路過來中間遇到的士兵,無一不被他的戰馬撞飛,不分大慶和大燕的將士,都沒能逃過他馬蹄的傷害。

沐芷嵐攥緊了手中的劍柄,看向小白的方向。

小白同樣看向沐芷嵐。

“姐姐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姐姐。”

兵器初次相撞,震的沐芷嵐剛開始手發麻,隨後整個胳膊感覺發麻。

原來,這就是強壯蠻橫的力量。

她知道,在力道之上,她無法與之比拚,唯有通過技巧與靈活的身軀取勝。

當下一刀劈過來的時候,沐芷嵐靈活的躲開,繞著他的戰馬轉了一圈在另一側出現。

連忙揮起刀劈向另一處。

沐芷嵐又是一個閃身,抓住他的馬凳左腿彎曲,右腿繃直,從馬肚子下穿過在另一側猛的翻身踢腿,直直的向著“莽夫”頭頸處踢去。

“莽夫”反應迅速躲閃及時,眼中閃過興味。

有幾分意思。

手中大刀再次向著沐芷嵐揮舞而去。

沐芷嵐用同樣的招數從馬肚子下方想要穿過,“莽夫”卻像是看穿了她的招數,大刀早已在另一側等著。

一個假動作,在身體即將靠近大刀之時猛地回轉,卻在回身途中手中的劍狠狠向著馬肚子刺去。

馬兒吃痛跌倒在地。

“莽夫”一個騰空從地上竄起,靈活的身軀與他的體型全然不搭。

“沒想到大慶竟然派一個不入流的女子來與本將軍對戰。果真大慶沒人了,竟使用一些上不得台麵下三濫招數。”

說她不入流可以,但是說她下三濫,那就忍不了了。

“說我下三濫,你才下三濫,你全家都下三濫。我堂堂正正的與你打鬥,隻不過傷了你的寶馬,就迫不及待翻臉,當真是大燕玩不起,不過是一匹破馬,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如果沐芷嵐知道這匹馬的品種在世上也不過僅存了三匹,那麽她就不會說對方沒見過世麵,而是該覺得自己沒有見過世麵了。

不過那又如何?

現在是在戰場之上,生死由命,人都可以,更何況是一匹戰馬。

既然你敢把你的愛馬騎著到戰場之上,我就已經做好了你的馬,會在戰場之上喪命的準備。

不要擺出一副輸不起的樣子,沒來由的讓人笑話。

沐芷嵐:“怎麽了莽夫,沒有了戰馬是打不動了嗎?”

現在終於可以不用昂著脖子看他,舒暢多了。

“莽夫”被沐芷嵐激怒,揮舞著大刀就向前劈來。

沐芷嵐已經吃過一次虧了,就絕對不會再吃第二次虧,身子靈活躲閃著劈來的大刀,手中長劍,看準機會,專挑他的弱處刺去。

兩人一時之間打的難舍難分,但是誰都沒有在對方身上留下傷口。

小白看不過去,自家姐姐被人這樣追著打,前爪撓地後腿微屈,看準機會,一個猛撲。

“莽夫”正在與沐芷嵐聚精會神戰在一處,他也在防著此時有旁的士兵過來偷襲,卻沒有想到偷襲他的竟然會是一隻老虎。

一時不慎被老虎抓傷了肩膀。

傷口處的鮮血頓時透過鎧甲的縫隙流出。

“畜牲,本將軍要殺了你。”

小白好歹也是一隻成年健壯老虎,又豈會被他的威懾嚇到。

當即一個躲閃,他的大刀在地上劈出深深的痕跡。

小白又豈會等著讓他砍,當即一個縱身,靈巧的避開,他的大刀又落了空。

沐芷嵐也加入了戰鬥之中。

有了小白的助攻,沐芷嵐即使力量上與他差距懸殊,此時卻可以遊刃有餘的應付。

另一邊,蕭琰珩與王大人在兩方約定好之處,久等都不見大燕那邊談判的使臣前來。

蕭琰珩早有預料,熟練的讓人沏了一杯茶,一邊喝茶一邊算計著時間。

大燕打算今天趁著談判,他們神情放鬆的時候偷襲他們的城池。

舉全國之力給他們來一個一網打盡。

這樣的話,時間就一定不會短。

為了不讓他們察覺,談判過程中一切可以拖延的時間,包括在談判開始之前,讓他們等待的時間。

同時,為了不讓他們提前發現端倪,在他們下手成功之前是不會表現出來。

所以,在談判開始之前,哪怕他們刻意耽誤,也不會讓他等上太長的時間。

現在距離雙方約定的時間還差半刻鍾。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雙方談判一定會提前一刻坐在談判桌前,那麽今天情況特殊,他們估摸著會踩著時間到。

果不其然,在蕭琰珩喝了一盞茶之後,看了一眼沙漏的時間,對方神色匆匆風塵仆仆腳下近乎的倒騰出火花來。

“非常抱歉,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耽擱了,還請大慶的攝政王殿下恕罪。”

蕭琰珩知道他們的計劃,此時更是願意順著他們來,如何讓對方放鬆警惕,讓對方察覺不出他們已經知曉了大燕的計劃。

蕭琰珩這個坐在主位上的人沒有說什麽,王大人確實先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來,麵帶怒火。

“這就是你們大燕的禮節嗎?雙方談判按理來說都應該提前到場,你們身為敗方卻踩著時間匆匆而來,可有把我們放在眼裏,若是不服這一場戰事的結果大可以說出來,我們再戰不遲。”

??

不管是大慶的還是大燕的,此刻都一臉震驚的看著他。

這就是大慶這邊派來談判的官員嗎?

這是什麽草作?

談判還沒有開始,就先要給他們下馬威?

大燕國是誰眼中嘲諷一閃而過。

但是麵上卻端著陪笑:“這位大人嚴重了,我們確實是遇到了一些事情,路上耽擱了,又不是真到遲,還請這位大人見諒。”

照常理來說,這種情況不管是誰都會順著台階。

可是王大人可以按一般人來算嗎?

顯然是不能的。

他覺得對方一定是怕了自己才會放下了身段道歉,想到在軍營之中受到的委屈,此時更是想從大燕國這邊談判官員身上找補回來。

當即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開口也不說原諒。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場麵一度十分的尷尬。

蕭琰珩:“既然大家都到齊了,談判開始。”

王大人不可置信看了蕭琰珩一眼。

這個時候不應該端著架子讓大燕國的人繼續給他們賠禮道歉嗎?

現在給足了對方下馬威,他們才可以在談判之時有所讓步,不然一會兒談判還要費再多的口舌。

如果蕭琰珩知道王大人心中所想,一定會覺得他是個大傻子。

對方都已經趁著這個時間偷襲自己家城池了,還想著給對方下馬威,怎麽不是腦袋被門給擠了。

“我國皇帝願意將寧南三座城池讓與大慶,隻希望大慶能將我國皇子歸還。”

蕭琰珩嗤笑一聲:“寧南三座城池,本就是我們憑實力打下來的,說什麽讓與不讓。若你們真想讓你們的皇子回去,就拿出些誠意來,用我們打下的城池來滿足你們的需求,這莫不是在笑話我大慶無人可用?”

蕭琰珩自然知道他們在拉皮條,你來我往之間,不過都是為了拖延時間。

所以他們開出來的條件自然是非常低,然後再讓大慶這邊提條件,他們在一點點勉為其難答應,如此時間充裕,可以混亂他們的視線,讓大燕有時間攻打城池。

不止他們想要拖延時間,蕭琰珩也想要讓時間長一點,畢竟能拖住這些談判官員,也就相當於拖住了少部分兵力。

沐芷嵐那邊應付起來也相對容易一些。

雖說這些談判官員帶的兵力比較少,但是誰能保證不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任何一點不確定的變數他都不能讓他產生。

“攝政王殿下,這不是在說笑嗎,這些城池本就是我大燕國的地盤,攝政王殿下憑借不光彩的手段奪得了我國的城池,我國皇帝陛下寬容,不願與大慶計較,隻想與大慶締結百年友好條約,所以才願意讓出這三座城池,難不成攝政王殿下想獅子大開口?”

兩人你來我往,王大人還在那裏等著大秧歌前來談判的官員向他道歉,就沒有想到談判桌上已經沒有了他插話之處。

“是嗎?大燕國官員如此說話,難不成真的我不是帶著誠意前來談判,而是借著談判的由頭,想要在私下裏搞一些見不得光的小動作?”

這一句話讓大燕談判官員那邊背後一時間出了一層冷汗。

不行,現在還沒有到時間,不能暴露出來,一定要為將士們爭取足夠的時間。

壓下心底,想要衝上去把蕭琰珩撕碎的衝動,強行擠出一張笑臉。

“攝政王殿下說的哪裏話,剛剛不過是他在開玩笑罷了,我們自然是帶著誠意前來談判。”

蕭琰珩點頭,但是並沒有接話。

“要不然這樣,攝政王殿下您說個條件,若是在下關能力範圍之內定然促成這樁談判。”

“你確定?”

“都是為了兩國友好,下官自然是希望邊關和平相處,再無戰爭的。”

蕭琰珩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大:“有這位大人,您這句話就好說。本王就先把話放在這裏,今日,本王本無意談判,不過是看在對方誠意十足的份上,才坐在這裏。若是你們想要搞小動作被我們發現,那麽就不是今天坐在這裏談判這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