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無名弟子

正因為如此,方文遠才會沒有阻止那名弟子激發符咒,甚至刻意將威勢避開這名弟子。⊙,

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符咒中。

符咒激發出來的紫色光蛇,方文遠猜測,應該與紫宵雷符脫不開幹係。

將其吞下的那一刹那,方文遠才確定,這就的確是紫宵雷符,不過,它太弱小了,似乎是被抽絲剝繭,分成了百份,而這個隻是其中一個份。

不過,此符雖然孱弱不堪,卻非常完整。方文遠也感歎,有人能將此符分開百份,且每一份都完整分成,此人在陣法之道一定是登峰造極。

方文遠也不由得心中驚歎,油然而生敬佩之情!

一直以來,方文遠都未曾擁有一個修煉成功的防禦法術,而且也沒有防禦靈器。唯一一個便是紫宵雷符,隻可惜未曾找到時機,也不曾參悟其中奧妙,想修煉卻又無處著手。

此刻,紫宵雷符已經獲得,剩下的便簡單許多,隻需植入精血留下印記,刻一縷神識蘊含其中。

將其占為己有,挪入丹田,慢慢的以丹田元力溫養,待其成長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發揮威能。

隻是,煉化的過程並不順利,畢竟這個保存完整的一份紫宵雷符太弱小,隻要稍稍蠻橫少許,就會將其損毀。

結果就是破外其中力量的均衡,一旦爆開,方文遠也吃不消。

強大的神識,一直都是方文遠的最大助力,此刻也發揮了他最大的作用。

神識蔓延之下,猶如一隻隻纖細的手,不斷的梳理著。

並且還引導著元力的慢慢入侵,由於他的神識經過錘煉,所以運用起來得心應手。須叟,方文遠體內青天雷鼎猛然一轉,將紫宵雷符吸入其中。

與此同時,方文遠的身上雷蛇遊走,天地間遊離的虛無之雷,慢慢的向他匯聚。

平靜的山澗,樹木鬱鬱蔥蔥隨著微風搖擺,昆蟲在他們的世界裏留戀著,一切都非常安靜安逸。

可慢慢的,風勢越來越大,碎陽點點的樹蔭,影子突然被拉得好長。

風聲呢喃之間,化作嗚鳴,卷著樹上的葉子,向山澗其中的一個方向飛馳而去。

一聲輕微突兀的炸響,在某個角落響起,就像是雨滴芭蕉葉的敲響。接著變得越來越密集,仿佛驟雨落下。

仔細去聽的時候,又覺得不像。

淡淡的白光閃爍出現,慢慢的越積越多。

由遠及近時,才發現那並非什麽白光,而是一條條細小的雷電,那突兀的輕微炸響,也並非什麽雨滴芭蕉葉,而是這一條條小雷電的嘶吼。

那風也並非無緣無故,而是這些雷霆遊走之時帶動的。

此時,從山澗之外看去的時候,這細小的雷電,就像是海中潮水,此起彼伏,又互相追趕,全部向著中間一個方向湧去。

而那個位置整盤坐著一個白發、黑袍、黑紗鬥笠的青年。

雙手托在腹部,這些雷電正在向他的手中匯聚,轉眼就凝聚成為了一個雷球,散發著暴/虐的氣息。

那一刻,狂風朝著方文遠肆虐,吹動著他的黑袍,拂動著他的鬥笠上的黑紗。他的身形卻依舊挺拔,坐在一塊石頭上麵,仿若一顆勁鬆。

四周的雷電還在朝著他捧著的雙手中匯聚,刺眼的白光閃耀著,映襯著他的英姿。

鬥笠上的黑紗向後飄搖,露出他半個臉龐,清秀中不失傲氣,執拗中帶著一抹不羈。

這般奇異的變化,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卻沒有人敢前去探查。

而那些從列陣峰追來的弟子,也注意到這一奇觀,看著山澗中刺眼的白光,所有人默契的停了下來,因為他們感受到方文遠的氣息。

“這難道是...”

不少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歎道:“原來他還隱藏著實力,列陣峰一役,他沒有施展全力,卻不知道他到底發揮了多大的力量!”

半個時辰匆匆流逝,所有人都沒有流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緊緊的盯著方文遠盤坐的方向。

刺眼的白光就像是金烏西沉,緩緩的收斂,也露出了方文遠的身影,揚起的黑紗與白發,為他又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兩天紫色的光蛇,在他的身邊飛舞,那一刻,方文遠就仿佛是從九天下凡的身心,令人忍不住要膜拜。

似乎,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著人的思緒。

片刻之後,山澗風停了下來,那一聲聲輕微的炸響也斂去。山澗又變成了那個空幽的山澗,讓人迷醉,讓人心神安逸。

方文遠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慢慢的站了起來,一手托著下巴,沉吟著:“紫宵雷符終於修煉了,雖然還不算是小成,但隻要再溫養一段時間,定會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一揮手,他身邊飛舞的兩條紫色光蛇驀然靜止,齊齊灌入他的眉心,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種飄然飛仙的出塵之姿,也逐漸斂去,方文遠又變成了方文遠。

一切,好像是一個錯覺,所有圍觀之人,都覺得剛才那一刻真的隻是一個錯覺。

一步向前,方文遠憑空升高了一尺,他的前麵就像是有了一個無形的階梯,每一步,都在向天空中接近。

這一次,方文遠沒有霸道的飛行,沒有掀起風塵,沒有卷動天上雲霧。

就像一個凡人在行走一樣,隻不過,他是走在空中。

長槍被他負手拿在身後,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書生,在自家後院閑庭信步。

一行人跟在他的身後,一個個帶著崇敬的看著這一個略顯單薄的身影,期待著他創造另外一個奇跡。

紫宵雷符灌入方文遠的丹田,被他煉化之時,的確凶險,差點就在他的體內爆開。

不夠,越是到了絕境,往往能夠激發人的潛質。

或許方文遠就是這樣,在危急關頭,他將這符咒挪入青天雷鼎當中,沉心煉化。

以匆匆時刻,方文遠覺得自身就像是經受了春雨的洗禮,從身體到心靈。

一切都發生的那麽和諧,青天雷鼎振動,帶動著五雷神卷的卷軸,一股坐擁天下的心態,取代了方文遠心中的緊張。

那一刻,方文遠隻覺得任何事情都不能打動他,他的心中猶如古井無波。

有些時候,方文遠也說不清道不明。他的性格似乎已經逐漸開始變化了,從開始一個文弱的書香少年,變作一個堅毅的青年,帶著對未來的期待,懷揣著對尋親路的牽絆。

一切的一切,正在慢慢的改變他。讓他變成一個沙發果決,行事如風的人。

剛才心境上的變化,方文遠想正在腦海中回想,想來想去,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藥妙峰的影子卻是已經映入眼簾...

藥妙峰,山上隻有七個大樹,其他便都是奇花異草,形形色色,嬌翠欲滴。

草木的香氣格外的濃鬱,縱然隔著這般遙遠的距離,也能聞到。

清新氣味沁入心扉,讓人忍不住深吸一口,神清氣爽之下,不知不覺之間,竟對這個素未謀麵的異地,產生了一絲眷戀。

山上一座座金鼎大殿,升騰嫋嫋的紫煙,與雲霧交融,遮擋著山頂,讓山頂若隱若現,仿若山野仙蹤。

方文遠撇棄心中雜亂色思緒,緩緩的邁步而去。

一步一步的向下,透過雲層。

似有一個階梯從山腰道場通向天上,而方文遠正緩緩的從這‘通天之路’走下來。

那些一路跟隨的弟子,跟在方文遠的身後,無形中為他平添了一絲氣勢。

藥妙峰以煉丹之道成名,此峰弟子的修為不是最高,其地位卻在飛伯宗當中穩固,並且威望高遠。

方文遠前來也不能無禮,因為修真界當中,不能得罪的有兩種人,一種是煉丹的,一種是煉器的。

煉器便是打造神兵利器,能否得到一個趁手的兵器,能夠憑空增添自身的戰鬥力,都取決與,你是否能夠請動一個煉器的大師。

煉丹更是修士的命脈,隻要你不是天縱奇才,而且天資逆天,那麽你總會依靠丹藥的時候,所以,一個煉丹大師,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所以,方文遠落入道場的時候,並沒有露出驚人的氣勢,反倒是平平淡淡的。

然而,藥妙峰當中的人,包括新晉弟子似乎都不怎麽在乎闖山榜。

因為,此刻道場中隻有一個人,這個人外表看起來像是一個中年。

頭發隨意的盤著,顯得臨亂不堪,腰間有一個渾黃的葫蘆,還有些汙漬在上麵。

此人的衣服更是淩亂不堪,明顯的看到有著一層層厚厚的風塵。可他的眼睛非常明亮,雖然蓬頭垢麵,卻帶著一股逼人的英氣。

方文遠抱拳道:“無名弟子前來闖山,請賜教!”

黑袍加身,鬥笠黑紗遮麵,這意味著方文遠不能以真麵目示人。畢竟這是他的師傅嶽禮真人交代的,師命難違。

所以,方文遠並沒有報上名號。

這藥妙峰中蓬頭垢麵的男子,緩緩的站了起來,帶著一股懶散的模樣,撐了個懶腰,擺手道:“繁文縟節!何必在意?”

說罷又道:“你若是無名,那我是誰?”

方文遠一怔,卻想不出如何回答。

卻聽見那男子略帶惆悵的喃喃著:“無名...無名...我既然無名,卻還有人與我搶這個名號,世事真是難以捉摸!”